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心瘋
王家畢竟是百年家族,家底厚,馬車很是寬敞,而且穩當得很,沒有一點的顛簸。
王奕宇特意倒了茶,遞給慕芷晴。
雲夜止眼明手快,立即湊上去,“師父,徒兒來。”
他接過了茶杯,方才遞給了慕芷晴,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慕芷晴一瞧見雲夜止便是心情陰鬱,隻是輕輕抿了一口,便放在了小案上。
然而王奕宇卻感受到一束銳利的目光,他微微抬眸,發現是雲夜止看了他一眼。
王奕宇呼吸忽然一滯。
他怎麽感受到這小徒弟的眼神有一種震懾力?
雲夜止穿著粗衣,相貌亦是不出挑,卻隱約透著一種氣息,讓人覺得他不是平凡之人,不可小覷。
王奕宇玩弄著手裏的佛珠,多留意了幾分。
一路無言,到了王府,王奕宇親自帶路。
王府在京中也頗為地位,府邸雖比不上王侯將相的恢弘,卻也是別致,亭台樓閣和一花一草都極有韻味。
“家父正好有事兒,不在府中。”王奕宇正說著,轉了個彎兒就到了一處院子。
慕芷晴心裏明白,她還入不了王家主的眼,王家主自然不會出現。
還沒進屋,就聽見一把女聲尖叫著:“別走!你們這些亂黨,一個都別想走!你們都要砍頭!”
雲夜止聞言微微蹙眉。
門鎖著,王奕宇讓人把門打開,一個頭發淩亂的女子立馬衝了出來,雙眼瞪圓,又是喊道:“誒!這又是什麽人?!是敵國的密探嗎?”
女子瞬間就驚悚得很,想要逃出去。
王奕宇使了個眼色,讓家丁將她抓起來。
可女子卻像發了瘋一樣,使勁掙紮, 見人就咬,家丁沒法子了,最後合力將她綁了起來。
王奕宇歎了一聲,才轉頭對慕芷晴說道:“這就是小妹。”
王家這一代血脈不多,也就隻有王奕宇和王思如兩人而已。
慕芷晴看了看,王思如被幫著躺在床上,還說著胡話,看起來是瘋了。
她坐下,雲夜止還有有模有樣的給她打開藥箱,取出東西讓她把脈。
隻是王思如一直亂動,慕芷晴根本診不了脈。
“小妹前幾日摔了一跤,醒來後便是這樣了。”王奕宇說著,“她可是摔傷了腦袋?”
神丹閣的大夫過來瞧了瞧,皆是搖頭,外傷易治,內傷很難,更何況傷的還是腦袋。
王思如快要出嫁,王奕宇無法之下,才想起了慕芷晴。
慕芷晴檢查了一下,王思如額頭的傷口已經結疤,並不深。
“她平時都是胡言亂語?”慕芷晴問道。
王奕宇點頭:“是,下人經常聽到。她見人便發狂,隻好將她鎖在房間裏了。”
慕芷晴轉頭掃了一遍房間,這女子閨房倒是收拾的井井有條,頗為雅致。
她不急不躁,並沒有像別的大夫一樣說無能為力。
王奕宇便有了些希望,一直看著慕芷晴。
雲夜止瞥了他幾眼,神色雖淡,目光卻犀利無比。
王奕宇又覺察到了,他收回了目光,心想著這小徒弟還真是護著自己師父,不過他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女子看,的確有點不適合。
慕芷晴巡視了一番,才道:“王小姐脈象並無問題,她現在這個模樣,大概真的是傷了腦袋吧。”
“那姑娘能否醫治?”王奕宇急忙問道。
慕芷晴眸光閃過一抹精光,沉吟了一下,才道:“容我回去想想醫治之法。”
雖然這不是最好的答案,可王奕宇卻不至於絕望。
他點點頭,就送了慕芷晴出去。
在府門口時,慕芷晴忽的問道:“王少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姑娘請說。”王奕宇說道。
“王家的百毒譜,可否借我一閱?”
王奕宇那原本溫潤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目光警惕,冷聲說道:“姑娘,這是王家的東西,外人不可閱。”
而且慕芷晴還沒有把王思如治好,就如此獅子開大口,王奕宇反感得很。
“就算是我治好王小姐的病,也不可?”慕芷晴繼續問道。
“不可,就算是我,也難得一閱。”王奕宇道,“姑娘,先前我已幫了你一忙,你仍未算清楚這賬,又要有所請求,這不大合適吧?”
他疏遠淡漠了幾分,隻覺得慕芷晴是別有居心。
如此之人,就算是有點本事,也是心術不正,難成大器。
慕芷晴低著頭,倒是沒強求,說:“是我唐突了,王少主,你小妹的病,就交給我吧。”
說罷,她便轉身離去。
雲夜止回頭看了王奕宇一眼,輕輕笑了笑,也隨著慕芷晴離去。
王奕宇臉色陰沉,卻因為雲夜止最後的一眼有點不安,他……究竟是何人?
雲夜止追上了慕芷晴,與她並肩走著。
“你要百毒譜做什麽?”雲夜止問道。
慕芷晴聲音疏遠:“這又與你何幹?你那麽多事兒做什麽?你平日不是喜歡流連賭坊酒館嗎?你若沒錢,我借你。”
雲夜止撲哧一笑,“你給我還差不多,借我就不必了吧?”
“那我給你!”慕芷晴實在是忍無可忍,覺得他實在煩人,“你是不是還記恨著錢莊那事兒?所以才尋著機會想捉弄報複我?我可還你銀子,隻求你別再整日跟著我。”
雲夜止眨了眨眼睛,無辜的說道:“你這人怎麽翻臉不認人啊?若沒我,你能出祁王府的大牢嗎?”
慕芷晴頓時語塞,她氣呼呼的加快了腳步,雲夜止還是隨著她。
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一直在她鼻尖縈繞著,她有些心煩意亂,便說:“我也答應了你一個條件,這隻是一筆交易。我與你,不是同路人。”
雲夜止指了指前路,“我們明明就是走著同一條路,如何不是同路人了?”
“你!”慕芷晴再走了兩步,才問,“你跟著我,隻是覺得好玩兒?”
雲夜止略微一想,才點了點頭。
慕芷晴臉色更沉,如此看來,雲夜止昨晚親她,亦是貪著好玩。
她前世醉心研究醫學,除了同門,她很少與男人接觸,更別說被男人輕薄了。
所以,雲夜止親了她,她心裏自然在意。
可轉念一想,她倒是高興起來了,由此看來,雲夜止對她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隻是覺得好玩兒。等他新鮮勁兒過了,她就樂得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