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她已經死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江成也隻聽了一個大概，他懵懵地望著眼前的於堯，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神來。
“你說什麽？”
於堯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原來是發燒了，此處這麽冷，但凡是個正常人都堅持不了一時辰，你呆了這麽久，發燒倒也正常，隻是……”
說到一半，他又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璃七，“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剩最後一口氣了，你有什麽想和人家說的，在這種時候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
江成也連忙爬了起來，“你在說什麽？你不是說她能撐一日？”
“是能撐一日，天已經黑了，不僅僅是天黑下來了，你自己上前看看她，她整張臉都黑了，就算現在北蕭南趕到也救不了她了……”
不等於堯把話說完，江成也便連忙跑到了璃七身旁，見她滿臉發黑，心裏說不出有多著急，“怎麽會這樣，你不是說在這裏她身上的毒會發作的很慢嗎？為何現在毒就蔓延全身了？”
他輕輕搖了搖璃七，可此刻的璃七已經渾身僵硬，如是一個凍僵的冰人。
旁邊的於堯歎了口氣，“趁她現在還沒斷氣，把你想說的話都告訴她吧，或許她還能夠聽見一些……”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留在原地的江成也緊緊拉著璃七的手，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憤怒，又或者是痛苦，無數情緒交雜在他的心頭，讓她難受極了。
他的腦袋又開始疼了，他一手拍著腦袋，一手扔舊拉著璃七。
“怎麽會這樣，為何我現在會這麽難受，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臭丫頭，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你不是神醫嗎？你能救那麽多的人，為何現在卻躺在這裏？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就是救不了自己？”
“你這條命是用我的性命換來的，你怎能如此過分？怎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腦袋越來越疼，淚水不受控製的滴落，恍惚間，他思緒飄然。
“好奇怪，我好像不是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我的整顆心裝的都是你，明明我確實是第一次如此難受，卻又好像不是第一次……”
劇烈的痛感占據了他的全身，他忍不住半跪到了地上，手卻怎麽也不肯鬆開璃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劇烈的疼痛感才慢慢消失，他喘著氣，“不要再睡了，這裏邊涼，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帶你出去睡，好不好？”
溫柔的語氣夾雜著卑微，此刻的江成也甚至都不敢為她把脈，他能感覺到手上的小手有多冰涼，他再一次有了那種感覺。
那總比失去她還要痛苦的感覺……
“為什麽你總是要在我麵前睡？我在的時候你就不能清醒片刻嗎？我在這裏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不要睡……”
若是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啊！
他著急的爬起，想為璃七傳輸內力，可此刻璃七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具空殼，無論他怎麽折騰也沒有半點反應。
內力輸不進，毒逼不出，傷口的白紗已被鮮血浸的通紅，江成也滿目驚慌，他伸手探了探璃七的脖頸……
許久，他顫抖的收回了手，怎麽會這麽弱？
再這樣下去，不用半刻她就撐不住了……
“璃七，你聽得見我說話對不對？你振作一點，北蕭南已經去找救你的辦法了，我也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這個世界有那麽多在乎你的人，你比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都要幸運啊，你去哪裏能得到這麽完美的人生？所以你一定要振作，你要珍惜現在的美好，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等著你回去呢，你聽的見我說話嗎？”
“你若是聽得見，就給我一個回應啊，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經曆了多少生死，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你要相信你自己絕對不會出事的，有我在的時候，你從來就不會出事，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你醒來吧……”
然而，無論他說什麽璃七都沒有一點反應。
他苦澀道：“是不是我在這裏你不想理我？我無所謂的，隻要你給我一個回應，你讓我走多遠，我就走多遠，我可以留下來陪著你，但如果你不喜歡，我也可以永遠的不出現在你麵前，都隻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睜開眼同我說一句話，就一句話……”
江成也是真的慌了，他感覺到璃七的生命正在悄悄流逝，就好像是握在手中的沙，他便抓的越緊，流走的沙子就越多。
可他怎麽也不敢鬆手，好怕一鬆手，留在指尖的幾粒小沙子也會一起消失。
他緊緊拉著璃七的手，“為什麽我說再多在你耳邊都像是空氣？”
“為什麽你的眼裏從來都是別人，一個丫鬟能比過我，一個下屬能比過我，你身邊的所有人都能比我重要，可你命懸一線的時候，從來都是在我身邊，我從來就不比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差。”
“他們能為你做的我全都能，如果一開始你選擇的是我，你又哪會遇到這麽多的危險？你可知你每一次命懸一線，我都寧願傷的人是我？”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也愛了你相同的時間，我也可以為你去死。”
江成也深深呼了口氣，“可不可以用我的命換你回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突然站在了他的身旁，他緩緩抬頭，才見北蕭南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江成也瞪著他，“為何需要這麽久？你在浪費她的時間你知道嗎？”
北蕭南並沒有說話，他的臉色無比難看，濃濃的眼圈堪比熊貓，他取出靈石，一邊輕輕割開璃七的手指，在江成也疑惑的目光下，將血滴到了靈石上。
江成也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做什麽？”
“滾！”
北蕭南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後，抱起璃七走到了一個冰棺旁，隨便將冰棺內的人扯出來後又將璃七放了進去。
聞聲而來的於堯一見這情況，忙道：“你怎麽能把別人拉出來？我已派人重製冰棺，很快就有新的給她……”
話未說完，又見北蕭南一臉陰沉，他扯了扯唇角，“新的給那個人也一樣的，嗬嗬……”
氣氛僵硬的有些可怕，於堯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永生對她已經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