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老人
大家聽曉曉這樣說都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季騰就是開心果，隻要有他在場氣氛一定熱烈。
大家隻是在開玩笑，沒有人真會輕視他，季騰相反是這個團隊重要人物之一。
江月把吳小凡送回酒店然後去了一趟病房，媽媽早已經熟睡。
梅姨和周愛霞守在病房，她們也都在隔壁床上睡著。
江月和童柔悄悄退出病房，並沒有去驚醒她們。
回到酒店兩人也都沒有困意，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讓他們很興奮。
“童柔，宋廣義晚上在酒桌上提到一件事，說曉曉爸爸馬上要做一把手市長，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我聽曉曉說過一嘴，是有這麽一回事。”
“要真是這樣這倒是一件好事。”江月替慕容光感到高興。
“慕容叔叔有上進心，人也有幹勁，據說上麵一位老領導非常賞識他。職務調整可能就在最近這段時間，具體是哪天到不是很清楚。”
“嗬嗬。隻要能升遷早一天晚一天那到沒什麽，如果慕容叔叔能做登州市一把手，我認為他會有作為。”
“是的，大家也都是這麽認為的，畢竟慕容叔叔為官清廉，軍人出身的他一身正氣。他能做一把手市長是登州人民的福氣，估計上任後就會大刀闊斧的幹事。”
平時江月都不怎麽去關注這些事，他把心思都放在發展企業上，誰做一把手對他來說不重要。
早上起來江月趕到酒店陪吳小凡吃早飯，吃完早飯後他回公司上班，讓陳衝把吳小凡送到機場。
童柔早上起來就來到醫院，她跟江爸和梅姨在九點多鍾時把江媽攙扶起來，讓她嚐試著下床走路。
雖然有些疼痛但江媽還是咬牙堅持住，往前挪了幾步。
後來在童柔他們的鼓勵和堅持下，一直鍛煉二十分鍾。最後還走出病房在院子裏曬太陽。
久違的陽光照耀在江媽身上，這讓江媽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江月現在每天按部就班有節奏的進入正常工作狀態，把媽媽交給童柔照顧他也非常放心。
三天後一個晚上，段洪生的店裏已經沒有顧客。現在已經接近九點，他準備過一會關門回家睡覺。
但店裏這時來了一位老人，他頭發花白但依舊精神抖擻。
年齡看上去應該有六十三四歲的樣子，身材魁梧而且很健碩，他要比同齡人健壯很多。
雖然他身上穿著很普通，但他那雙眼睛十分犀利，眼神中透露著上位者氣息。相信很多人跟他對視一眼，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段洪生此時正坐在那用手機看新聞，老人進來時他並沒有抬頭看。
“老板娘，給我來一小碗麵皮。”
老人說完以後自己找了位置坐了下來，耐心的等待。
他的聲音很洪亮，當段洪生聽到這個聲音時身體頓時一僵。
他有點不敢相信的抬起了頭，當他看到老人時渾身一顫頓時站了起來。
老人正好這時也正看向他，當四目相對時段洪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老人立即收回目光坐在那低頭看著手中的筷子，不再多看段洪生一眼。
段洪生一直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好在二嬸正在做麵皮，沒在意他的反應和表情。
段洪生的眼睛有些潮濕，但他又不敢說什麽，就這樣一直僵硬的站在那裏。
“洪生，把麵皮端給客人。”直到二嬸叫他時，他這才回過神來。
他立即把麵皮端起來然後放在老人麵前，如果細心觀察就能看到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老人慢慢的吃了起來，他吃的很慢，邊吃臉上邊流露出笑意。
段洪生放下碗後來到門口，一直筆挺的站在那裏，就像士兵站崗一樣聚精會神。
他的雙眼迅速掃向四周，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有什麽變化，但段洪生看到四周有好多陌生人。
那些人都像他一樣，散落在遠處不同角落裏。
對於他這個曾經兵王來說，他能感受到那些人位置的重要性，他這小小麵皮店已經處在被包圍之中。
足足十分鍾，一小碗麵皮才被老人吃完，老人吃完後從桌子上拿起麵巾紙擦了一下嘴。
“不錯，很正宗，也很地道。老板娘，給你錢。”老人放下十塊錢，隨後在桌子上輕敲幾下，起身站起來向外走去。
“老大哥，小碗麵皮六塊錢我找你四塊錢。”二嬸拿著四塊錢追了出來。
“算了，不用找了下回我再過來吃。”老人笑嗬嗬的說道。
“那不行，來著吃麵皮的人多，萬一我忘記了那有都不好，必須找給您。”
二嬸把四塊錢遞到老人手裏，老人笑嗬嗬的接下四塊錢，然後背負雙手悠閑的向前走去。
看著老人的背影段洪生轉身走進店裏對二嬸說道“我出去遛會彎一會回來，你先收拾一下等我回來就回家。”
“嗯。你去吧，不要時間太久。”
段洪生從屋裏走出來後，向老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老人剛才向他傳遞一個信息，讓他過來找自己。
在不遠的一個拐角處，老人背負雙手一直看著夜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數天上的星星。
段洪生站在老人身後兩米遠距離，他始終沒說話好像不想驚擾老人一般。
足足過去三分鍾，老人才開口說話。
“你店裏的麵皮很好吃，我吃完晚飯後還能吃下去一小碗，味道真是不錯。”
段洪生沒敢接話，因為他不知道老人說這句話是何用意。
“她現在都還好吧？”
“是的，首長，她很好。你剛才已經都看到了，她很幸福也很快樂。”段洪生輕聲回答道。
“哼。能看出來她很幸福，也很快樂。但我活的並不開心，也不快樂。”
聽到老人冷哼一聲，段洪生頓時身體又是一僵。
“別人以為你這是有情有義，實際上你這就是蠢貨行為。看到你今天這樣子我很痛心，我不是同情你的遭遇，我隻是覺得當初怎麽選擇你這麽東西，還真是個廢物。”
老人說話語氣冰冷，段洪生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也許別人不知道老人是誰，但他知道這老人是誰。他不但知道而且跟他非常熟悉，因為老人曾經是他頂頭上司。
