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城中出怪事
卯時,天蒙蒙亮,晉王府內。
“娘娘,城中出怪事了……”
正在吃早飯的璃七怔了怔,隨即轉眸看一旁的阿常一眼,“一大早就怪事,我怎覺你在我身邊才是怪事?怎麽,今日不用陪佳沂嗎?”
阿常小臉一紅,“娘莫要打趣屬下,如今殿下出府,屬下理應陪您……”
“行了,出什麽怪事了?”
“回娘娘,咱們落城的城門向來是寅時就會開了,但是今日都卯時了還是沒開,守城的將士說了城門壞了,推不開,這要再不開,城門口的人可就越來越多了……”
頓了頓,他又道:“落城是冀國最大的城,每日都有許許多多的百姓進城賣菜之類的,進出的人十分頻繁,城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那麽長時間都沒事,不太可能突然出事,屬下覺得或許有什麽貓膩……”
璃七眯了眯眸子,“城門之事並不是我們管的,應該會有人上報皇上解決吧?”
“這等小事應該沒人敢打擾皇上,城門是由白將軍守的,或許大家都找他去了……”
聽著阿常的話,璃七有些疑惑了,“你說的白將軍,是白之然還是他父親?”
“白之然……”
阿常低了低首,“自那日他成親之後,他便一直是城中百姓議論的對象,也不知是誰在外邊添油加醋的說他婚禮上大喊您的名字,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他已經成了一個玩弄他人感情的惡人……”
“我聽說了,還有不少人心疼那個文晗,多的是說我狐狸精的。”
阿常一怔,忙得道:“外頭的瘋言瘋語您可莫往心上放……”
璃七麵色平靜的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我有那麽無聊嗎?同一群多嘴百姓計較不是我的風格,世上千千萬萬張嘴,我們誰也阻止不了別人在背後說話。”
說著,她又緩緩起身往外走去,“不過細想一下,城門突然緊閉,我總覺得事情不太簡單,畢竟阿南剛走城門就關了,怎麽想都覺得不正常,或許這是衝著咱們來的……”
阿常緩緩跟上,“您是懷疑有人故意關緊城門,不讓殿下回來?”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娘娘多慮了,這落城誰不害怕咱們殿下?又哪會有人敢攔著殿下,除非那些人不想活了。”
阿常嚴肅的說著,又見璃七一臉認真,他默了默,道:“若是娘娘心有懷疑,屬下可以派人過去瞧瞧……”
“不用派太多人,一個兩個就好。”
“是……”
話罷,阿常抬步便要出去,忽然想到什麽,他又停下腳步望向了璃七。
“對了娘娘,再過不久便是那個綠兒斬首的時辰,她將會在宮內問斬,您要不要進宮瞧瞧?”
璃七淡然的走到了秋千旁,“在我心中她早就是一個死去的人了,這般見她,很不習慣呢。”
“屬下明白了……”
隨著阿常的身影漸漸走遠,璃七也平靜的坐上了秋千。
“天氣開始變暖了呢……”
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越發鮮豔,她獨立搖著秋千,一眼望去,竟是有些涼瑟瑟的。
或許她就不適合有什麽貼身丫鬟吧……
臨近午時,皇宮之內忙忙碌碌。
綠兒一早就被押去了法場,此時便被綁在法場中間,好不狼狽的跪在地上。
烈日當頭,她於陽光?下跪了太久,雙腿發麻不說,頭上更是大汗淋漓。
法場四周圍滿了人,而法場的對麵此時則坐著好些個衣裳華麗的男子。
正中間的北遠一臉嚴肅,“昨日朕想了一晚,太子讓你行刺朕的理由著實不夠充分,一早又審問了他身邊的所有人,皆道從未見過你這女人,忽然便想,你這女人好生心機,差一點點連朕都騙過了……”
說著,他又眯了眯眸子道:“原本朕不必親自過來,但朕卻忽然被你勾起了興趣,你是受了何人的命令?刺殺朕並非你的主要目的,汙蔑太子才是吧?”
綠兒雙唇發白,跪在地上久久也未開口。
北遠蹙了蹙眉,“不惜自己去死,也要為自己的主子開路,你倒是忠心耿耿。”
“我沒主子,我與太子兩情相悅,如今的下慘,我早想到了。”
綠兒緩緩抬起了頭,“他是你的兒子,便是東窗事發也不會有事,反正最後,死的隻會是我。”
“到現在你還要狡辯?”
北遠的眸裏閃過一絲冷漠,“你若現在說了,我可留你一條性命。”
綠兒並未開口,倒是離北遠不遠的北洛之忽然道:“父皇,此女可是刺殺您的,不論如何都不該留下她的性命啊!”
北洛之身旁的北影隻是靜靜地坐著,並未開口。
約莫是因為北遠過來的,不少大臣也紛紛趕到了這法場,坐在北遠下方的各個位置上。
便見北洛之對麵的溫丞相冷哼了一聲,“六殿下似乎對此女很上心啊,從昨日就開始嚷嚷著要殺她,難不成是怕她說出什麽?”
北洛之眸光一暗,“溫丞相言重了,此女罪孽深,敢刺殺父皇,本皇子最是厭惡刺殺父皇的人,這才上心而已,倒是溫丞相,早在當初此子便害過你的女兒吧?若不是她,你的兩個愛女可不會死,你就不希望她死嗎?”
溫丞相冷冷別過了眸,沒有說話。
北遠意味深長的看了北洛之一眼,“今日你倆來的甚早呢。”
北洛之的眉心微顫了顫,心?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父皇是誤會什麽了……
北影的臉色同樣難看,北洛之為了自己不被發現,一再的為自己出頭,卻讓眾人開始懷疑他了,情況不太妙啊……
午時逼近,法場四周的侍衛卻時不時就左看右看,神色十分緊張。
而坐在他們對麵的那些大臣也是時不時就擦擦頭上的汗,一副熱極了的模樣……
“午時到……”
一位公公扯大了嗓子,一聲話罷,一個劊子手已經抓著一把大刀緩緩地往綠兒靠近了過去。
宮內的法場並不像宮外那般人山人海,那是專門斬些宮中罪人的,多是一些“家醜”雲雲,也包括了不好公開的刺客。
因為宮內本身便戒備森嚴,所以在這法場裏頭的人,反倒比看守宮外法場的人要少了許多。
綠兒低著腦袋,雙手已經死死掐入了肉中。
北遠靜靜地望著北洛之,眸裏滿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