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懶得得罪人
葡萄心慌無比，一連又是道歉了許久。
那姑娘卻不依不饒，“道歉若是有用本小姐的鞋子誰賠？你賠不了就讓你主子賠！大白天還戴一鬥篷，奇奇怪怪。”
葡萄低了低首，“真的對不起，我沒注意……”
那姑娘還要開口，旁邊丫鬟打扮的女子卻搶先一步道：“小姐，周邊好多人……”
那姑娘一怔，見周邊好些人都往這邊看來，她連忙扯了一個僵硬的笑臉，然後道：“沒事，下次注意一點兒就好了，小亭，我們走……”
說著，她瞪了葡萄與璃七一眼後，便轉身走進了茶館。
直到她們走遠了，葡萄才終於鬆了口氣，“嚇死奴婢了……”
一旁的璃七蹙了蹙眉，“你幫她穿鞋，還同她道歉了那麽久，已經夠了，又不是對她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她再不依不饒，你不必理。”
葡萄笑臉盈盈，“到?是奴婢先做了錯事，她會生氣是正常的啦，現在也沒事了，咱們先上樓吧？”
片刻後，二樓靠窗雅座。
“娘娘回來後還是第一次出來逛吧？這落城每天都在改變，想來您不在的日子裏，城裏必是多了好些鋪子，也有好些都關門了，人或東西都變了不少，您是不是也覺得有些陌生呀？”
璃七平靜的看了眼站在自己旁邊的葡萄，“喊我姑娘，還有，我戴鬥篷已經夠引人注目了，你再一直站我旁邊隻會更引人注目，坐下吧，對麵空著。”
葡萄一怔，隨即重重地搖了搖頭，“喊姑娘可以，但坐下不成，奴婢身份卑微，怎能與您同坐？”
說著，她又左右看了看，“要是站您旁邊怪異，不如奴婢到樓下等您好了……”
璃七蹙了蹙眉，“坐。”
約莫是聽出璃七話裏的冷漠，葡萄瑟瑟發抖的糾結了好一會兒後，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璃七的對麵。
“沒想到晉王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竟是淋著雨回來的，是連傘都買不起了嗎？”
葡萄才剛一坐下，便聽到了隔壁傳來的議論聲。
她的唇角微微一抽，這地方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
見到璃七沒反應，她才悄悄鬆了口氣。
卻聽隔壁再次傳來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
“那些個百姓偷偷談論此事就罷了，你這大公子怎的也如此好奇？”
“要說晉王的身份在那，我哪敢提起他呀？這不是背後好奇兩句嗎？再說了，全城的百姓可都在議論他呢，天下人口千千萬，就算是晉王，也不能讓所有人都不說話呀。”
男子笑盈盈地，“再說了，堂堂晉王淋雨歸來本就是一大事，怕是皇上都會在聽到風聲時請他入宮吧？”
“晉王身份尊貴，得罪的人也不少，此次出去那麽久，怕是沒少被人追殺，才落得如此吧？”
“誰有那膽子刺殺他啊？依我看，他就是閑著無聊想要體察民情……”
“……”
葡萄依舊是小心翼翼地低著腦袋，璃七也未開口，若無其事的飲著茶水，好似什麽也沒聽到。
不得不說這家館子的生意特別好，自她們坐下時起，便常常能看到一旁的走廊上有人走過。
二樓座位無數，座位與座位之間是由屏風隔開，故而隔音效果也特別的差。
到?是北蕭南回來的日子，他這突然淋著雨回來，可把全城的百姓都給嚇了一跳，大街小巷處處都能聽到關於“晉王”的話。
這個茶館更是如此。
葡萄隻能聽到隔壁的聲音，璃七卻能聽到整個茶館的……
她聽到有人在笑，笑盈盈地說晉王帶姑娘回府了。
還聽到有人說晉王妃消失了。
好像沒人知道她早就回府了，隻知北蕭南獨自歸來，估計都以為她消失了呢。
無趣。
落城現在是越來越無趣了……
“小姐，您看……”
走廊的不遠處，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璃七的位置。
接著，她身邊的姑娘也轉眸望向了璃七，細細一看，正是方才被葡萄踩了鞋的姑娘……
她蹙了蹙眉，“她們的膽子可真大，明知我們上樓了，竟然還敢跟上來，前會兒人多，不好同她們計較，現在，看我不把她們的鞋子踩回來！”
一旁的小亭點了點頭，“對，不過這附近依舊很多人，咱們總不好直接踩了，怕會傷了小姐的名譽……”
“我文晗何時吃過別人的虧了？向來都是別人吃我的虧，踩的我鞋都掉了，若非有襪，我的腳可就給好些人看去了，那才真真傷我名譽，有仇不報非女子，我非得踩一腳回來心裏才暢快。”
小亭點了點頭，“咱們沒人時就踩回去。”
本是很小聲的對話，卻是一字不落的入了璃七的耳邊。
璃七的眉心一顫一顫的，在這個所有人都在八卦晉王的地方，兩個小姑娘卻在商量著怎麽踩她鞋子，還真是清新脫俗……
到?是她老了，還是那些個姑娘都變的越來越幼稚了？
文晗與小亭已經一步一步走向了璃七，璃七好不無奈的歎了口氣。
“如果給人踩一腳，就能省去好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你覺得咱們要挨那一腳嗎？”
聽到璃七突然開口，葡萄呆呆的眨了眨眼，“姑娘您在說什麽呀？誰敢踩您，殿下定會剁了那人的腳吧？”
“還是別了，剛回來，麻煩什麽的少一點是一點，我可不想和以前一樣，得罪一大群人。”
說著，璃七還不經意的伸出了腳到走廊邊，她的人踩了別人一踩，她給別人踩回來，當是扯平了。
她懶了。
真的懶得與小姑娘計較太多。
見她突然伸出腳，這可把文晗給樂的不行，天都幫她！
她樂嗬嗬的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正想重重的踩一腳回來，還沒走到璃七身旁呢，她就突然腳滑了一下，接著“撲通”一聲，她重重地趴到了地上……
不僅如此，她的小臉還正巧摔上了璃七的鞋……
或者說，她正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抱住了璃七的鞋麵，鞋麵上的花還在她的臉上印出了一個好看的紅印。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整個二樓都在那一瞬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一旁的小亭瞪大了眼，愣是久久也沒緩過神來。
直到文晗緩緩抬起了頭，看看眼前的鞋子，又抬頭看看璃七，她的俏臉猛地通紅，“你，你……”
“你臉上的印，挺好看。”
突然，璃七蹦出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