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嶽不群
這人右手輕搖折扇,本是個文人打扮,可這腰間卻配了一把金剛長劍,此劍劍身烏黑,沒半點光澤,就似一段黑木一般,劍尾處留有一縷紅纓,風中盡顯風采。
在其劍柄處端端正正的刻了兩字,“君子!”
劍是君子,人也是君子。
這人行為舉止盛世謙恭,到得這福威鏢局,先是遞上拜帖,再則準備禮物,禮物之多,卻是要讓這十來個大漢相抬。
他的行為已經完全沒有什麽可點之處了,林平之親自出門迎迎接,迎了他從大門進入,到得客庁拜為上座。
這人果真是個君子,不爭不搶,林平之請其坐那主位,他卻以客隨主便為由再三推脫。終是林平之熱情太甚,隻得為難著坐到了主位。
林平之早也見過他送來的拜帖,知道此人乃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高手,華山派一派之掌門,君子劍嶽不群。
君子劍的名頭在江湖盛大,江湖傳聞,其為人俠義,潔身自好,好扶危救貧,數十年如一日般救濟天下百姓,江湖中任何人見了他,無不豎起一根大拇指,讚上一句真君子、好仁義。
林平之開始是不信的,江湖人多嘴雜,有些事難免失真,這就好比那青城派餘滄海,在江湖上傳聞中也是位大俠,可他真的是位大俠嗎?隻能說盛名之下,其名難複。
可君子劍嶽不群卻是一位真正的君子,林平之現在信了。
蓋因林平之剛收到拜帖之時,心中可是惶恐的緊,那餘滄海說是拜訪林家,卻害得福威鏢局差點滅門,如今又來一個君子劍,林平之仔細回想是不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
還好,君子劍果然是君子劍,名不虛傳,老話說得好,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君子劍果然是真君子。
將嶽不群拜為上座,林平之吩咐下人添了茶,腦中卻甚是疑惑,按理來說,華山派嶽掌門作為一派之主,那事務至是不必多說的,這點,林平之這幾天處理鏢局事務也能感受得出。從這個方麵來講,嶽不群理應是個大忙人才對,怎的有時間到這福威鏢局來做客?
嶽不群卻好似早已瞧見了他的心思,隻聽他哈哈一笑,麵帶儒雅的道:“賢侄,我與林總鏢頭算是同輩,姑且叫你一聲賢侄可好?”
“先生哪裏話,是平之高攀了才對。”林平之這一生中見過的大人物有很多,有那福州府知縣老爺,有那福州府駐軍將軍,可就江湖一麵來說,他見過的最大的大人物,應該就屬於自家外公金刀門王老爺子了,如今嶽不群這個比自家外公還要有名的貴客叫他賢侄,他自是高高興興的應下了。
隻聽嶽不群又道:“賢侄,我此番前來,實有要事相尋,若是你們福威鏢局知道些什得消息,還望盡情相告。”
林平之聽得此話,卻是一愣,暗道:“這華山派偌大的勢力,什麽消息他探聽不到,還要向自己打聽?”心中雖然這樣想,口中卻是應道:“嶽先生請講,若是平之知曉,定是不敢欺瞞半點。”
嶽不群聽此,將手中折扇一收,麵色稍顯凝重,道:“賢侄有所不知,不久前,我那大徒弟令狐衝性格頑劣,在我們華山腳下得罪了那青城派高徒,那餘滄海來了信責問。”
嶽不群說到這兒,卻是一頓,隻因林平之年紀稍淺,一聽餘滄海這個名字,麵色頓時一變,轉瞬卻又重歸於常。
嶽不群眨了眨眼,全當沒看見,咽了一口唾沫裝作掩飾,繼續道:“我想大家同為名門正派,至是不可得罪的,便派了我那大徒弟令狐衝親自趕往四川青城山登門賠罪,歸來時,卻給我說起,那青城派的眾人都在練一套奇怪的劍法,我讓他使來一看,心中頓時一驚。”
林平之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驚訝什麽,隻是做了個聆聽狀,期待下文。
嶽不群道:“我華山派源遠流長,門中長輩和你們林家先祖林遠圖卻是照過麵的,我那大徒弟將這劍法一使,我就發現,那青城派的人平常訓練練的竟然是你們林家的辟邪劍法。”
“咳!”林平之一聽辟邪劍法這幾個字,麵色頓顯尷尬,這段日子辟邪劍法流傳的實在太廣,太出名,那開篇八字,他卻早已知曉,如今嶽不群說來,林平之隻覺麵上無光。
嶽不群又道:“後又有探子來報,說是那青城派全派盡出,已經向著你們福威鏢局而來!”
林平之聽此,忙驚呼道:“什麽?青城派竟是全派盡出?”
也無怪林平之如此,他未跟隨著爹爹娘親走上一遭,自是不知,福威鏢局分號已盡為別人所滅,更是不知青城派早已經起了要滅了他們福威鏢局的心理,他一直都以為,福威鏢局此等慘事,是因自己殺了那姓餘的漢子而引起的。
嶽不群如此告知,林平之對他的好感又上了一層,隻道:“這嶽先生要是真有什麽要事要尋,而自己又知道,定然不能有半分欺瞞。”
嶽不群繼續道:“我心想,莫不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便派了我那二徒弟勞德諾和小女前來福州府查看詳情,可這一來,如今也過了月餘,我那小女確是再也沒有半點消息了,我和夫人膝下隻此一女,對此十分擔心……”
林平之聽得此話,卻是已知嶽不群多半是要向自己詢問有沒有什麽關於她女兒的消息了?
可這天下盛大,華山派位於陝西,福州府位於福建,兩地天南地北,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山賊強盜,想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兩個普通人,那可真是難上加難。如今爹爹媽媽不在鏢局,鏢局事務繁多,林平之有心拒絕,可嶽不群至進的門來,禮數,行為無不妥善,又告知了自己青城派這麽一個大消息,林平之卻又不好拒絕了。
想罷,林平之問道:“不知嶽先生的那二徒弟和愛女身上可有什麽顯著的特征?若是有,我也好派人在城裏打探打探。”
他這是已經答應了。
嶽不群好似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忙不急道:“我那徒弟和小女身上並無多顯著的特征,也隻有年齡最為明確了,小女今年年芳十八,乖巧可愛,若是出現在這福州城,定是一眼就可吸引住旁人眼球。而我那二徒弟勞德諾,年齡卻甚大,比我這個做師傅的還要大上幾歲,兩人若是一起出現,定會被人當做爺孫兩人。”
嶽不群話音剛落,林平之不由愣了,轉瞬間,麵上就是一白,冷汗大滴大滴的從臉頰上滑下。
嶽不群說的,莫不是……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