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禍從天降
最終，這場比試在一炷香快要燃盡的時候，以梓鳶的劍尖直指蕭燦的胸口，而蕭燦的金笛對著梓鳶的眉心結束。
“啪啪啪”大皇子拍著手誇讚二人“好，不愧是端木將軍麾下驍將，精彩！”
“這位梓鳶姑娘，本皇子倒是早有耳聞，隻是這位公子，好像沒見過啊？”二皇子貌似疑惑的看著燕驚鴻“三皇弟，你見過嗎？”
名為疑問，實則試探。
燕驚鴻淡定的搖頭“二皇兄說笑了，本殿和端木將軍也就朝堂上見過兩次而已，她身邊的夏軍師和兩位姑娘本殿倒是有一麵之緣，隻是這幾位，本殿和兩位皇兄一樣，也是第一次見，之前，更是聞所未聞。”
“這樣啊！”二皇子虛看了端木微瀾一眼“端木將軍不介紹一下嗎?”
“這有何不可，是末將運氣好，今日早朝結束後本想去芒街找幾個順眼的仆役，沒想到就讓我撿了這麽幾個寶貝，方才四皇子看到的，就是末將想看看他們的身手，這才牛刀小試，不想驚擾到諸位貴客了，還是末將的不是，在這裏，給諸位大人賠罪了。”
端木微瀾的話在這種場合算是既為客氣的了，東烈雖然以武為尊，但是上層社會之間那些雜七雜八的規矩還是挺多的，至少在上門拜訪別人之前，是要投拜帖的，主人同意了，客人方能前來。
今日這事情，無論怎麽說都是燕驚鴻這一行人唐突了，端木微瀾將此事說成是自己的下屬切磋打擾到貴客，也算是給足了這些個皇子王公麵子。
四皇子聞言，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著“不是，本皇子沒聽錯吧，這麽厲害的高手，不是你麾下的將領，而是從奴市上買來的？”
“四皇子殿下您並沒有聽錯，他們幾個就是末將從芒街買來的。”端木微瀾笑著道：“不過，那賣身契拿出來以後就還給他們了，所以他們現在雖然人在我將軍府上，卻是自由身，來去自由。”
“跑一場奴市就買了這麽厲害的四個高手，本皇子怎麽沒遇到過這樣的好事？”四皇子不甘心的嘟囔著，隨即又反應過來“好不容易買了四個高手，你還把賣身契還給人家了，本皇子好奇你是怎麽成為當朝女將的，你是不是傻啊？”
“闕兒！”
四皇子這話一說出口，燕驚鴻的警告就不是叫一聲“四弟”那麽簡單了，直接喚出了四皇子隻有皇帝和皇後會叫的乳名。
四皇子小身板兒一震，懨懨的看了燕驚鴻一眼“皇兄，我就是一時嘴快，嘴快而已嘛！”
燕驚鴻臉上表情淡漠，並不見多嚴肅，淡淡道：“該怎麽做，你自己知道。”
這個樣子的燕驚鴻，看起來與平日並無多大區別，頑皮的四皇子卻好像很怕他，見他這個樣子，連撒嬌都不敢了，轉身，麵對著端木微瀾，端端正正的道歉：“本皇子一是嘴快，唐突了，端木將軍見諒。”
“四皇子嚴重了，其實您說的話也沒錯。”端木微瀾看四皇子居然乖乖給自己道歉，著實驚訝了幾分，要知道這位四皇子可是烈京和夜寒徹並肩崎嶇的小魔王，居然為了燕驚鴻一句話就向自己道歉，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如此一來，她竟然也對這個孩子氣的四皇子有了了幾分好感，忍不住出言安慰他“用賣身契將他們兄弟四人拿捏在手中自然是好，不過，末將在邊關四年血戰，之所以能躲勝少敗，靠的不是我高高在上的將軍身份，而是與將士們肩並肩，背靠背廝殺，將自己的後背額心髒交付於對方的信任，所以，末將這點草莽意氣，還請四皇子理解。”
“理解理解，這就跟太子皇兄隻會自己嚇唬我，但從不跟父皇母後告我的狀一樣，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四皇子樂嗬嗬的說道，視線落在夏離身上“我聽說夏軍師不但謀略過人，武氣外功也是極富技巧的，不知本皇子可有幸討教一二？”
“嗯？”端木微瀾側首看向燕驚鴻“不是說來看我的弟兄們切磋，難道是四環子殿下手癢了，才搞得這麽一出？”
燕驚鴻心裏苦笑，深知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今日這一遭，，鐵定是讓端木微瀾這個不肯吃虧的性子不舒服了。
隻是，事已至此，他若是阻攔四皇子，反倒會讓大皇子和二皇子以為自己與端木微瀾親近，白白惹得端木微瀾讓人猜疑，是以，他幹脆順水推舟“夏軍師的飄雪十三式與闕兒的落雲劍法正好相克，闕兒初學落雲劍法，還請夏軍師不吝賜教！”
