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人授藝
麵具男子的話，讓羅晨陷入濃重的危機感中。他可以肯定對方並沒有說笑，否則不會那麽幹脆地認出“藏魂術”來。
“唉！”
無奈之下，羅晨解除藏魂術，歎息一聲緩緩起身。
他自然不願就束手就擒，於是默念法咒，讓腹中那團靈力凝縮成的劍光穿梭到周身各處，隨時準備發動掠影步逃離此處。
然而還沒等羅晨反應過來，他的手腕就被麵具男人猛地攥住。
“哼哼，滑頭的小狐狸，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像柳陽那老家夥般容易糊弄！！”
羅晨隻聽得耳邊傳來一聲不屑冷笑，隨即一股靈力如暖流般，似慢實快地占據了他的丹田，隻輕輕一震，便令他渾身酸麻無力，體內所有靈力盡數散去，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用來自保的兩張底牌全被看穿，羅晨心頭暗淡，一時間沒了主意。
羅晨腦中閃電般掠過各種念頭，最終卻隻能頹然搖頭，看向身旁這帶著半黑半白麵具的神秘男子，平靜道：“我既已被你發現，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隻求能痛快一死！”
麵具男子一招得手後並沒繼續動作，聞言也隻是拿透亮雙眼盯住羅晨，好一會兒才噗嗤一笑，忽然問道：“你這小子，真的恨極了血劍門麽？”
如果把時間往前撥半天，躺在巨鼎裏泡藥湯的羅晨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按理說，他以靈魂穿越到真天大陸，起碼在最初階段，無論看誰都應該像遊戲裏的NPC才對，根本談不上愛恨喜惡。
但不巧的是，羅晨降臨的瞬間，這副身體原主人的魂魄並未完全散去，而是和他這個二十一世紀普通人的魂魄彼此交融。
自此往後，兩道魂魄不分彼此地共享記憶，也共享情緒。撕裂般的徹骨痛苦中，他對血劍門，特別是柳陽叔侄萌生出殺父殺母之仇，破家滅門之恨，恨不能將對方撕爛搗碎，生吞掉兩人的魂魄才行。
所以聽到麵具男人有此一問，羅晨咬著嘴唇點頭道：“我父母死於他們之手，小妹如今也不知所蹤，便是我自己，也未必能渡過此劫，從他們手裏逃脫！”
“對於血劍門上下，我自然是恨之入骨的！！便是你.……唉，我隻恨自己技不如人！如果能有你這般實力，我早就殺了柳陽叔侄祭奠雙親了！”
麵具男子一愣，忽然明白了什麽，鬆開羅晨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該不會，把我當成血劍門中的人了吧？”
“哼，你鬼鬼祟祟藏在暗處，一出來就說要殺了我，接著又趁我不備製住了我，明顯是想將我置於死地，就算不是血劍門裏的人，也是和他們一夥的！”
麵具男子止住笑意，聲音中滿是不屑：“和我一夥？哼，他們也配？！區區血劍門，不過是血魂宗門下的一群瘋狗！想和我相提並論，還早一百年呢！”
“臭小子，好讓你知道，我並非血劍門中的人，來到這裏隻為幫朋友拿回一件東西！本來我是不想現身的，但我見你空有寶山而不自知，還傻乎乎地以為自己得了天大的好處，便忍不住站出來提點你兩句！”
麵具男子見羅晨張口欲問，搶先擺手道：“你不必猜測我的來曆，等有朝一日你成功凝得玄天珠、突破到玄天境，自然有機會與我相見！”
“切！擺譜！”羅晨心下不爽，卻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大實話。
而且與麵具男子的身份相比，他對另一句話更加在意：“喂，你剛才說，我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得了好處。難道不是這樣麽？”
