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雪域冰蠶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都已經跟端木微瀾一行人出門了。
薛楓跌坐在做工繁複的太師椅裏“怎麽可能,這孩子若真過了熏兒的先天之毒,那這些年,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父親,先天之毒是怎麽回事,牧藍姑娘除了紅顏醉之外,還中了一種毒嘛?”薛躍懵懂的問道,總覺得牧藍姑娘這一出現,自己的父親和爺爺都有些不對勁了。
薛楓愣愣的搖頭,薛問跟著道:“熏兒失蹤的的確詭異,而且,你記不記得,她最後一次來穀裏的時候,身上的先天之毒,起色很不錯,好像的確沒了。”
“可是,她怎麽舍得?”薛楓癡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那是她的孩子,她還那麽小,她怎麽舍得讓先天之毒折磨自己的孩子?”
“或許,事出有因吧?”薛問無奈的搖搖頭“有些事情,總歸是我們不知道的,就不要多想了,起來吧,想辦法找一顆醉紅顏的解藥給那孩子送去,就不要,讓那孩子更苦了。”
薛楓站起來,聲音飄乎乎的道:“我知道了父親,我這就聯係紅顏閣的蘇閣主。”
薛問點點頭,什麽都沒說,就走了,薛躍看著祖父的背影,莫名覺得日日見麵的祖父,今日竟然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讓人看著,莫名覺得心酸。
端木微瀾出門後,梓櫻才賊兮兮的問她“小姐,你真的有那個什麽雪域冰蠶嘛,屬下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你不會是騙個老牛鼻子的吧?”
“你覺得呢?”端木微瀾覺得梓櫻對薛問這老牛鼻子的形容非常形象,不由得笑出聲來。
梓櫻歪著腦袋,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我覺得小姐你應該是真的有雪域冰蠶,因為小姐你不怕疼,不怕苦,但是沒道理去找死,如果沒有雪域冰蠶的話,小姐你就算不求人,也一定會想辦法讓薛問那老牛鼻子給你解毒的,不會就這麽走了!”
“還是我家梓櫻聰明。”端木微瀾笑著刮一下梓櫻的鼻子,轉身對雲中鶴道:“雲兄身受重傷,不宜長途不行,梓鳶雖然不比神醫穀之人,對付一些外傷也還是有些手段的,不若與我一同上車,讓梓鳶替你處理一下吧?”
雲中鶴不甚在意的搖搖頭“在下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倒是端木將軍你,紅顏醉畢竟不是隨便的毒,若有辦法,還是盡快解了吧?”
“多謝雲兄關心,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對了,出門在外,再以將軍相稱還是多有不便,還請雲兄直接稱呼在下為牧藍便好。”
端木微瀾說著,掀開車簾子讓雲中鶴先上去,側首對等著上馬車的梓櫻道:“馬車裏麵窄,我方才來的時候讓夏離幫你買了一匹馬,你和柳盛一同騎馬跟隨我左右吧。”
“啊?”梓櫻不甘心的長大了嘴巴,被端木微瀾一瞪,頓時委委屈屈的答應“屬下明白了,我去騎馬就是,凶什麽嘛?”
拽著馬韁跳上新買的馬兒後背“馬兒馬兒,你被你的主人賣了,我被我的主人甩了,我們同命相憐,好可憐啊!”
端木微瀾聽的嘴角一抽,尷尬一笑,對雲中鶴道:“這妮子被我給慣壞了,雲兄千萬別介意,她平日裏見了馬兒比見了親爹都親,這是怪我讓你占了她的位置呢,不管她,一會兒就好了。”
雲中鶴隨意的搖頭“沒想到傳聞中的奪命羅刹,對下屬竟然是這般和善,若是讓傳聞你凶神惡煞,殺人如麻的那些人看到了,隻怕是要驚得掉了下巴的。”
“雲兄你呢,在認識我之前,也是那麽想的嗎?”端木微瀾靠在車壁上調笑的看著雲中鶴,眼神飄忽,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雲中鶴點頭“畢竟十八歲之年齡,能成為一方統帥,在戰場上站穩腳跟,沒有點雷霆手段,是做不到這些的,所以,就算你真如傳聞中那般,在下也是能理解的。”
“還真是頭一次聽人這麽說,看你板著一張棺材臉,因為又是一個高實力,低情商的典型代表,沒想到還挺會說話的嘛?”
端木微瀾說著,側首梓鳶“準備好了沒有,這位大哥身上的血腥味兒可是連我都聞見了,不單單是皮外傷那麽簡單吧?”
“這就準備好了小姐。”梓鳶將需要的紗布,剪刀,金瘡藥等放在小桌子上,這才轉身“勞煩雲大俠寬衣吧,都忍了這麽久,不會連自己的衣服都脫不了了吧?”
