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跟著那宮人來到了皇帝寢宮,此時房門緊閉,把守嚴密,宮人出示了腰牌才算是通過了重重關卡,進到了房中。
她才踏入皇帝寢宮,便聽到身後重重的一聲,回頭看去,宮門再次關上。
隨著宮門關上,她的一顆心倒是提起來了,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什麽。
“過來吧。”這個聲音是皇後的聲音。
“是。”她很是乖巧聽話的樣子,走到了皇帝床榻前麵,便見朔風然和皇後母子二人守在床前。
她偷偷掃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皇帝,看上去麵色平靜,一臉病容的躺在那裏,睡得很沉。
“皇上這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你給看看吧。”皇後開口。
雲夢汐仍舊很是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之後她便走上前去,以靈識給皇帝探查,她眉頭微微蹙了蹙,皇帝的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將他的真實身體狀況給封印起來了一般,如果不是想加探究,根本無從得知皇帝現在身體的真實情況。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可是也不過是得到了一點消息罷了,仍舊無法得知現在皇帝現在全部的情況。
到底是誰將皇帝的體內做了這樣的封印?是皇後?還是皇帝自己?
她此時隻覺得這皇宮陰沉的可怕。
“怎麽樣了?”皇後看到雲夢汐總算是睜開了眼睛,便上前詢問。
雲夢汐搖了搖頭,“似乎情況不是太好。”
現在她還弄不清楚皇帝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最好的辦法便是順著前麵的幾位太醫的話,這樣最是保險,最多落一個醫術不佳罷了,其他別人也說不出來什麽。
皇後聽了,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似乎是在沉思什麽,最後竟然眼中似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雲夢汐因為心中有疑問,所以一直留心著眾人的反應,此時皇後的異常反應自然是落入了她的眼底。
難道說皇帝的身體,就連皇後也不知情不成?
如果現在皇帝身體真的如同現在看上去的一樣,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那最可能成為皇帝的便是朔風然了,畢竟雖然朔琉洲是大皇子,但是朔風然卻是子憑母貴,而且如果皇後在自己給皇帝診治的過程中再動一些手腳,到時候朔琉洲便脫不了弑父的罪名。
用心何其險惡。
雲夢汐隻覺得身上一涼,似乎整個人都掉入了冰窖一般,這樣險惡的鬥爭,她一直是盡量避而遠之的,但是沒想到今日自己倒是被裹挾了進來。
之後皇後倒是讓雲夢汐給皇帝開了一些藥,便讓她回去了。
雲夢汐隻覺得自己腦袋都是懵懵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回去的。
到了住處之後,她便坐在了椅子中,想著在皇帝寢宮遭遇的一切,心中覺得十分寒涼。
如果真的那就是事實真相,這皇宮實在是可怕的很,什麽夫妻情深,什麽父子之情,想必都比不過那高高在上的皇權,為了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可以犧牲的。
她坐在桌旁,任由著太陽漸漸升到了頭頂,光影在她的臉上漸漸移動,原本陽光是照在她的腿上的,此時已經是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可是即便如此,她似乎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半分溫暖,反倒是整個人好像在冬日一般。
朔琉洲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坐在那裏隻是怔怔發呆,想必這次過去給皇帝治病,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他已經作了詳盡的安排,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事情吧。
如此想了想,他隨意的坐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正準備送入口中,想了想,看了雲夢汐一眼,倒是將那茶水送到了她的麵前,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送到了自己口中,輕輕抿了一口。
“你都已經知道了對不對。”她似是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皇宮的鬥爭,讓她覺得很是疲憊。
朔琉洲一愣,隨即意識到什麽一樣,但是隻是沉默。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樣的反應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朔琉洲對於這些都是知道的。
“那……你對我這麽好……究竟是為什麽?”她盡量讓自己語氣放的平靜,雖然心中已經是波濤洶湧了,她不願意麵對這個問題,甚至連問都不想問,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夠再自欺欺人了。
畢竟現在的自己,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配不上朔琉洲的,即便是他說沒什麽,可是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從來都是願意相信感情的,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越在意,便越是覺得草木皆兵吧。
關心則亂,說的可能就是這個道理。
朔琉洲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他,倒是一反常態,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那種閑適和淡然,反倒是眼中毫不掩飾地不可置信,他的一雙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仿佛有些不認識了一般。
“你覺得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他不答反問,不知道為何,此時他似乎也很是生氣。
從來他覺得自己都是心靜如水的,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個丫頭總是能夠成功的在他平靜的內心驚起一圈圈的漣漪。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雲夢汐承認,自己是心中瞬間便生出了不忍,她眼神躲閃,想要躲開他這樣的眼神的注視,可是低下頭,卻又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逃避了。
有些事情總是要麵對的。
思忖至此,她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難道不是嗎?你無法從皇帝那裏探清楚情況,所以就隻能利用我的身份。”
朔琉洲看到她說的如此堅定,隻是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似乎還想繼續喝茶,但是看到此時杯中的茶已經見底了,索性便將茶盞放了下來,轉身出去了。
“你去哪?”看到他走到了門口,雲夢汐脫口而出。
“你需要冷靜一下。”朔琉洲頭也不回,便邁步離開了。
此時房中隻剩下雲夢汐一個人,她坐在那裏,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能夠聽的清楚,剛才朔琉洲的反應……難道說自己想多了,誤會他了?
認識了那麽長時間,她應該是知道朔琉洲的為人的,她應該相信他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怎麽就會問出來了那些話。
昏頭了,她一定是昏頭了,被這宮中的爾虞我詐給衝昏了頭,冷靜,她需要冷靜。
坐在那裏,她一眼掃到了剛才朔琉洲給她倒的茶水,伸手過去,端了起來,甚至還可以感受到茶盞上的溫熱,仿佛是朔琉洲的心一般。
好不容易將他一顆冰封的內心給捂熱了,沒想到現在自己竟然又稀裏糊塗的說了那麽些話,也不知道現在他是怎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