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芸娘的身份

  這一點，端木微瀾清楚，楚天歌也清楚。


  楚天歌眼底閃過一絲為難的暗芒，而後，竟然有些祈求的意思的叫了一聲“烈親王？”


  “國師大人，你應該知道本王的底線在何處，這件事，請恕本王幫不了你。”燕驚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楚天歌的求助。


  笑話，端木微瀾是他心尖尖兒上的軟肉，他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楚搖光竟然還想刺殺端木微瀾，再讓燕驚鴻放過她，怎麽可能？！

  端木微瀾聞言，很是滿意的給了燕驚鴻一個讚賞的眼神，而後去看那個和楚天歌一起讓她掌下留人的女人。


  “芸娘，你怎麽會在這裏？”端木微瀾很是狐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從利州碼頭出發的時候，芸娘就跟他們分別了，這時候她應該在利州碼頭的畫舫上才對。


  後者愧疚的低下了頭“屬下擅自尾隨王爺和王妃至此，不求王爺恕罪，隻求小姐饒了楚搖光一命，屬下發誓，日後她若是還想傷害小姐，屬下一定不會心慈手軟，就算以命抵命，也會親手殺了她！”


  芸娘的聲音裏暗含了恐懼和肯定，端木微瀾認識芸娘一年多，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想問問為什麽，但是看芸娘那樣子，也知道她是死也不會說的，煩躁的收回手，拉著燕驚鴻說了句“我們走”就把複雜的現場全都留給了芸娘和楚天歌。


  芸娘滿是愧疚的看著端木微瀾和燕驚鴻飛身離開，隱隱聽見一句“回去找月華夫人領罰”瞬間喜出望外，激動的大吼了一聲“謝謝王妃！”


  端木微瀾無語的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在燕驚鴻戲謔的眼神裏淡定離去，連頭都沒回。


  芸娘見狀，迅速跳了起來，直接對現在當場不知所措的瑤池宮女弟子發號施令“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快將你家大師姐救出來！”


  芸娘理所當然又無比素人的語氣讓楚天歌都有些意外。


  解開他們的疑惑的，卻是楚搖光身邊的貼身女衛的一句話“是，雲師叔！”


  話說完，那個女衛並沒有親自動手去救楚搖光，而是對身邊的人下令“您們兩個去將大師姐救出來，迅速去請夙雲先生，快！”


  下麵的暗衛領命而去，楚搖光的貼身女衛菱悅才走到芸娘麵前，拱手道：“師叔一去就是三年，宮主早已查清楚當年的事實真相，一直心懷愧疚，希望師叔能早日回歸……”


  嘀嘀咕咕說了一噠串，芸娘大概也聽出來菱悅究竟想表達些什麽了，不耐煩的打斷她“我已經被逐出瑤池宮，你也不必再叫我師叔，救下楚搖光不過是看大師姐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罷了，我方才的話不是在開玩笑，誰若是打端木微瀾的注意，別怪我芸娘心狠手辣！”


  “可是師叔……”


  菱悅還想爭辯兩句，被芸娘毫不留情的打斷“怎麽，才離開瑤池宮三年而已，你這土生土長的瑤池夫人的大丫鬟就不記得我這執法長老的脾氣了？”


  “屬下不敢！”


  聽得出菱悅心裏是有些不甘願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反抗，而是隱忍的答應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了。


  “堂堂瑤池宮的執法長老希芸大長老竟然甘願做端木微瀾麾下的一個無名小卒，置身於煙花柳巷，我是該感歎你淡泊名利，還是還感歎端木微瀾會籠絡人心？”


  楚天歌雖然是朝堂中人，可是為了把南詔先皇帝弄死，江湖上的事情他也沒少關心，瑤池宮執法長老被冤枉偷竊宮主令牌後被驅逐出門的事情，當初在江湖上也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他恰好知道了一些，隻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了傳說中的希芸大長老。


  芸娘離開端木微瀾和燕驚鴻後好像變了個人一般，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由內而外的冷漠和肅殺氣息。


  聞言，淡漠的眼神掃了楚天歌一萬，冷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注意，搖光就算有十個腦子也不夠你玩兒的，但是王爺和王妃不是楚搖光，不想你楚氏一族在華夏大陸上消失，就趁早別去趟這些渾水！”


  “看來，執法長老雖然不在瑤池宮中，也不是全然撒手不管了嘛？”楚天歌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芸娘，語氣複雜的道：“希芸長老的消息的確夠靈通，不過這渾水不是想抽身就能全身而退的，作為多方爭鬥的犧牲品，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不是嘛？”


