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皇後死遁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些小矛盾慢慢積累著,就會變成毀天滅地的大矛盾了。”端木微瀾和附和著點點頭“此事雖然蹊蹺,但也不能直接認定是華夏盟所謂,大皇子殿下矛頭直指華夏盟,可有何證據?”
“事發後皇宮織造坊專門負責保管聖旨的內侍死了兩個,二者皆是畏罪自殺,其他的就沒有了。”完顏護一手擊打著桌沿,語氣肯定的說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可以肯定就是這華夏盟所為,北漠男兒自古以來性情直爽,最是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真要是有人想造反,直接領兵攻打皇城,本殿相信,但是這種小人行徑,動輒就是成千上萬無辜將士的性命的陰謀,我北漠男兒玩兒不來,也不屑於玩。”
“好吧,暫且接受你這個理由,所以,你們在聽到男南詔皇的死訊後匆匆趕來,其實也是懷疑南詔皇可能是死於華夏盟的算計?”端木微瀾一臉真誠的問道,心裏卻嗬嗬了“別瞎想了,這就是因果報應,人家來尋仇的,跟華夏盟一點關係都沒有。”
幾個人你來我往的互懟了好久,然後在彼此的言語間找出自己需要的蛛絲馬跡,誰都互不相讓,竟然就這麽互懟到了月明星稀的時候,端木微瀾困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青風出現在院子裏“啟稟殿下,將軍,南詔皇宮來人了。”
“這麽晚才來,我還以為不會來了。”端木微瀾聲音裏戴著濃濃的困意。
燕驚鴻聽到青風的話,卻沒見到人,就知道宮裏來人不是來宣旨的,而是傳話的,於是問道:“來人說什麽了?”
青風抱拳道:“大皇子南嘯主動讓位昭陽長公主,並且建議昭陽長公主取消建國大典,明日就送葬皇帝,三天後舉行登基大典,大宴賓客,以迅速穩定朝堂,另外,昭陽長公主請殿下和傾城皇太女,北漠大皇子殿下暫居驛館三日,登基大典之日,她親自招待幾位。”
“這麽重要的事情她沒有寫個折子什麽的,就隻是讓人轉達?”端木微瀾驚愕不已,這事情處理的,怎麽看都有失昭陽長公主的水準啊!
青風點頭“話是昭陽長公主身邊的卓娜轉達的,說是昭陽長公主被大臣們纏的脫不開身,隻能讓她轉達了。”
“這樣的話,倒是能說得通了。”端木微瀾了然的點點頭。
鳳傾城和完顏護站了起來“既然事情已經有了定論,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慢走不送。”端木微瀾不客氣的揮手,就當是送客了。
鳳傾城和完顏護齊齊嘴角一抽,對端木微瀾和燕驚鴻的待客之道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畢竟他們是不請自到,就沒講究那麽多了。
那兩個人走後,青風沒有立即退下,靑影卻來了“啟稟殿下,將軍,南嘯出宮後楚天歌就朝南嘯府上去了,我們的人被他甩開了,屬下怕被他發現就讓人撤回來了,現在要不要補上去?”
“既然跟丟了就不要替補了,楚天歌是個鋒芒畢露之人,別自找不痛快了。端木微瀾說著,轉向燕驚鴻“看來,南嘯是生是死,就在今晚了,你的人不是還在南嘯那裏嘛,讓他盯著點兒應該沒問題吧?”
燕驚鴻淡定點頭“放心吧,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端木微瀾聞言,瞬間眉眼彎彎,被人百依百順卻不覺得對方需要隱忍不發,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大皇子府,南嘯自回宮之後,就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閉目靜坐,不說話,不吃飯,甚至咳得停不下來的時候,竟然也不再捂嘴去阻止那些花瓣外露了,才過了一天而已,今日的花瓣已然是深紅色了,滿地的深紅色桔梗花,看得人非但不賞心悅目,反而觸目驚心。
不知道坐了多久,咚咚咚,門被敲了三下,月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殿下,國師求見。”
門內許久沒有聲音,月蟬以為南嘯已經睡著了,南嘯才道:“讓他進來吧。”
楚天歌不是第一次知道南嘯在吐花瓣,但是進門的時候,還是被一地的血紅色桔梗花花瓣觸動了心弦,以至於,他就那麽站在門口久久不能動。
“國師大人,是來要本殿的命的嘛?”南嘯微微抬頭“劍在那裏,國師大人若要動手,還請下手利索些,給本殿一個痛快。”
“你就那麽想死?”楚天歌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到這裏,但是聽到南嘯的話,卻還是抑製不住的憤怒,難道在他心裏,自己就是那般心狠手辣,嗜殺如魔嘛?
