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掣肘

  端木微瀾懵了“怎麽會，這個沐追月被二皇子的人支持，又被木國公支持，他何德何能，能讓兩方人馬都為他作擔保？”


  “他沒有任何能耐，隻是他隱藏的比較深，到現在為止，木國公還以為他和沐陽一樣支持大皇子而已。”燕驚鴻不甚在意道：“當然，也不派出木國公是想兩邊押寶，所以故意裝傻。”


  “那夏離呢，難道就沒人支持他嘛？”端木微瀾撇嘴，雖然知道夏離是皇帝選定的人選，這時候支持的人越多，反而越會讓皇帝心生忌憚，可是自己的人在人氣上居然輸給了一個無名小卒，這讓端木微瀾還是不免有些鬱悶。


  燕驚鴻似是看穿了端木微瀾的孩子氣心思，笑道：“怎麽會沒有人支持他，四皇弟，舅舅，夜王叔和淮南王淑不都是支持他的嘛，但是以後在行駛過程中支持，豈不是比現在錦上添花或許還可能招惹皇帝猜疑夏離的口頭支持更加難能可貴？”


  “話是這麽說，就是在這件事決定之前，夏離臉上可不太好看啊！”端木微瀾鬱悶道：“要說烈京的這些武將也真是夠了，他們明明知道皇帝最不喜歡他們結黨營私，參與黨爭，怎麽非得要趟這渾水呢？”


  “烈京的武將？”燕驚鴻挑眉“你是指誰？”


  東烈的軍隊加起來有一百萬，皇帝手中的虎符親自執掌三十萬，端木微瀾上手中有十萬大軍，遠在習慣的西北道禦史，北關的鎮北侯，各自執掌十萬大軍，剩下的四十萬大軍在東烈各處重要關隘駐守，說起來烈京中真正有人執掌兵權的沒幾個了。


  所以，端木微瀾說出這話，燕驚鴻的確有些好奇，下意識的就以為端木微瀾又有了什麽新的發現。


  端木微瀾挑眉“你難道不知道，冀州熊天霸已經被收到二皇子麾下了，他手中可是有三萬精兵的？”


  燕驚鴻點頭“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但是熊天霸隻是自己一個人歸順了，而調動冀州駐軍可是要虎符，聖旨，帥令一個都不能少的，所以他歸順二皇兄其實隻是聽著感覺二皇兄的實力壯大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


  “這可不好說，如果二皇子是後端強硬，說不定就有意義了。”端木微瀾故意跟燕驚鴻抬杠，卻在對方要還擊的時候轉移了話題“不過比起這個，其實我更疑惑你所謂的帥令，我一直沒聽說東烈有個什麽兵馬大元帥，既然沒有元帥，這個帥令又是從何而來的？”


  “帥令還真有，不過不是一個，而是由三個合並成的。”燕驚鴻耐心的解釋道：“當初燕家，夜家和莫家，月家的先祖一起創立東烈國，燕，夜，莫三家行伍，月家從文，東烈建國後其他三家的先祖一致推舉最為擅長文治武功的燕家先祖當皇帝。”


  “然後燕家先祖為了感謝其他三家，也是為了讓後世有所約束，就把調度兵馬的元帥一劈三瓣，分開給其他三家，如果東烈有大型的軍事行動，就要湊齊皇帝的玉璽和三家合並起來的帥印才能調兵遣將？”


  端木微瀾覺得這燕家先祖夠能坑自己的後代的，不過思維也是先進，居然這麽早就想出了相互掣肘的辦法來。


  沒想到這猜測卻被燕驚鴻給否了“一分三瓣是不假，不過不在夜，莫，月，三家，而是在燕家，夜王府和淮南王府手中，這三家如果遇到意外，都可以憑借自己手中的三分之一的兵符調動三萬大軍，其他的，倒真就是如你所說，相互掣肘。”


  “可是這樣豈不是對月家很不公平，月家先祖能答應嗎？”端木微瀾真的疑惑了，她覺得每次碰上這種站在宏觀上看問題的時候，她的腦子就有點不太夠用了。


  於是，腹誹古人花花腸子太多的同時，又腆著臉要燕驚鴻一一給她解釋。


  幸好，燕驚鴻麵對端木微瀾的時候，耐心總是不嫌少的，“四位先祖共同創業，自然不會厚此薄彼的，月家先祖不懂軍事，卻是經商的好手，且雖然是文人，卻也有著很多武者沒有的傲骨，立國後，太祖皇帝親手命東烈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根拐杖，名為責龍杖，隻要燕家的後代做出倒行逆施，昏庸無道之事，月家後代就有杖責皇帝，以正視聽的權力。”


  “謔，這可比那什麽破兵符有用多了！”端木微瀾興奮的拍桌子“這麽說來，是不是皇帝如果做得真的太過分了，其實夜王府和淮南王府，月相府聯合起來就可以廢掉皇帝，另立新君了？”


