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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應茸

  “應該還沒走,如果不在了,平管事應該會來和公子說的。”


  “這黔州的宵禁難道他們敢不聽從,這錢家如此的無法無天?”閻澤有些疑惑,按理說唐朝的宵禁就連最繁華的長安城都嚴格的遵守,一更三點敲響暮鼓,便開始禁止出行,而次日的五更三點敲響晨鍾後,才開始解除宵禁,恢複城內通行。而在“開門鼓”前一直在城內無故行走或逗留的,都將觸犯相應的罪名,責罰笞打二十下。


  “嘻嘻公子,這黔州城內隻有咱們府上的人和縣府當差的官爺,不受這宵禁的約束。所以執金吾從來都不會從咱們府前經過的。”


  “這我還真不清楚,想必是穆縣令提前安排的。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往後府上出現什麽疾病,或者買藥請醫的事,又因宵禁不能出門。”閻澤忽然想起往後自己酒樓的事情:“那這宵禁對於翠鳳樓可有影響?”


  倘若金萊閣的生意營業的太晚,過了暮鼓的時間,那這宵禁恐怕會影響到酒樓的收入。畢竟根據後世的經驗越到深夜,來往之人就越多。


  “回公子,府上去過那地方的老人閑談時,我偷偷的聽過……”應茸紅著臉,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翠鳳樓暮鼓之前的時候,客人基本上都已經上門了,暮鼓想起時,便不在允客人們隨意離開,不離開的客人也會在那個地方過夜。咱們黔州城違反宵禁是要被笞打或被關進大牢裏的。”


  違反宵禁的處罰閻澤還是知道的,畢竟唐初時期,戰亂不斷,災難橫行,在某些特殊的意義的地方違反宵禁,處罰起來肯定會非常的嚴厲,隻是沒想過這翠鳳樓竟也會這般,和他後世在電視上看到電視劇裏的青樓絕然不同。


  “嗯,看來這金萊閣想要日進鬥金,需要改一改方法了。”伸出有些冰涼的雙手靠近暖爐前使勁的搓了搓,放在鼻下聞了聞,確實是有一股子雞屎味道。也不知第一個發現這事的人,是有多無聊,才能發現這個味道。


  “你也過來吧,這天越來越涼了,別在那漆黑的角落裏站著,容易嚇到我。”


  “是……是的公子。”


  “平安對你的情意,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嗯,啊!?平……平主事人很好。我不知道。一切聽從公子的安排。”聽到這句話的應茸愣在了原地,隻是片刻猛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種事我怎麽好隨意安排,你兩人若是真心相對,等平安娶了你,我怕就在找不到像你這般討喜的丫頭了。”


  “那……那……我就不喜平主事了……”


  閻澤覺得有些好笑,應茸這姑娘什麽都好,就是太害羞了,平安對她的愛慕,整個李府的人都看在眼裏。兩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如果真的喜結連理,那自己還真需要給應茸準備些嫁妝。


  “過幾日金萊閣開業,你喜歡的話,可以隨我多出去走走,不要整日呆在府上,都快變臭了。”


  “公子,我每天都很注意清潔的……”哈了一口氣,應茸小心翼翼的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掌,很不自然的靠著暖爐取暖:“公子,其實你對我們真的很好,聽別人家的家仆說,自己再冷,主子也不會讓他們像我這樣隨意。”


  “都是人,在我這裏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就像路邊的螞蟻一樣,你我在這一輩子中所扮演的角色不同,分工不同而已。”


  “公子說的話太深奧了,奴婢聽不懂。”應茸晃著小腦袋,臉上泛著陣陣紅暈,不知是不是被暖爐烤的。


  “這麽說吧。”閻澤起身喝了口桌上的清茶:“其實螞蟻也是有國家的,每個螞蟻國都有蟻後、公主、雄蟻、工蟻、兵蟻。蟻後呢主要與雄蟻負責傳宗接代,生出很多的小螞蟻。而公主呢,就是等蟻後老去時,接替蟻後的位置,工蟻則負責建立螞蟻國的城市。”


  “那兵蟻呢?公子?”


  “兵螞就像士兵以及捕快,專門捉拿壞螞蟻的。這下你明白了吧。”


  “公子知道的真多,我也就是聽聽,這些聽完我就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聰明,這些話就算你和別人說也無妨。”閻澤歎笑著,這丫頭真是小心的有些過分,又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言論。


  “那也不行,公子的學問怎能和別人隨意亂說。”


  “行了,隨你吧,你去看看錢家的那幾人是不是還在門外候著,如果還在,就讓到門房休息,告訴他們有什麽事等明日再說。”


  “是,公子。”


  隨著屋門吱的一聲關上,閻澤一個轉身便躺在了堅硬的床板上。其實也沒什麽好抱怨的,在唐朝夜晚休息時,床還並非是床,很多都是所謂的胡床,就像後世的折疊靠背椅,或者是像老人用的躺椅,很多的貧民百姓一般都是打著地鋪休息,隻有少數的人家可以睡在類似於長條茶幾的那種床上,而富賈或皇室貴族們,很多睡的都是匡床。


  不隻是堅硬如石的床現在讓閻澤難受,連上茅廁他都有些不適應,解決大事後卻沒有手紙,隻能靠一些破舊的帛布和一些寫了字沒用要扔掉的紙,如廁後用起來非常的堅硬。


  看來還是需要找家裏針線活好的,給自己做幾床褥子,還有枕頭。至於手紙,閻澤隱約記得他現在用來寫字的紙應該是麻紙,一種用黃麻、布頭、破履為主原料生產的強韌紙張。如果將這種紙張侵濕,燙幹,在侵濕,在燙幹,來回幾次,應該可以達到非常柔軟的地步。說不定還能靠這個在多賺些銀兩。


  一點月色的皎潔勉強支撐著爛漫的黑色,屋內燭台上的亮光忽明忽暗,閻澤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絲毫沒發現門外的人。


  應茸將一直站在門外候著的錢萬春安排在門房休息後,便想著將此事告訴自家主子,站在門外看著屋內亮著光,想著應該還沒睡下,便輕輕的叫了幾聲,見自家主子沒回應,也不敢推門而入,便靜靜的待在門外等候著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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