南嘯冷笑,似乎不太理解楚天歌莫名其妙的憤怒,他蒼白的臉上滿是釋然的笑“想不想死有什麽關係嘛,弑父之人,有何理由活在這世上?”
“是不是弑父,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突兀的聲音出現在房間裏,楚天歌猛然回頭,狐疑出聲“水千殤?”
那天端木微瀾說了之後,水千殤就主動跑到大皇子府為南嘯治療,這兩天雖然沒有徹底讓花吐症痊愈,但是因為水千殤的各種想辦法,南嘯的確好受了不少。
水千殤完全無視了楚天歌,走到南嘯麵前,抓著他的手就開始診脈,嘴上自來熟的道:“都跟你說了倒春寒的時候這種天氣比冬天傷人多了,出門的時候多披一件衣服,怎麽說了跟沒說似的,能不能體恤一下本公子的良苦用心?”
南嘯被水千殤的自來熟折磨的沒脾氣,苦笑道:“今日這天氣委實算不上冷,再多穿衣服,我就該捂出來一身汗臭味了!”
“又不是女兒家的,流點汗有什麽好怕的?”水千殤撒開抓著南嘯手腕的手“還是那句話,多出去走走,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讓自己心情暢快一點兒,加上本公子的千金良方,保證你這怪毛病不出三個月就痊愈了。”
“不是說花吐症唯親吻不可治愈?”楚天歌聽到水千殤的話,再也忍不住的質詢出聲。
南嘯和水千殤卻是齊齊麵色一變,南嘯狐疑道:“花吐症是什麽,我得的這病症的名字嗎?”
水千殤卻是暴怒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自己送上門來,難道是來看看這個仇人的兒子被你折磨的有多痛苦嘛?”
楚天歌倉促搖頭“不是,我隻是??????”
“好了。”楚天歌的解釋被南嘯打斷“既然國師大人不是來索命的,那就請回吧,殤公子,昨日那一盤棋還沒下完呢,繼續嗎?”
“繼續,當然要繼續啊,我贏不了我師兄,難道還贏不了嘛?”水千殤配合的跑到一邊的書桌上,卻是愕然“我不是讓你把殘局保留著嗎,怎麽你把棋子都給收了,那還怎麽繼續啊?”
“月蟬姑姑過目不忘,棋子是她收的,就讓她重新給我們擺上便是。”南嘯臉上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來,雖然羸弱,卻光彩奪目。
楚天歌看著卻覺得那笑容有些刺眼,多久了,南嘯有多久沒有向他露出那樣的笑容了?
“國師大人,請!”月蟬下了逐客令。
楚天歌最後看了一眼南嘯為他人展開的笑顏,踱步出門。
遠遠地,已經看不見楚天歌了,水千殤抬頭,卻見南嘯臉上還顧著方才那種笑容,完美的,看不出一絲瑕疵來。
水千殤蹙眉道:“不想笑就別笑了,我方才說的是真的,你的病不是無藥可救,沒必要那麽悲觀,師兄還等著這邊的雜事結束後接你去東烈麵見皇太後呢,我不會讓他完不成任務的。”
“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南嘯笑著點頭“但我也沒有強顏歡笑,我是真的開心,如你所說,凡塵俗世一結束,我就可以跟隨你們去東烈再不回來了,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放棄了?”水千殤語氣低沉,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南嘯低垂著頭看著棋盤“不放棄又如何,一廂情願,注定滿盤皆輸,我這個弑父弑君之人,在這裏待下去,還不被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萬一要是一是不備真的喪了命,豈不是對不起你救我的辛苦?”
“知道就好。”水千殤突然就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身邊有一個假正經的師兄,還有一個逗比不走尋常路的嫂子,其他小夥伴兒們也是金句頻出,這會兒你還能借著各種理由稍微憂愁一下,等跟他們撞在一起,你就隻剩下無奈和笑瘋的結局了。”
“這樣難道不好嗎?”南嘯抬頭對上水千殤含笑的眼睛,笑聲道:“你知不知道,每當提起你那些朋友的時候,你整個人都在發光?”
“啊,有嗎?”水千殤故意迷瞪著眼睛做疑惑狀“我隻是覺得他們每一個都好像不太正常啊,尤其是一群人湊在一起就更不正常了,這難道也很好笑?”
“如果不是,你又為何要竭盡全力的攛掇我跟你一起加入他們?”南嘯似笑非笑的看著水千殤,對他低劣的演技和口是心非的表達已然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