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婚事
寒翎皇城內。
慶氏臉色鐵青,道:“你瘋了嗎?!”
秦牧跪在地上,頭朝下,沒有直視自己的母後,隻是他的態度,仍舊堅決。
“母後,兒臣必須前去一趟。”
慶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將桌麵上的東西一掃而下,怒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秦牧抬頭,臉色認真的說道:“是的,母後。”
慶氏聞言沒有說話,而是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一向聽話的兒子,卻在這一次,罔顧自己的意思。
“那一個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你根本不必前去,你是皇子!你的安危才是第一!”
慶氏想不明白,為何秦牧會主動提出要求,要親自前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秦牧沉聲道:“母後,兒臣若想要登上大位,那麽就不能退縮,最近一段時間,秦淵的動作母後也看得見,他根本在隱藏勢力,厚積薄發,父皇已經逐漸注意到他的存在,母後,兒臣不能坐以待斃。”
隻要想要秦淵的存在,秦牧就恨不得舉劍殺之。
他們所有人都忽視了這麽一個小子,假借念書作詩,假借絲毫不在意皇權的幌子,令所有人都相信了,父皇信了,母後信了,天下人信了,就連一向自詡嚴禁的他都信了,真真以為那小子不過是一個隻會風花雪月的文人罷了。
果然,每一個出生在皇家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肖想那個位置的!
秦牧認為自己犯了馬虎的打錯,忽略了最大的敵人,而他現在,正是要去彌補這一個錯誤。
慶氏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兒子念頭?這些天來,她看著楊貴妃那個高嶺之花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時,她險些將手裏的杯子都給捏碎了,慶氏掌控了後宮這個多年,除了雪貴人,哪裏還受過這樣的委屈?!
但盡管這樣,慶氏仍舊不希望秦牧去冒險。
這一次,秦牧出乎意料的在秦皇的麵前主動請求出軍消滅反叛軍,這令慶氏當場臉色都變了,若不是秦皇還在場,她早就發作了,生生的忍受到了無人的時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這是這麽多年來,他們母子第一次這麽對立過。
慶氏看著底下跪著的兒子,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恐怕她再也無法控製他了。
這樣的念頭令慶氏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母後,父皇已經準許兒臣即日出發,還請母後在後宮內多加小心,兒臣無法照料,還望母後原諒。”
慶氏聞言,神色黯然了些,她坐回了榻上,一瞬間,仿佛衰老了十歲,就連那原本端莊妍麗的容顏都黯然失色了。
秦牧看著,怔了怔,但仍舊移開了視線。
這一次帶軍出宮除了想要在父皇麵前表現自己意外,還有一個理由便是脫離母後的掌控。
秦牧比誰都清楚,他離不了母後背後慶家的支持,但同樣,他亦是不想成為一個傀儡皇後,那麽這一步,他遲早要邁出。
隻是這一步,比他預想的還要快,而秦淵的崛起,就是事情的導火索。
“牧兒,你去意已決,母後便不再攔你,但此次行動,我會令你外公派遣心腹護衛伴你周圍,還望你切記,你的生命安全高於一切,母後誰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你,明白了嗎?”
秦牧的心裏有愧疚,所以便沒有拒絕這一份帶著‘監視’意味的保護,道:“是,母後。”
“你下去吧。”
秦牧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母後早些休息,孩兒會早日回來。”
說罷,秦牧起身,離開了房裏。
慶氏疲憊的按了按額頭,滿臉都是落寞,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對著這唯一的兒子,她比誰都關係,比誰都緊張,事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沒有半分藏著,但她終究還是忘了。
這裏是皇宮,而她的孩子不僅是她的孩子,還是一個皇子,身為皇子,皇家中人,天生骨子裏都蘊含著一種猜疑,她忘了這一點,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會橫亙在她和孩子之間。
慶氏想著,也許她真的該放手了,這個孩子長大了,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她這個當母後的,是否該退居後麵了。
“娘娘?皇後娘娘?”
慶氏從恍惚中驚醒,抬眼看著這個一直伺候自己的老人,道:“嬤嬤,本宮做錯了嗎?”
“娘娘沒有錯,殿下會明白的,隻是時間的問題。”
“是嗎?”
慶氏喃喃自語著,神色間還帶著濃濃的疲憊。
“娘娘不要著急,大皇子殿下現在還年輕,尚且有許多事不明白,無法理解娘娘您的苦心。”
“嬤嬤,你倒是懂我心。”
慶氏有些感歎著,振作起了精神來,是了,牧兒現在還需要她,她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如意就自暴自棄了。
“楊貴妃那邊給我派人盯緊點,還有安插進去的忍受也激靈點,不要被揪出來,隨時給本宮匯報消息。”
“是,娘娘。一切都盯著呢,不悔出差錯的。”
“如果牧兒也像你這般令我省心就好了。”
“娘娘說笑了,許是大皇子殿下尚未成親,心性不定,娘娘多擔當著些便足以。”
慶氏頓了頓,突然問道:“牧兒今年多大?”
“娘娘,大皇子殿下今年二十又三了。”
慶氏咬著牙:“23了……是該娶妻了。”
低著頭的嬤嬤眼裏閃過了一縷暗光,隨即附和著說道:“娘娘英明,這男人啊,有了女人自然會成熟些,自古以來,皇子的親事都是頭等大事,娘娘當年跟隨皇上的時候,也恰好是這個時候了。”
慶氏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響起了當年的往事。
的確,當年這個時候 ,她就被太上皇親自賜下了婚事,嫁給了現在的秦皇,在當年也是一件舉國大事。
最近被那孽子的事情給耽擱了這件事,令她都沒有好好規劃過,但現在……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契機。
“滿朝文武,適齡的小姐倒是多如牛豪,適合牧兒的正妻……著實有些難選。”
嬤嬤沒有說話。
慶氏想了想,道:“嬤嬤怎麽看?覺得哪家小姐如何?”
嬤嬤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道:“娘娘說笑了,老身這等身份地位怎可妄自猜測皇子的婚姻大事,這是折煞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