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威並施
晏清瑤被周媽媽的目光震懾到，幾乎是立刻便改了口。
“是送新衣服給四妹妹，是我一時嘴快說錯了。”
周媽媽這才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晏梨，恭敬道，“長公主殿下還在前廳等著，四姑娘動作快點，莫讓殿下等久了。”
晏梨一臉為難道，“我也想快，可是三姐送來的衣服太醜，我就算忍著膈應穿上了，但是礙了長公主殿下的眼就不好了，媽媽說是嗎？”
“四姑娘言之有理，夫人每月都會為姑娘們多做幾身新衣備用，奴婢這就吩咐人多選幾件給您送過來。”
周媽媽臉色淡淡，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晏梨淡漠，“倒是不用那麽麻煩，要是新選的衣服我還看不上，豈不是浪費時間？我看三姐身上這套就不錯。”
她說著目光朝晏清瑤看去。
晏清瑤氣得要死，指著晏梨罵道，“你想的美！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衣服，要是被你穿了，我以後還怎麽穿！”
這衣服可是她小娘花了大半積蓄給她買的，是她衣服裏最貴的一件，若不是長公主殿下蒞臨左相府，她還舍不得穿！
而此刻，晏清瑤並不知道，她護衣服的態度越是這樣堅決，晏梨越不會放過她。
晏梨的嘴角施施然勾起，“周媽媽，你也看到了，並不是我擺架子不去，實在是三姐不配合，不然就請長公主殿下先回吧，等我找到滿意的衣服了，再叫她過來。”
周媽媽不悅的皺起眉，她正要開口，就被晏清瑤搶聲道，“晏梨，你當你是誰啊，還要安排長公主殿下！”
“殿下要不是心疼兒子，怎會親自登門來找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晏梨抿唇，“原來三姐也知道長公主殿下尊貴，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不就什麽解決了？”
“你！”
晏清瑤氣的血液直衝腦門。
晏梨這死丫頭，今日像變了個人一樣，一句接一句的反駁她，真真是要氣死人了！
這若是放在平時，周媽媽不介意她們吵鬧爭鬥。
可眼下長公主還在前廳，四姑娘要再不過去，恐怕夫人就要遭受雷霆怒火了。
迅速權衡完局勢利弊，周媽媽冷眸看向晏清瑤，“三姑娘，你畢竟是長姐，讓衣服給妹妹反而顯得你豁達大度。”
晏清瑤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驟然聽到周媽媽這麽一說，她臉色驟變。
“可是媽媽……”
“三姑娘，你多猶豫一刻，長公主殿下便要多等一刻。”周媽媽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聲音，她目光中帶著威懾，點到為止，沒把話說明，給晏清瑤留足了顏麵。
晏清瑤心裏極為不願，但也不敢再說什麽，咬著牙一字一頓，“我脫。”
晏清瑤的兩個女使聞聲，慌忙走過來幫她脫衣服。
脫衣服的時候，晏清瑤目光恨恨的瞪著晏梨。
片刻後。
晏梨從女使手中接過長裙，她並沒有立刻換上，而是拿在手裏捏了兩下。
“我摸著，倒像是真絲的，不知道這碎瓷片能不能割破。”
晏清瑤惱火的看過去，“這可是上等的絲料，你……”
她說話的時候，看到晏梨拿起碎瓷片割開了她的裙子。
晏清瑤眸孔瞪大，尖叫出聲，“晏梨！你瘋了嗎？！我要殺了你！”
她吼叫著便要衝過去。
周媽媽一把拉住晏清瑤，轉頭看向晏梨。
隻見晏梨用碎瓷片在那件昂貴的真絲長裙上割了長長兩道口子，割完，還拿起裙子打量。
“雖然和我玉佩上的裂痕不是一模一樣，但也算是報仇了。”
輕笑著說完，她收回視線，拿著裙子朝晏清瑤走了過來。
晏清瑤身子向晏梨的方向掙紮著，要不是被周媽媽死死攔著，她定要撲上去抓爛晏梨的臉！
晏梨走到晏清瑤麵前，站定，將手裏的衣服扔到她頭上，“我說過，以後你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你，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說完，她冷眸看了眼周媽媽，提步走出房間，往前廳去了。
逆著光，周媽媽望著晏梨的背影，臉色一分一分沉下。
一向不甚起眼的四姑娘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
晏梨走進前廳時，視線一下就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穿著金縷衣，打扮雍貴的貴婦人身上。
光看坐在下座的嫡母李氏臉上滿是討好，便知道她就是當今官家最寵愛的嫡姐——淑寧長公主。
晏梨緩緩走過去，學著記憶中原身行禮的樣子，向長公主行了個禮。
“臣女晏梨拜見長公主。”
長公主聞聲，目光才從李氏身上移開，看向晏梨。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晏梨一眼，麵色淡淡，“坐吧。”
晏梨這才起身，走到李氏身旁坐下。
李氏打量著晏梨，出聲訓斥，“你平時喜歡像男子一樣穿些粗布粗衫，我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罷了，怎麽來見殿下，也不好好梳洗打扮一下？”
以往，晏梨被訓斥後，都會低頭不語，李氏訓斥完就轉回頭想向長公主致歉挽尊。
誰知，她剛轉過頭，就聽到晏梨清脆的開了口。
“我隻有這種衣服，不穿它難道光著？母親，你剛還讓三姐送衣服給我，怎麽一轉眼倒忘了？”
李氏一愣，轉頭瞪她，“你胡說些什麽？！”
“我有沒有胡說，母親心裏該比我更清楚。”
晏梨神色坦蕩，並沒有打算在長公主麵前給李氏留麵子。
李氏怒火中燒，又不好在長公主麵前失了儀態，隻好強壓著怒火想著怎麽把話圓回去。
就在這時，端坐在堂上的長公主緩緩開了口，“晏夫人，你平時管理這府裏大小事務，一時不查或被女使會錯意傳錯話實屬平常，莫說是你，就連本宮在管理國公府時，都免不了要出錯。”
長公主給了台階，李氏感激不已，“殿下說的對，日後臣婦定好好嚴管下人。”
長公主美眸盯著李氏，話鋒一轉，又說道。
“但是，晏梨畢竟是相府四姑娘，又是本宮的公公親定的孫媳婦兒，若這般儀容不得體的出現在人前，豈不是丟了我們兩家的顏麵？”
“而且，她小娘早逝，若被人認為是你這個嫡母苛待庶女就不好了，晏夫人，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