“那柳陽想將我煉製成血劍侍，任憑擺布。可血誓凝成後柳哲雖能下令，但我不光能拒絕，還能反過來命令他！敵明我暗，我還能利用血劍門的資源，煉成通玄劍體，這難道不算是好處？”
麵具男子道：“真天大陸上的各種功法，大致分為天、地、人三階，又各自細分為上中下三等。九等功法中，通玄劍體分屬人階中級，又是體修、劍修都堪用的，對黃天境之下修士而言的確實用。”
“隻是這次被煉成血劍魂的那把劍非同凡物，曾是天地間的一把大殺器。血劍門裏的人擔心血劍魂狂暴難馴，擔心它掙脫束縛暴起傷人，所以在湯藥裏加了不少控製魂魄的佐料。
若是經常泡在那些藥湯裏，日積月累下來，魂魄自然會漸漸受損。
等到你通玄劍體大成之日，隻怕你早就喪失神智，魂魄被控，成了具真正的傀儡了！”
“什麽！！”羅晨大驚，卻還存有幾分不信，“別是你危言聳聽，故意編些謊話來騙我吧？”
麵具男子聞言卻不著惱：“這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日後你見識多了，自然會明白我的用意。但第二件事，你若想活命，須得仔細聽好了！”
“血劍門的算計雖然隱秘狠毒，但也隻能針對無法做出反擊的血劍魂。如果你能找到修行的門路，借助心法穩固魂魄，這等伎倆根本不足為懼。”
“心法？”
羅晨聯想起某段他看了二十多次都沒看懂的文字，眉頭微蹙。
麵具男子從袖口取出一枚玉佩遞給羅晨，問道：“小子，你可知道，你體內藏有一股威能不俗的靈力？”
“靈力？”
羅晨接過玉佩，憑著兩世為人的閱曆，很快猜到關鍵：“我丹田裏確實有把光劍。每次施展秘術，這把光劍就會微微發熱。你說的靈力，應該就是它吧？”
“靈力化物，原來你已有了登天境六重的實力，這倒省事了！！等等……光劍？劍修化劍，體修化人，丹修凝假珠。你，學過劍修功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麵具男子一針見血點明劍修功法，倒讓羅晨對他多了幾分信服。
“那本功法太長太多，我也隻學會了兩招逃命功夫而已！”
麵具男子還以為他仍然不信自己，故意隱瞞，失笑道：“哈哈，藏魂術乃是長生殿的入門功法，怎麽可能出現在劍修功法上，你莫要瞎說！算了算了，正事要緊。小子，接下來我會教你操控靈力，你且留心記住我靈力流轉的軌跡！日後若要凝聚靈力，隻需按此軌跡行事便可！”
說著，麵具男子一把扣住羅晨脈門。羅晨正自奇怪，忽然感到一股溫和綿長的能量自右手脈門湧入，按照一種玄奇深奧的軌跡，緩緩走過奇經八脈，在他體內盤旋一周後，轉折方向去到下腹丹田，與裏麵的瑩白光劍融成了一體。
霎時間，羅寧腦中忽地生出一絲明悟，當即盤腿坐下，順著腹中光劍的動作，任由這化作劍形的靈力四散遊走，在體內轉過數個循環。
而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靈力接觸到光劍之際，麵具男人就被嚇得撒手倒退幾步，像看怪物一樣盯著羅晨。
片刻後，麵具男子暗自歎道：“裴元那家夥真是個妖怪，明明沒見過這小子，卻猜得這麽準！這小子體內的靈力霸道無比，我的靈力剛一碰上就被吸走了。怪不得裴元拚著被他師父臭罵，也要把從不外傳的半卷《鯨鵬訣》傳授給這小子！”
少時，羅晨睜開雙眼，隻覺渾身力氣倍增，感官也敏銳了不少。
麵具男子見狀笑道：“如何，這操控靈力流轉的功夫，你可記牢了麽？”
羅晨點點頭，正要道謝時，麵具男子忽地扭頭，嘟囔一句“來得好快！”，隨即閃身消失。
他人雖不見，聲音卻傳進羅晨耳中：“小子，你若想活下去，就找機會把靈力注入玉佩，學會裏麵的內功心法！！切記”
羅晨正要照做時，洞外忽然傳來腳步聲。他心中一凜，連忙收起玉佩，重新運氣藏魂術，躺回到法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