  楚天歌當然知道芸娘話裏話外的意思，但若是真的因為芸娘的兩句話就改變自己的意願，楚天歌就不是一一己之力將整個南詔朝堂弄得亂七八糟還能全身而退的楚大國師了。


  芸娘雖然有個瑤池宮前任執法長老的身份，可如今她隻當自己是端木微瀾麾下的一個可以信賴的下屬，跟楚天歌說這話也不過是怕故人的孩子被人利用而已，也沒真的抱希望能說服他放棄傷害端木微瀾，利用楚搖光。


  “王爺和王妃不是你們那這個肮髒的伎倆能打敗的，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


  眼看著菱悅的人已經將楚搖光救了出來，留下一句警告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王妃可是說了，她得找月華夫人領罰呢！


  且不說楚搖光和楚天歌這邊亂成什麽樣子，那邊被拍過去請夙雲的暗衛卻是叫苦不迭。


  因為水千殤和蘇洛在看到端木微瀾和燕驚鴻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後，就直奔二樓最左邊的貼身房間去了，影衛早就探查清楚，那裏就是瑤池宮夫人的緋聞對象，蘇洛的師叔夙雲的房間，結果，楚搖光一落水，來找夙雲的暗衛就和水千殤與蘇洛二人撞了個正著。


  夙雲乃是紅顏閣老閣主的樣子，蘇洛的師叔，雖然因為外界所不知道的原因離開了紅顏閣，但是自小看著蘇洛長大，雖然蘇洛帶上了麵巾，卻還是被認了出來。


  一碰麵就被夙雲道明了身份“洛兒，你來了？”


  很平和的語氣，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也沒有闊別已久的生疏，就好像早就知道蘇洛會來一般，至於站在蘇洛旁邊的水千殤，夙雲似乎壓根兒就沒看到他。


  蘇洛和夙雲之間也不似芸娘與瑤池宮弟子那般氣氛詭異，被夙雲點破了身份，蘇洛也不驚慌，反而很是淡定的回了句“別來無恙啊，夙雲師叔！”


  “真是，許久沒有聽你叫我一聲師叔了。”夙雲是一個看起來很麵善的中年男子，習慣以貌取人的人估計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好人，此時看著他感慨萬分的樣子，即便蘇洛知道這位師叔根本不是什麽見花流淚，對越傷心的文藝柔軟之人，卻還是不免心生傷懷，沉默良久，隻道：“爺爺說了，你陪我的時間，比我爹娘都多，他可以不認你這個徒弟，但是我不能不認你這個師叔。”


  “師父他??????”


  “爺爺說了，從你離開紅顏閣的那天起，你就不是紅顏閣的弟子了。”蘇洛聞言，看了一眼來找夙雲的暗衛，才道：“你和瑤池宮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我來這裏，就是想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訴我真相，不要騙我。”


  “你問吧。”夙雲慈愛的眼神看著蘇洛，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神裏充滿了溫柔和寵愛，可是在水千殤這個旁觀者看來，他那眼神，卻像是在通過蘇洛去看另一個人。


  “有意思！”


  水千殤摸著下巴嘀咕一聲，擺手招來一個影衛暗自嘀咕幾句，轉而繼續作壁上觀，隻是很自覺地不說一句話，生怕打擾了這一對久別重逢的師侄。


  蘇洛得到夙雲的應允，看了一眼等在旁邊的暗衛，有瑤池宮的，也有冥地和烈親王府的，想了想，也沒有選擇避諱，直接道：“當初爺爺閉關的時候被人偷襲，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


  水千殤一聽這話，耳朵瞬間立了起來，當年紅顏閣老閣主的兒子兒媳紛紛早逝，老閣主帶著小孫女蘇洛十餘年，卻在蘇洛及笄禮之前的一天暴斃身亡，江湖上都說是老閣主練功練的走火入魔了，事到如今也沒有個具體的說法，如今舊事重提，當事人又都在這裏，水千殤這個熱愛八卦的人又怎會輕易錯過。


  “果然如此！”夙雲感歎一聲，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樣子，他離開紅顏閣已經七年了，他離開後不到一年老閣主就在閉關的時候被人偷襲而亡。


  在這六年之內，蘇洛以一個女兒身撐起了偌大的紅顏閣，從未找過夙雲，而這一次重逢，也是端木微瀾促成的，不過在蘇洛說要問夙雲問題的時候，夙雲其實已經想到了她要問什麽，隻是，聽到她的話，還是忍不住身形一僵。


  身形微動，夙雲聲音略顯苦澀的道：“從我知道師父仙逝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是洛兒，無論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師父被人偷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