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何苦玩這手
納蘭白泉一臉不屑,一邊攻擊一邊咬牙切齒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出來,你會出來嗎?想要報仇總得付出代價,今日你死還是我死,還沒有定數呢!”
納蘭司旭冷笑,“你說的對,報仇終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是納蘭白泉,你並不是報仇的一方。”
“你以為我會聽你廢話?”
納蘭白泉語氣冷漠,眸裏更是殺氣騰騰的,也不知他從何處拔出了一把短刀,爾後便撲向了納蘭司旭。
納蘭司旭卻隻退不攻,滿臉戲謔,“嗬,有本事同我去一個地方嗎?一個必要你命的地方!”
“你找死!”
納蘭白泉怒不可遏的說完,一見到納蘭司旭逃離,他二話不說便追了上去,同時也讓身邊的暗衛一一跟上。
他便不信,自己領著這麽多人還要不了他的命!
今日,他必定要讓這個納蘭司旭為他的母後償命!
“……”
眼看著他們二人越打越遠,留於原地的眾人不由更慌了。
那些納蘭白泉帶來的人更是瘋了般想要衝去幫忙,卻都被納蘭司旭的人給攔了下來,隻有幾個暗衛能夠避開眾人追去,但真正追到他們後頭的暗衛,連十個都不到。
這仿佛變成了他們兩個的戰鬥。
但這場戰鬥的勝負,似乎早就已經定下……
太陽悄悄升到了他們的頭頂上空,另一邊的客棧裏,璃七幾人也早已醒來。
此刻,三人正圍坐桌邊吃著午飯。
北蕭南與陽之皆是麵無表情的,唯有璃七一邊吃著,時不時還看他們幾眼。
陽之始終麵無表情。
北蕭南倒是十分寵溺的往她碗裏夾了點菜,“先吃飯,不要想太多。”
璃七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眸,小口的吃了幾口飯菜後,又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阿南,你現在有計劃嗎?”
見她放下碗筷,北蕭南默了默,“傲氏……”
“我知道傲氏那邊有不少事,那些大事我也幫不上忙,我一直覺得救白佳沂是小事,我也一定能做到那件事,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我錯了,並不是每一件小事我都能夠做好,我花了好幾日才找到白佳沂,可白佳沂卻不肯同我走,這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有些迷茫,準確的說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璃七的小臉寫滿了沉重,“在宮裏時我便想著,還是與你們商量過後再出手,現在出來了,我便也不想浪費時間,我們計劃一下,去把佳沂救出來吧?”
“傲氏與鬼門的矛盾鬧的挺大,好在如今朝中內亂不斷,也顧不到江湖的事,我們有時間救人。”
北蕭南甚是平靜的說著,又望著璃七道:“你與陽之在此等我,由我進宮,直接帶白佳沂出來,她願或不願,等出宮後再聽她訴。”
璃七怔了怔,“強行帶她出來嗎?”
“這是救她。”
睡著北蕭南一臉認真的模樣,璃七的心裏卻有些淩亂,話是這麽說,可那日白佳沂那麽認真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說謊。
她似乎是真的不想走。
至於她說她喜歡上納蘭葉的事,璃七並不相信,這隻是白佳沂不想離開的借口而已。
這般想著,她終究輕輕點了點頭,“不管怎麽樣,先將她帶出來吧,不管她走或不走,她終究是要麵對阿常,至少也要讓她自己同阿常告別,若是由我們騙阿常,對阿常而言確實太不公平了。”
“阿常已在回來的路上,到時他也會來這家客棧,你們二人不要亂跑,等到五人會合再說。”
“好!”
之後北蕭南便悄悄離開了那家客棧,整個過程陽之都沒說一句話,就如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午時的陽光格外的強烈。
那家青樓外頭的街道上早已經是血流成河,無數屍首橫躺大街,而那些不知何處湧來的黑衣人也越來越少,最後的幾個逃開後,便一個也未剩下。
侍衛們互相扶持著,坐的坐,站的站,也有不少在清理著街上的屍首,更多的,則是往方才納蘭白泉離開的方向追去。
那是一個山腳下。
沿著山腳下的小道一路前行,如是爬山一般,很遠很遠處,有一片長滿雜草的草地。
草地中間有著一塊墓碑。
此刻的墓碑周圍濺滿了鮮血,無數屍首散落四處,場麵之詭異,直讓吹來的風都充滿寒意。
一眼望去,隻有一個人影是站著的。
但他的腳邊,卻躺著一位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兒。
突然,那個人兒笑出了聲。
“我是這桑國的太子,這萬裏江山的主人,從小我接受的訓練,都是所有皇子裏最多的,五歲開始我習武,練劍,七歲開始與人對打,十歲便能與成人比試,我明明,比你優秀的多了,你如何能將我放倒於此?”
納蘭白泉的聲音滿含不甘,不甘之中,還帶著深深的不敢相信。
他渾身是血,連著雙手都虛弱的發顫,相比一旁隻是受了一點劍傷的納蘭司旭而言,簡直狼狽至極。
他一臉自嘲,“可笑我自認高手,自認武功數一數二,卻遠不及一個在背地裏偷偷習武的廢物,可笑啊可笑,我說納蘭司旭,你做出這種弑君奪位的事,就不怕遭天譴嗎……”
“若真有天譴,你這個自己父皇都殺的人,早該被雷劈死了!”
納蘭司旭麵色平靜的望著他,“再說你都昭告天下,說我弑君奪位了,我若不坐實此名,豈不是太不給你麵子了?”
納蘭白泉無力的閉上了眼。
“是我技不如人,沒能有為母報仇的本事,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然而,他都閉眼半天了,也沒見納蘭司旭有何動作。
他不屑,“怎麽?到現在才知道後悔?”
一旁的納蘭司旭依舊是靜靜地盯著他,神情之上滿是神傷。
“你不知這是何處吧?”
納蘭白泉蹙了蹙眉,緩緩睜開眼,望著萬裏無雲的藍天,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要殺便殺,何苦玩這一手,我可得提醒你,不用多久我的人便來了,到時你想殺我便沒此刻容易了。”
納蘭司旭不語,卻是忽然蹲到了旁邊的墓碑旁,他緩緩坐下,有些疲憊的靠在了墓碑上。
那麽一靠,吹來的涼風都變的暖洋洋的,與他的心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