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說了出口
所以我開始不動聲色的蓄勢，我不再什麽話都按著他說得去做， 那些條令我找了很多借口避開，沒有實行，慢慢的，賀畢發現了我的目的。”
“當他知道我不再是那一個聽話的傀儡之後，他想要抹殺我的存在。”
韓菲的話語停頓了下來，而秦澈的呼吸都靜止了一分。
韓菲似乎在調整情緒，她的臉色也不再如開始那般平靜，那一段記憶對於她來說不算美好，但卻很重要，而且，這是第一次，她對秦澈將這件事坦白。
壓在心裏長達千年的秘密，在今日都不再是秘密了。
“對於賀畢來說，我就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神女，神女可以有很多個，並不是隻有我一個，所以他知道我不聽話之後沒有試圖勸服我 ，而是打算直接動手將我抹殺了，我發現了他的意圖，一邊裝作無知，一邊給自己準備退路。”
“抹殺了一個人最簡單的方法不是殺了她，而是忘記一切，因為我的靈魂堅韌，他無法動手，所以他想要取消了我的記憶，就如同你那樣，但是賀畢比你更狠，秦澈，他想要將我所有的記憶都取消了，包括那個世界，包括你們，包括大家，甚至包括了我自己的存在。”
“在他動手之前，我將自己的記憶複製了一份，藏了起來，你就是在那個時候對我的記憶動手了吧，我沒有想到，和我最親近的人會是對我做這樣事情的人，但是現在，我不想和你計較這個。\"
韓菲會說這些話，就代表了今日她並不想和秦澈為了那日的事情繼續爭吵下去了。
“那一場戰爭，很激烈，大家都上了戰場，死了很多人，而我們的對手，便是魔。”
秦澈的手猛地握緊了。
“魔是賀畢召喚過來的，當他控製不了我，又抹殺不了我的記憶之後，他就想要毀掉這個世界，重新洗牌重來，這個是最簡單的辦法了，而所有的人在那個時候都是神女的信徒，賀畢隻能找一個人類的種族，他找到了魔，並驅動了魔對人類發動了進攻，人魔大戰死傷無數，我所認識的人一個個的隕落了。”
韓菲的聲音似乎有些急促了，那一場大戰是她一直不願意提及的記憶，但是今天，她重新扒開了傷口，赤裸裸的展露出來了。
“死了很多人，我所重要的人都死了。是我低估了賀畢，所以這個責任在我這裏，賀畢比我所想的還要狡猾，他挑動了人族裏麵的紛爭，我們開始內訌，是我疏忽了，沒有想到人心並不如我想的那麽沒簡單。所以那一場戰爭我們輸的很徹底。”
韓菲的語氣慢慢的低沉了下去。
“最後，我死了，我還來不及見到你們 ，還來不及告訴大家一句話，那一個時候，賀畢有了身體，他親手將我殺了，一劍刺穿。”
秦澈的眼圈瞬間紅了。
千年前的那一場大戰，韓菲死了，但是誰都不知道韓菲是怎麽死的，等大家找到她的時候，韓菲的血液已經流盡了，身上那一套紅色的戰衣都被染成了黑色。
所有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失去了主心骨，這一場戰爭可想而知的結果。
他們潰不成軍，幾乎所有人都陣亡了。
但韓菲的死，是他們死之前的心結，他們甚至連報複都做不到，因為就連凶手是誰都不知道。
往後發生的事情韓菲已經不清楚了。
“我死了之後，進入了輪回，再次回到了我所在的世界了，這一次，我成為了一個中醫，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醫館，我還是一個孤兒，但是我生活的還算不錯，想想，那個時候大概是我最平靜的時光了吧。”
韓菲說著說著，還笑了一聲，隻是這一聲笑聲，十分無奈。
秦澈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無法冷靜下來了，但是他的理智在強迫他鎮定下來，仔細的聽韓菲說得話，他太想要知道在這之後韓菲經曆了什麽。
“後來……後來我又回來了，我終究還是要回到這個世界的，隻是這一次，將我帶回這裏的人，不是賀畢，是一個很可愛的係統，唔，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淘寶。”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韓菲臉上的笑容似乎褪盡了悲傷，而是帶上了一絲絲懷念。
“淘寶和賀畢不一樣，在我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它陪在我身邊，雖然一開始不愉快，但也慢慢過來了，後來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遇到了你，同樣失去記憶的你，你的轉生，是你，秦澈。”
韓菲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秦澈的麵前。
“當時你還是坐在輪椅上，還是一個被所有人給忽視的殘廢王爺，其實想想，我更喜歡那個時候的你，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如果不是淘寶強製要求我完成任務，我一定不會靠近這樣的你。”
韓菲這句話說得很認真。
終於，秦澈開口了。
“沒有如果。”
這樣的霸道嗎？
韓菲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後來的事情其實你也知道了，我們重新相遇相識，然後重新的喜歡上你了，或許是孽緣吧，失去了記憶還記得喜歡上你，我也認了，在無盡森林的那一次，我親手將你推下懸崖，那一次，我一直欠你一個對不起，那個時候並非我本意，但是終究是我的雙手傷害了你。”
“秦澈，對不起。”
這一個道歉，這一句對不起，韓菲已經想說很久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韓菲吸了吸鼻子，突然不知道怎麽接下去說話了。
她很久沒有這樣敞開心扉過了，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將什麽話語都說出口的感受，她有些不習慣了。
“韓菲。”
他叫了她一聲。
韓菲慢慢抬起頭。
“我還有另一個自己。”
韓菲一怔。
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那一個我，是魔。”
“你……”
“人和魔，不兩立，這一世，我的身世令被壓製的魔重新複活了。”
韓菲想要說什麽，但是又閉嘴了，因為她看見，秦澈似乎露出了一絲蒼白的微笑。
“我失敗了，那個儀式。”
秦澈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終究，他還是說了出口。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