第146章 最不缺苦衷
一邊說著,月見又十分為難道:“奴婢知道,她們傷害了小姐,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但她們是有苦衷的,隻要您點個頭,奴婢便帶她們去找我家小姐,就算我家小姐不原諒她們,我家小姐也會保她們一命的,還請殿下成全……”
周邊的下人全數恭恭敬敬的低著腦袋,書房裏的北蕭南麵無表情。
見如此,月見又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殿下,求求您了,奴婢看她們實在可憐……”
忽然,北蕭南合上了手上的書,月見一怔,連忙將腦袋低的下去了一些。
才見裏頭的北蕭南緩緩走了出來,也不看她一眼,一走出來便往旁邊走了去。
月見咬了咬唇,“殿下,請您明示……”
晉王殿下老是不說話,她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啊。
她又不像阿常,能夠很快就明白晉王心裏的想法……
正沉思前,前方的北蕭南忽然張開了口。
“本王不會原諒任何一個傷害過阿七的人,無論她有任何苦衷。”
說完他便快步地走了開,獨留跪在原地不敢說話的月見。
其實她是理解晉王殿下的。
晉王殿下在意她家小姐,對於傷害過小姐的人,自然是不會原諒。
如果是別人她肯定也不原諒的,可對方是她的鄰居,而且以前還幫過她……
她多想直接去找小姐,可要是去了,晉王殿下一定會怪罪她的吧……
她該怎麽辦?
又見一個人影忽然停到了她的身旁,她怔了怔,一抬眸便瞧見了阿久。
“阿久公子……”
阿久歎了口氣,“快起來吧,我們王爺脾氣不好,你這樣一直跪著,就像是在威脅他一樣,會讓他不開心的。”
月見一聽,連忙便站起了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阿久默了默,“你想救那兩個人,那你家小姐怎麽辦?璃七姑娘那麽好的人,要是被你一求,她肯定又心軟了,到時候,她要是再次被那個綠兒傷了怎麽辦?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明白嗎?”
“不是的,綠兒是有苦衷的……”
阿久蹙了蹙眉,左右看了一會兒後,才很小聲的開口道道:“你知道嗎,王爺的母後是死在她的奶娘手上的。”
月見一怔,“這……”
“噓。”
阿久連忙捂住了她的嘴,然後小聲接道:“我就是想告訴你,那個奶娘也有她的苦衷,當時世人皆知,她的女兒失蹤了,她是受人威脅的,可她就是殺了王爺的母後,難道因為她有苦衷,王爺連殺母之仇都不報了嗎?”
月見垂了垂眸,沒有說話。
又聽阿久歎了口氣道:“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苦衷,不是王爺心狠,都是一路被逼過來的。”
說完阿久便轉身走了開。
月見低著腦袋,“我知道了……”
阿久說的不錯,晉王殿下也沒有做錯。
就像如果一開始聽王爺的不收留綠兒,小姐就不會受傷了……
看來綠兒與她娘是進不來了。
她沒辦法幫忙了,如此,她該怎麽出去麵對綠兒……
不行,就她這樣,還是不要出去見綠兒了……
想著,她又匆匆忙忙的跟到了阿久身後,“阿久公子,你去哪裏呀?怎麽回來就一直沒見到你?”
阿久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洗衣……”
月見一怔,“你們晉王府這麽大,沒有專門洗衣的丫鬟嗎?連蘇府都有……”
阿久欲哭無淚。
“都休息了。”
月見呆呆的眨了眨眼,“這麽好的嗎?還有休息的日子,這也太棒了,那她們休息了,大家的衣裳是不是都自己洗了?”
忽然想到什麽,她又道:“這晉王府上得有幾百個人吧?除了一些領頭的,幾乎都是自己洗吧……”
阿久一邊往回走著,一邊十分無奈的歎了口氣,“唉,最近例外,每個下人的衣裳都不用自己洗,有專人洗。”
月見雙眼放光,“專人,誰這麽好心啊?”
阿久十分無奈的停下了腳步,將著前方的十幾個大桶道:“我。”
“……”
綠兒與李大娘已經在門口跪了很久很久,暖暖的太陽打在二人身上,打的二人十分燥熱。
李大娘雙唇發白。
“綠兒啊,月見是幫不了咱們了,咱們走吧……”
一旁的綠兒一臉堅定,“不會的,那個璃七姑娘是好人,她要是知道我們一直跪著,一定會接我們回去的。”
“可咱們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綠兒的雙手緊緊而握,她要等,她要同璃七好好道歉。
她也不願意的,可她要是不動手,溫羽書就會殺了她娘。
她真的不想傷害璃七,也是真的想求璃七原諒。
可當太陽漸漸下山,門口也是靜悄悄的,沒人趕她們,也沒人請她們進去。
突然,李大娘虛弱的倒了下去……
綠兒的臉色猛地一變,連忙便道:“娘,您怎麽了娘……”
綠兒好不焦急的喊著,一雙眸裏充滿了擔心,“娘你醒醒,不要嚇我啊娘……”
然而,李大娘久久也沒有醒。
萬分無奈之下,綠兒隻好扶著她娘去了不遠處的小客棧,花幾十文開了間小破房。
她淚眼婆娑,“娘,您再堅持一會兒,我們一定不會出事的……”
天色漸漸暗下,諾大的丞相府內此時卻是一片哀嚎。
就在溫羽書的院子裏,一聲又一聲的呐喊自裏頭的屋裏傳來,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歇斯底裏。
“啊!!痛!好痛!爹爹,娘親,我好痛啊,啊……”
門外的溫瑤滿頭大汗。
“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昨日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麽會這樣?”
她的身旁,是一臉悲痛的溫憐。
“這是昨兒半夜發生的事,三妹帶人去教訓她的丫鬟,結果剛出府沒多久就碰上了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功高強,什麽話也沒說就衝到了三妹麵前,也不殺人,隻是砍了三妹一隻手,當時便流了一地的血,我便是被她的叫聲給驚醒的,等我出去之後,她已經暈過去了,這些都是她帶出去的下人說的。”
耳邊是溫羽書一聲又一聲的痛叫,昏迷了一整日,現在她才終於醒來,一醒來便尖叫不止,聽的她們好不心疼。
不遠處的石桌上,一位婦人坐在桌邊的石凳上揉著腦袋。
“早同你們說姑娘就要有姑娘家的樣子,你們偏偏不聽,大晚上的還跑出府去,現在好了吧?手都殘了,以後嫁人都成問題,看你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