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麵子
寒風吹起，竹林深處沙沙作響，竹葉與竹葉相互交織，彈奏出一曲一曲金戈鐵馬。
如鐵如金，鏘鏘而響！
亭中，心湖曆聲道：“你莫不是還想拚死一搏？”
林一凡歎了一口氣。
“拚死一搏算不上，我隻想殺了百曉生。”
百曉生聽此，不由笑笑！
“李一凡，你太瞧得起自己了，這裏是少林，不是什麽人都能撒野的地方。”
“哦！”
林一凡咦了一聲，卻道：“我能不能殺你，別人不清楚，你應當是最清楚的了。”
這點，百曉生能寫出兵器譜，他確實比任何一個人還要清楚……
心湖道：“我少林有三千子弟，其中高手不知凡幾，你就算再厲害，一把小刀能擋住幾人？”
林一凡又歎了一口氣，話其實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林一凡隻針對百曉生這個外人，不針對少林。
可心湖可能是身居高位的久了，既學會了享受，也學會了不容人反駁。
林一凡歎道：“心湖大師講究！但初次見麵，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不到，我就發現你犯了“殺戒”、嗔戒、還有貪戒！若少林人人都像你這樣，少林滅亡之日不遠矣。”
“我說你不如心眉，卻也沒說錯，心眉大師見我，還留有一條生路，而你？當是一條生路也不留了？”
心湖皺眉不語！
林一凡道：“我們暫且就做個試驗，若我說，心湖大師若能自斃，在下從此退出江湖，再也不殺此世界任何一人，你可答應？”
心湖道：“老納和檀越初次見麵，檀越是否信口開合暫且不知，老納怎可輕易了結？”
林一凡搖搖頭，把目光投向心眉，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心眉沉默半晌，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長長呼出口氣，瞑目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林一凡笑了一聲，也不說話。
心湖見此，愣怔道：“阿彌陀佛，心眉師弟佛法修為，老納卻有不如……”
林一凡笑道：“你不是不如，而是差得遠了！我從來沒想著要為難少林，你敢跟我強，那隻是因為你認識的少罷了。”
“若我真想出手，少林至少也得封山百年才行！”
心湖哪怕是個和尚，此時聽來也覺得心中想笑。
怒道：“檀越過於狂妄自大了，少林禪宗傳承千年，從來沒人敢說如此大話，就算是當年的快活王也不行……”
林一凡道：“是真是假，容我一言。”
“我今日一人而來，帶的還有家眷，如此，你們少林都是說得多，做得少！真正敢對我出手的，如今就隻有一個心眉一人！”
“那少林難道不知，百曉生兵器譜排在第一的，是我二弟小李探花，排在第二的是我結拜大哥沈浪，第三天機老人當年是我手下，第四王憐花是我大舅子，第五熊貓兒是我結拜二哥，如此隨便一人，就已經能讓少林天翻地覆了，你們拿什麽和我鬥？”
林一凡還沒說宋離和胡不歸，若是加上這兩個，以及他本人，一場排位打下來，隊友五人，外加三個演員，這不贏才怪。
心湖、心眉聽此，心中難免震驚，快活王還活著的時候，少林偏安一隅，老一輩沒什麽出名的高手，年輕一輩又還沒成長起來，由此，還不得不渡化一些江洋大盜進入少林，心字輩弟子中的心鑒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之一。
心鑒未出家之前，江湖人稱，七巧書生，下毒殺人，那真是實屬常事。
少林如今出世沒幾年，當年之事雖有一些邊料傳出，但沒人歸納總結，眾人隻當是謠言！後則沈浪幾人又退出江湖，求證不了！
百曉生在兵器譜上倒是一語帶過，說是林一凡和兵器譜前幾有交情，眾人隻當交情不大，沒想到如今林一凡說來，眾人才知，幾人竟然親密到這種程度。
百曉生見此，卻又道：“江湖才能輩出，金錢幫上官金虹可也不弱，當年我排兵器譜，本想把他排在第三，後又因沈浪和王憐花他們名聲太大，這才推後……”
林一凡笑了笑！
低聲道：“我和上官金虹有過一麵之緣，我見他行事頗為霸道，不似正道中人，曾出手教訓了一番，命他十年內不準重出江湖，算算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年……”
百曉生終究不是神人，當年嘉興一事，在場的隻有天機老人、上官金虹等寥寥數人，他並不知曉兩人照過麵這事。
心湖聽此，頓時有苦難言，他這才發現，且不說能不能拿下林一凡，就算他完全是個普通人，今日被困少林，少林也完全不敢拿他怎麽樣。
心湖現在的心路曆程，其實和笑傲江湖中抓了任盈盈的方正沒啥區別，抓了又如何，想盡辦法都得放她出去。
心眉解圍道：“李檀越先前支會老納，要與百檀越辨一辨黑白是非，此時不如就此道來，老納自是沉眉細聽，主持公道。”
林一凡對心眉很有好感，當即應了下來。
林一凡收了刀，拉著朱七七找了個位置坐下，笑道：“是非黑白，在下找不到開口之處，還請兩位大師先言明，在下所犯之罪究竟為何？”
心眉道：“既然如此，還請檀越先解釋一下六年前嘉興法華寺你殺了諸葛神君老先生一事吧！”
這事不難！
林一凡點點頭，笑問：“敢問兩位大師可知，諸葛神君當日要到法華寺做些什麽？”
心湖皺了皺眉，這一事他聽百曉生說過！
心湖道：“據老衲所知，諸葛檀越當日聚集群豪，要滅魔刀門！”
百曉生接道：“家師確有此種想法，這本是一件為天下武林謀福的大事！”
林一凡點頭認可，但他認可的隻是心湖所說，百曉生哪怕是說上千句萬句，總的就隻有一句可以歸納……錯在林一凡……
林一凡道：“大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門向來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魔刀門門主林過之早就已經由魔入道二十多年，哪還有什麽魔要除？”
“況且，魔刀門門主是在下舅父，我不對諸葛神君出手，難道要等他滅了魔刀門然後再談報仇之事，把那天對魔刀門出手的人全部殺光不成？”
“阿彌陀佛！”
心湖心眉聽此，相繼念了一聲佛號。
心湖卻道：“就算此中有什麽誤會？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檀越也不該下此重手，解決的辦法很多，不應該殺了他……”
“從來就沒想著要殺他，但……”
林一凡從火爐上提起茶壺，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心湖，道：“大師請喝茶！”
心湖皺眉不接。
林一凡笑道：“人在江湖，最重要的是麵子，我請你喝茶，你不接，那是不給我麵子！”
“比如，如果有人平端汙了你們少林寺的清白，站在你們少林的佛像上拉屎撒尿，你們少林不會不管吧？諸葛神君他不給我麵子，無疑是說我混了這麽多年的江湖屬於白忙活了！”
“人是有尊嚴的，當日是他一心求死，群豪盡見，我若就此離開，那我還在江湖上混什麽？不如退出江湖得了。”
心湖默默的接過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