  “照理來說，是這樣的。”燕驚鴻對端木微瀾的推測，甚至大膽的想法都沒有否決，隻是道：“隻是夜王叔和淮南王叔，乃至舅舅都是秉性純良之人，除非皇帝真的做到他們忍無可忍的地步，否則他們都不會動廢帝的心思的。”


  “也是，我知道向他們這種人是把君臣綱常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所以造反什麽的還真不能指望他們，就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了。”端木微瀾將裝了信封的竹筒放在蓋好，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邊，清脆的口哨聲響起，那是叫海東青過來的信號。


  燕驚鴻雖然寫好了給月零煞的信，卻並沒有立即著人去送，畢竟人做眼雜，若是有人離開隊伍，保不齊人還沒到烈京呢，就已經被人發現了，那樣所有的努力和他們絞盡腦汁得出的情報就都白費了。


  馬車一路疾馳，雖然夾層裏放了不少冰塊，可是時值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出發不過幾個小時，還沒到正午馬車裏的冰塊就都消了，端木微瀾看著燕驚鴻臉上冒出汗珠來，有些奇怪的道：“你很熱嗎？”


  “有點兒。”燕驚鴻拿出手帕擦擦額角的汗，笑道：“這種時候，你這異於常人的體溫倒還真是好處多多。”


  “怎麽，你羨慕啊？”端木微了樂了，拿著茶杯在燕驚鴻麵前晃晃“能喝冰水嗎？”


  “當然可以，但是如今我們儲備的水都已經被太陽曬熱了吧？”燕驚鴻嘴上雖然說這，眼睛裏的期待卻是異常明顯，不是期待冰水，而是期待端木微瀾弄冰水的方法。


  端木微瀾自信一笑“能喝就行，我自然有辦法的。”端木微瀾說著將放在身側的水囊拿起來抱在懷裏。


  燕驚鴻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就是你想的辦法？”


  “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端木微瀾翻白眼兒“把兩邊的簾子都掀起來吧，透透氣。”


  “好。”燕驚鴻隨便答應了一聲，側身將簾子都掛起來，端木微瀾看了看窗外“夏天是一年之中風景最好的時候，這應該是我度過的最清爽的一個夏天了，要是不用趕路就更好了。”


  “怎麽你千裏行軍，反倒不喜歡趕路了？”燕驚鴻笑著打趣端木微瀾。


  “條件允許的話，誰喜歡趕路啊？”端木微瀾很是煩躁的說著“要不我們明天開始就騎馬趕路吧，正好鍛煉一下你的腿部肌肉，將來服下藥就不用多鍛煉，可以直接行走了。”


  “你是嫌悶了吧？”燕驚鴻好笑的看著端木微瀾“這才走了一上午，抵達南詔國都要三個多月，你可怎麽過去？”


  “這隻是才開始我還沒想好要怎麽消耗這三個月呢，等我想出來個結果，就不會這麽無聊了！”端木微瀾把水囊拿出來遞給燕驚鴻“你試試怎麽樣了，不行我再抱一會兒。”


  “已經很冰了。”燕驚鴻手指放在水囊上“看，水囊麵上已經結了冰花了。”


  “這麽冰，還能喝嘛？”端木微瀾拿了水囊倒在水杯裏，朝窗戶外的水千殤和青風幾個家夥“你們熱不熱啊，要喝冰水嘛？”


  “要喝要喝，將軍你哪來的冰水啊？”梓櫻驚喜的不得了，不過看到隻有一杯，又道：“天氣這麽熱，將軍您還是和太子殿下喝一點解解渴吧！”


  “不用，你試試看能不能喝，我這兒還有不少，若是能喝，大家一起喝點兒解解渴。”


  端木微瀾說著，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雪梨攥在手裏，對燕驚鴻道：“既然我的提問能讓水結冰凍幾個梨子也是可以的，水給他們喝吧，我們吃水果。”


  梓櫻喝了端木微瀾遞的冰水，喜滋滋的道：“哇，這種天氣能喝一口冰水，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給你更多的享受！”端木微瀾把冰好的水囊扔給梓櫻“別一個人獨吞了，靑影和青風他們也喝點兒。”


  “知道了將軍，這水太冰了，跟我自己的水囊裏的水兌一兌喝入口才剛好。”梓櫻喜滋滋的往自己腰間的水囊裏兌了冰水扔給靑影“靑影姐姐給！”


  靑影身手接過水囊，朗聲道一聲“謝了”！

  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猛然想起來這應該是他們未來的太子妃的體溫帶來的好處，頓時心裏隻覺得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


  蕭黎和靑影的心態都差不多，青風和梓櫻就沒想這麽多了，拿著端木微瀾用身體冰出來的水喝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