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皇帝的算計
“現在還不能證明這些事情都跟夜闌公主有關，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們得注意一下，尤其是你，太子殿下。”秦風看著燕驚鴻的視線裏全都是不滿，但是礙於端木微瀾的身份，又不得不跟他打交道。
燕驚鴻麵對秦風則是淡定多了，溫潤有禮的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秦公子請說，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完全按照秦公子的意願行事。”
“護國公雷震霆就是二十年前死於夜涼評判的皇夫林境，這些年，他的資本積累的已經差不多了，要造反的話，未必能讓東烈顛覆，但是事情一旦發生，勢必會動搖東烈根基，所以，太子殿下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東烈威震一方的護國公雷震霆是二十年前被東烈滅國的夜涼皇夫，秦公子，你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水千殤驚訝萬分倒沒有磕巴，好歹是利利索索的把話說完了，不過，其中的疑惑顯而易見。
秦風當然也知道這樣的話沒有實際的證據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就連端木微瀾雖然已經相信了這是事實，卻還是很費解的問道：“我雖然與朝中大臣不熟悉，但是護國公雷震霆在西關掌握十萬鐵騎，鎮守西關十幾年，若是沒記錯，他的爵位是護國公府承襲三世而的吧，怎麽會是夜涼皇夫？”
“所以天下人才會說夜涼人工於心計。”秦風對端木微瀾和水千殤的疑問並不感到不悅，畢竟事關重大，要是他自己，也是要問個清楚的。
輕飄飄的的一句話讓水千殤疑惑更甚，端木微瀾卻是不可置信的瞪著秦風“你的意思是，護國公從當年在東烈立足之日起，就是夜涼先帝的安排？”
“不會吧，藏匿三世，就是為了伺機而動，以東烈之力，助長夜涼嘛？”水千殤嘴上說著不會吧，接下來卻又按照秦風說的分析了下去。
“如此來說，若是當初沒有夜涼滅國一事，等他們覺得時機成熟了，豈不是要裏應外合，給東烈來個內外夾擊，屆時，就算東烈不會亡國滅種，至少也會根基動搖，損失不少土地和人力吧？”
“豈止，既然有一個護國公，未必就沒有別人，真到時候，東烈會是什麽情況，簡直難以想象。”
端木微瀾轉身看著燕驚鴻，正色道：“我相信秦風的話，你呢？”
“你的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要讓皇帝相信此事，必須要有一個妥善的契機，否則，除非兵臨城下，他是不會相信我的。”
燕驚鴻眉頭緊鎖，看起來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覺，說來也是，皇帝待他不公，的確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情，但是東烈江山是靠東烈幾代人血拚下來的成果，不能因為對皇帝的不滿，而斷送了整個東烈。
“我倒是覺得，一份密信直接放到皇帝的案頭上，將事情據實告知，他就算不相信，至少也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查一番的，我和禁軍統領一起做好準備，若是雷震霆真的率兵造反，以我十萬征南大軍對敵雷震霆，以逸待勞，當不是問題。”
端木微瀾眉毛微挑，看似隨意的說著，眼底的暗芒卻是一閃而過，對於事情的發展和對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燕驚鴻點頭，對秦風道：“這件事秦公子最是熟悉，不知秦公子手上是否有能證明雷震霆就是夜涼皇夫林境的證據，類似書信往來之類的，如果能一並呈上的話，會讓皇帝更加重視此事。”
秦風搖頭“雷震霆很謹慎，與下屬之間的書信往來都極其小心，不過我可以想想辦法。”秦風說著，問端木微瀾“這密信小瀾瀾你覺得何時送到皇帝案頭上比較合適？”
“等我們回京之後吧，我的親身定下來後皇帝勢必會想剝奪我的兵權，待我探探皇帝口風，定下婚事以後你再上報此事，皇帝就算有心奪權，暫時也不會收回兵符了。”
端木微瀾手握十萬大軍，皇帝肯定不會對她放心，給她一門類似於恩賜的好姻緣後，皇帝勢必會以女子還是居家重要為由，收回兵權。