“太子殿下客氣了，落雲劍法乃是淮南王府百年傳承的古老劍法，能有幸一睹老將之分，卑職豈敢推辭？”
夏離雖然名為軍師，卻也是端木微瀾征南大軍的副將，在朝廷的官階也是從三品，不過比兵部尚書低了一級而已，不和朝中大員們打交道，不代表他不會跟這些人打交道，虛與委蛇的話，誰都說得出口。
“如此最好，那本皇子就不客氣了！”四皇子言畢，提劍飛身而出，直衝夏離麵門，夏離還沒動手呢，就聽“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吵吵嚷嚷的，聲音還不小。
“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隨著雜亂的腳步聲靠近，鑽入眾人耳中的，是一個略顯刻板又幾位囂張的聲音。
夏離一時不查，就差點被四皇子的劍尖刺中麵門，端木微瀾隨時擲了一個茶杯過去，將四皇子的劍尖打偏，厲聲道：“怎麽回事，大理寺辦案，還辦到我將軍府來了？”
四皇子更是不滿的瞪著夏離“你既答應與本皇子切磋，為何等本皇子出招，你卻避而不接？”
夏離抱拳道歉“四皇子殿下恕罪，卑職守護將軍府安寧，方才聽到有軍隊進入的聲音，才一時失了神，斷不是輕視四皇子殿下二位，請四皇子殿下明鑒。”
“軍隊？”四皇子劍尖直指門口“你是說他們？”
眾人聞聲望去，真是一對大理寺的差役，看起來有三十人，帶隊的正是大理寺卿元湛。
元湛看到這個才掛牌不超過三天的護國將軍府一下子聚集了這麽多人，每一個都是在烈京躲一跺腳，就能掀起浪潮的權貴，愣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諸位皇子殿下。”
燕驚鴻虛抬一下手“元大人免禮。”
就算燕驚塵和燕驚鳴再怎麽不服氣，儲君之位一天沒有剝奪，燕驚鴻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就是比他們高出一截，就連朝臣行禮，有他在的時候，也沒有其他皇子說話的份兒。
隨後，又向其他人打招呼“諸位大人有禮。”
元湛都已經跟人說上話了，唐鈺才急忙跑進來，看到人已經進了客廳，連忙向端木微瀾請罪“對不起將軍，元大人從屬眾多，屬下攔不住。”
“無礙，你先下去吧。”端木微瀾揮退唐鈺，轉身看著元湛“元大人，護國將軍府雖然隻是新封府邸，但也是朝廷一品大員的府邸，不知元大人帶衙役闖府所為何事？”
“閣下就是護國將軍端木微瀾？”元湛看著端木微瀾英氣的眉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之意。
“沒錯，正是在下。”端木微瀾見元湛氣勢洶洶而來，還以為是來找茬的，結果一句“閣下”卻把她給弄蒙了。
一個來找茬的人絕不可能在稱呼上用這種敬稱，而且，元湛不開口就是個普通的長得有點好看的中年男子，一開口，卻總覺得這人身上有一股是跟朝廷這種地方格格不入的豪氣。
端木微瀾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元大人您看，在下府上還有這麽多貴客在呢，您若是有事，就直說，咱們盡快解決，您若是無事，能不能先往邊上讓一讓，讓在下招待了客人，再與您細聊？”
“端木將軍，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家大人是來查案的，豈有等你待客後再行細聊的道理？”
又是方才那道囂張刻薄的聲音，端木微瀾轉身朝燕驚鴻等人謝罪“看來今日是要掃了諸位貴客的興了，諸位請回吧，府上這幾個人一直都在，隻要微瀾安然無恙，隨時恭候諸位前來觀戰，或者挑戰切磋。”
左相周敬梓進入護國將軍府後，就開啟了啞巴模式，這會兒終於開了口“唉，端木將軍說的哪裏話，既然看不成比武，大理寺卿和少卿又忙碌而來，不妨我們大家都聽聽，究竟是什麽事情，值得元大人如此興師動眾，正好幾位皇子殿下和太子也在，好給端木將軍評評理啊！”
“相爺說的是，有幾位殿下在，何愁元大人的案子不能速戰速決啊！”兵部尚書章孝淩附和著道：“隻是，下官實在好奇，元大人一向行事冷靜，習慣謀定而後動，今日卻如此興師動眾前來將軍府，不知是什麽樣的重要案子，需要元大人親自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