老人從來都沒出現在電視裏，報紙上，更不會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麵。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但老人的能量和手中的權力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就是一方大員見到他都要恭敬的敬禮。
“看來你小日子過的很愜意，那些為你擔心的人真是多此一舉。”
段洪生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現在頭皮發麻，真怕老人一生氣再踹他幾腳。
別看段洪生平時脾氣很壞，但在老人麵前他比一隻小貓都要乖。
“別人以為你為國家做出很大貢獻，但你卻忘記國家為了培養你花費多少心血和代價。結果一遇到事你像傻麅子一樣，廢了自己不說，國家付出的心血都付諸東流。唉！”
老人歎了口氣，然後抬頭又看向星空，久久不再說話。
“老首長，對不起。”
“現在再說對不起還有什麽用？晚了，一切都晚了。你已經變成一個廢人，對國家再也不能做出貢獻，愧對國家對你的培養。不過作為我曾經的部下，看到你現在活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按照自己的性子過好餘生吧。”
“首長，對不起，我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段洪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今天正好來登州有事順便看你一眼，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老人說完後直接離開，離開前連看都都沒看段洪生一眼。
“老首長，請慢走。”段洪生立即站直身體，給老人敬個軍禮。
他不知道的是在老人離開瞬間，他的眼裏是無盡的落寞與悲傷。
隨著老人離去，周圍有數十道身影緊隨在老人附近，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老人的安全。
在一百米之外的地方，停放著幾輛越野車。
車輛看上去很普通，不是很顯眼的那種豪車。
但正在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些車輛遠比豪車價值要高的多，因為這都是經過改裝過性能最好的車。
慕容光就坐在其中一輛車裏，當他看到老人到來時立即下車幫老人打開車門，老人坐進車裏後迅速離開這裏。
“首長，您見到教官了？”
“見到了，說了幾句話，對他我已經失去任何信心。”
“首長，教官畢竟曾經是兵王。”
“嗬嗬。你自己都說了，他曾經是兵王，畢竟是曾經。時隔二十多年，脫離部隊二十多年，你說他還能做什麽？”
聽老人這樣說，慕容光立即明白老人的意思，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二十幾年過去了，他對現在這個社會還了解多少？現在是信息時代，他曾經學到的那些都沒有更新，沒有升級，已經全部被淘汰掉。他也許就空剩下一身力氣，你告訴我就這一身力氣還會有建樹嗎？頂多也就能跟那些小流氓打打架，逞一下威風。”
慕容光沒有替段洪生辯解，因為老人說的很對。
這二十幾年他落下的實在是太多，別說去適應曾經的職責，他有可能都適應不了這個社會。
“不管怎麽說他曾經也是我部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也為國家做過巨大貢獻。隻要他好好的活著，過好自己的下半輩子這是對我唯一安慰。比起那些犧牲的戰友們，他還算是幸運的。”
說到這裏老人多了些傷感，慕容光低下頭他心中此時並不好受。
“平時你就多照顧一下他的生活吧，這是我們唯一還能替他做的。”
“請首長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生活，不會讓他任何受委屈。”
“你們也許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哪，但我們一直掌握著他的動向，畢竟他知道的東西太多。好在這些年他還算是本分，我在十年前還曾經去看過他一次，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看他很滿足自己生活狀態，我就沒再去打擾他。”
慕容光聽老人這樣說心中一驚，但立即又釋然。
他頓時明白像教官這樣一個重要人物，上級怎麽可能讓他脫離視線？隻是自己的權力太小，根本不知道這些信息罷了。
“首長，你臨走之前要不要約教官一起吃頓飯？”
“吃飯就不必了，他現在不配和我一起吃飯。你把我這句話帶給他，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好的，首長，我一定把你話帶到。”
慕容光連忙做出保證，其實他並不知道老首長這句真正的意思。
但他不敢問，也不能去問，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他就不配坐在現在位置上。
“登州是經濟重鎮，這次調你做一把手本身就是越級重用你。希望你不要辜負領導對你的期望，一定要把登州建設好。國家強大首先是經濟要強盛，沒有經濟做基礎一切都是空談。”
“請老首長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鞠躬盡瘁，做好登州發展的領頭羊。”
“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我是第一個會收拾你的人。別跟段洪生那小子學，做一個人人唾棄的逃兵。”
老人的表情很嚴肅，慕容光知道老人絕對不是在嚇唬自己。
如果說他對段洪生是敬重，那他對老人就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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