不了解的人都以為端木微瀾身邊的梓櫻調皮又毒舌,而了解的人卻更明白,相比起梓櫻孩子氣的嘴炮,更毒舌的其實是她姐姐梓鳶,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有的時候就能懟的人懷疑人生,然後想不開就去自殺了。
雲中鶴顯然絕對沒想到端木微瀾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姑娘一張口就敢調戲自己,愣了一下,才笑道:“都說有其主,便有其仆,牧藍姑娘平日裏,原來就是這樣子的嗎?”
“你別無賴我家小姐,就你這身材,我調戲你一下都浪費我的口水。”梓鳶說著,嘩啦一聲直接將雲中鶴的上衣給撕開,那動作簡直不是一句粗暴能形容的。
連端木微瀾都忍不住捂臉“梓鳶你隻知道,你這樣子,也比像是強搶良家婦男的女土匪?”
“要不你來?”梓鳶一手舉著金瘡藥,一手舉著剪刀對端木微瀾橫眉冷對。
端木微瀾連忙認慫“不了不了,還是你來吧,我暫時還不想弄死名震江湖的雲大俠,然後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追殺。”
“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哈。”梓鳶低頭給雲中鶴療傷,雲中鶴大約是覺得尷尬,沒話找話的問端木微瀾“怎麽牧藍姑娘替在下療傷,在下就會被弄死了,沒那麽誇張吧?”
“不怕死的,你可以試試。”梓鳶趁著說話的間隙,將金瘡藥倒在了雲中鶴的傷口上。
雲中鶴身上外傷不少,最明顯的就是從左肩一直劃到右腰側的一到劍傷,梓鳶一上藥,他整個人疼的臉色都白了,愣是咬牙沒喊出聲來。
梓鳶微微挑眉“還不錯嘛,倒是個硬骨頭。”
“過獎,我隻是不想把有限的力氣用在瞎喊上,等要用力的時候反而不夠用了。”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滾落下來,雲中鶴還能挺著跟梓鳶瞎侃,端木微瀾都有點欣賞他了。
夏離駕車遠離了神醫穀,遠遠開口“小姐,前麵是一個岔路口,往左走,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就是咱們的地方,往右走,就是去紅顏閣的方向,咱們走那條路?”
“向左走。”端木微瀾果斷決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我就算要救命也得在自己的地盤兒上,去別人的地盤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對方,那我怎麽放心的下?”
“好嘞,小姐張坐穩了,我們要走快一點了,否則到的時候就得錯過晚膳了。”夏離說著,馬韁狠狠一抖,馬兒就慢跑了起來。
端木微瀾本也一直靠在車壁上,馬兒突然跑起來,隻是點了一下,倒也沒有不適,隻是梓鳶正拿了剪刀替雲中鶴剪去綁好的紗布上的碎線頭,夏離這一走,剪刀就直接戳在了雲中鶴肩膀上,當即疼的人“嘶”的倒吸了口氣。
梓鳶連忙穩住身子,張開就罵“要死啊你,夏離,說走就走,不知道給點時間讓人準備一下的?”
罵完了,才心虛的看著雲中鶴問他“沒戳到傷口吧,怎麽樣,要不要上點藥?”
“不用,沒見血。”雲中鶴擺手拒絕,本來也是,隻是剛戳到的那一瞬間有點刺痛而已,過了就沒什麽感覺了,甚至有點替外麵趕車的夏離感到委屈,他明明記得夏離加速之前是說了的。
不等他腹誹完,夏離淡定的聲音就鑽了進來“車裏一共就三個人,小姐剛從昏迷中醒來,雲公子也受了重傷,出事的反倒是你這個正常人,要我說就你這智商,你也別忙著罵我了,先找個人重新投胎一次,看看能不能長點腦子吧?”
“噗嗤!”
“哈哈!”
“嗬嗬!”
柳盛,梓櫻和端木微瀾齊齊失笑,梓鳶氣的一剪到戳下去,把好好地梨花木桌子戳了一個洞,咬牙切齒的吼聲從牙縫裏擠出來“夏離,你找死!”
“我活的好好的,何必找死,再說你也沒法兒讓我死的,還是省省力氣吧,好好照顧小姐,你也就這點作用還能體現以下你自己存在的價值了。”
夏離最是喜歡在梓鳶和梓櫻炸毛的時候逗他們,看著對方炸毛的樣子,他就自覺心情非常愉快。
梓鳶拿著剪刀做砍刀狀隔著簾子對著夏離,扭頭問端木微瀾“小姐,我能砍死他嘛?”
“恐怕不能。”端木微瀾搖頭。
“為什麽?”梓鳶怒氣衝衝。
端木微瀾一臉無辜“砍死他,你會駕車嘛?”
事實證明,很多人都以為全能的將軍府親衛梓鳶姑娘,還真不會駕車,也不是沒學過,就是學不會,好好的馬兒騎著的時候挺聽話的,駕車的話,就是吾兒叛逆傷吾心了,簡單說就是,學死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