但如果端木微瀾剛定下親事，皇帝就知道護國公雷震霆要造反的消息，為了鎮壓雷震霆，勢必不會動端木微瀾的兵權，在鎮壓了雷震霆的叛亂之後，端木微瀾功勳卓著，皇帝再想剝奪她兵權，就得考量一下百姓的輿論了。
“好，我明白了，”秦風點頭，卻是不爽的瞥了燕驚鴻一眼，繼續道：“其實你若是暫時不行成親，也不用找個人糊弄皇帝的，你現在的體溫完全可以證明你的餘毒未清，直接向皇帝稟明，他是絕對沒辦法強迫烈京那些朝中大員娶你這麽一個冰人回家當祖宗的。”
“但是之後呢？”端木微瀾還沒開口，燕驚鴻就義正言辭的道：“隻要她手握兵權一日，就會被人算計一日，這次是中毒，好歹自己知道了，抱住了一條命，下次呢，誰知道會是什麽？”
“難道嫁給你別人就不算計小瀾瀾了？”秦風對端木微瀾和顏悅色，不代表也會對別人如此，聽聞燕驚鴻的話，立即嗆了回去“且不說別人算不算計，你一個太子，認識小瀾瀾時間加起來不足兩個月就搞得跟非卿不娶了似的，誰相信你自己心裏又沒有算計？”
“本殿娶牧藍是要做本殿的妻子，不是當麻煩的盾牌。”燕驚鴻直接把太子的身份擺了出來“若真要算計，你以為本殿算計不過朝堂上那兩個跳梁小醜；若真要算計；你以為本殿會落得如此地步，若真要算計，你以為傷我之人，還能苟活？！”
連著三個排比句，燕驚鴻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就連語氣，也隻是最後一句話說完才略微有了點尾音。
端木微瀾見狀是麵色不悅道：“秦風，你可能誤會什麽了，嫁給太子殿下，不是太子逼我，而是我自己的選擇，當今的烈京，你覺得除了太子殿下，還能找到第二個容得下我這種人的男人和侯門嘛？”
端木微瀾說這話，不是自我貶低，也不是自我厭棄，而是她太清楚侯門深宮的生存法則，燕驚鴻說的沒錯，隻要她一天不嫁人，就一天會被人算計，如此，有一人不顧她這個麻煩精，願意與她並肩作戰，她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秦風臉色一變，似是因為端木微瀾的話有些受傷，隨即卻又恢複正常“既然是小瀾瀾你自己決定的事情，本公子自然隻能舉雙手支持了，那麽嚴肅幹什麽，本公子又不回去搶親！”
水千殤嘴賤的補了一句“那可不一定，你方才那表情就跟奸夫沒兩樣，再說了，以你的身份和實力，去搶親也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若真是不願意看著他們成親，何不試試？”
“咳”這次輪到秦風嗆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水千殤“你，當真是他的人，而不是誰派去拖後腿的細作？”
在冥地待了一夜，一大清早燕驚鴻和端木微瀾就收到了來自烈京的消息“三國使臣齊聚，速回烈京。”
端木微瀾看信的時候人已經上了馬車，看一眼非得跟自己擠在馬車上的秦風，果斷無視他，扭頭問燕驚鴻“這時候，非年非節的，三國派使臣來做什麽？”
“你上次打敗漠北，名揚四國，前幾日又當朝拒絕皇帝賜婚，想來是三國都得到了消息，前來求親吧？”
燕驚鴻將手裏的情報收回去“我這邊太子府的情報上說是南詔和漠北前來求親，西鳳來人則是西鳳的皇太女鳳傾城和七釵親王鳳傾雪，直言前來和親，比其他兩國，倒是強勢的多，也正式的多。”
“七釵親王？”端木微瀾被那西鳳王爺的頭銜給轉移了注意力“我朝郡主祭祀時就有三十六釵了，西鳳不是女尊國家嘛，怎麽一個親王才七釵？”
燕驚鴻笑著搖頭“切莫小瞧了這鳳傾雪，這七釵可不是普通的釵子，而是一直有著七個頭的鳳釵，乃是西鳳皇室除了皇帝和皇太女之外，最高的封位了，等同於我朝一品親王。”
“一品親王？”端木微瀾腦子裏思索了一會兒“淮南王和夜王都是從一品吧，難道我朝一個一品親王都沒有？”
“不是你記錯了，的確是沒有的。”燕驚鴻冷笑著搖頭“本來皇子及冠後就可以封王了，但是封王就代表著那個皇子被排除在了儲君之外，皇帝貪戀權勢，想讓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庭抗禮，維持平衡，自然就不會封王了，舉國上下，連皇子都不能享受親王之尊，又有哪個異姓王能成為一品親王呢？”
“連自己的兒子也如此算計，他倒是不怕遭報應！”端木微瀾冷笑一聲“倒也苦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爭來爭去，不到皇帝死，他們什麽也掙不到，說不定哪一天因為爭奪這個虛無的儲君之外就惹惱了那位，哢嚓一刀一命嗚呼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