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欠人性命
雲臨風此次不成功，已經讓雲夜止有了防範。
他手中的茶水忽然打翻了。
高申看見雲臨風的手都被燙紅腫了，驚呼：“皇上沒事吧？快，快傳太醫。”
“不必了。”雲臨風抬起眼眸，神色非常平靜，“讓慕姑娘進宮為朕診治。”
“慕姑娘？”高申愣了愣，轉而才明白雲臨風的心思。
隻是慕芷晴脾性剛烈，不是雲臨風傳召就會進宮的。
雲臨風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將茶杯捏碎了，往自己的手割下了一道傷口，頓時就血流如注。
“還不去？”雲臨風繼續說道。
“是！奴才立即就去！”高申也是慌了神，論起狠心來，還沒人比得過雲臨風呢。
雲臨風看著傷口，若有所思。
碧珊還在跪著，許久，雲臨風才讓她起身。
“皇上，世間女子何其多 ，慕姑娘再如何特別，她也是旁人的了，屬下覺得，她配不上皇上。”碧珊說道。
雲臨風輕笑了一身，他看著碧珊，聲音卻是冰冷無比：“朕就是要搶雲夜止的東西。”
碧珊隻能說：“可江山穩固，也少不了雲親王府，還請皇上三思。”
她看著雲臨風如此一步步爬到今日這個位置，為了一個慕芷晴，就要和雲親王府鬧翻，將雲臨風多年的籌謀付之一炬，實在是不劃算。
此時，碧珊非常痛恨慕芷晴。
“朕不愛江山，隻是不想讓雲夜止如意。”雲臨風慢聲說著，“朕還很小的時候，雲王妃懷孕了，先帝很歡喜，賞賜了不少給雲王妃，先帝還說過，如果生下來的是男孩，還想讓他當太子……”
碧珊蹙眉，說：“先帝說出這話，定是開玩笑。”
“不，先帝是說真的，若不是雲夜止生下來就患病了，先帝還真會封他為太子。可就算雲夜止身患頑疾，先帝還是在他三歲的時候，就封他為雲親王府的世子，對他寵愛有加。”雲臨風喃喃說道，“朕記得，他三歲生辰之日，正好是母親在冷宮等死之日，朕去求先帝，讓他網開一麵，他卻下令將朕關了起來，隨即就給雲夜止慶祝生辰了……”
血依舊在流淌。
自小以來，雲臨風就恨毒了雲夜止，隻是他從未表現過出來。
雲臨風盯著碧珊，牽扯了一下嘴角：“他從小要什麽有什麽，人怎可這樣一輩子稱心如意？你是說吧，碧珊？”
碧珊低著頭，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屬下不知，但屬下會永遠追隨皇上，替皇上效命！”
雲臨風微微點頭，轉頭看著自己的手上的傷口，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麽，他以前就承受過很多了。
“二月十五，便是他們大婚的日子。”雲臨風說著，“你安排妥當，此次不能再出什麽紕漏。”
碧珊神色亦是非常認真：“是！”
不多時，高申終於回來。
他說得唇焦口燥，終於把慕芷晴請來了。
慕芷晴穿著淡黃色素衣，渾身卻增添了幾分冷清之意。
她一進殿，就忍不住說道：“宮中的太醫都這般無能嗎？皇上還要大費周章請臣女過來？”
雲臨風方才臉上的冷意已經一掃而空，他麵上帶著暖意，說：“一直止不住血，不知道是為何緣故，隻好請你過來了。”
慕芷晴本是不信，但看到他手中的傷口果然是血流如注。
她皺了皺眉頭，上前說道：“怎會這樣？”
她就算不喜雲臨風，但看見這等傷口，也不免奇怪憂心。
雲臨風就說：“朕一向如此，若是破了口子，得很久才能止血。”
慕芷晴想了想，這可能是血小板不足的緣故，但現在的太醫不懂也是正常的。
她讓白薇過來，把藥箱打開，用上了上好的金瘡藥，說道：“皇上要注意，你的身體一旦有損傷，血應該很難止住。”
她說得冷清，雲臨風一直看著她，沒有移開過目光。
慕芷晴有些不悅了，說道：“皇上，你眼睛不累嗎？”
“不累。”雲臨風說道，“朕隻是奇怪，為何他傷透了你，你仍要與他成親？朕那日，隻不過是想要幫你解圍，你又何必拒絕了朕的鳳凰釵。”
慕芷晴的手一頓，蹙眉說道：“皇上的鳳凰釵送錯人了，無論我和不和夜止成親，我都不會接受那一支鳳凰釵。”
雲臨風垂下眼眸，暗暗傷神，“如此說來，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自然有很多不是，皇上辜負了王爺這麽多年的扶持和信任。”慕芷晴冷聲說道。
她今日本想不來，但高申一直賴著不走，見到了雲臨風，她心中有氣。
雲臨風會武功，怎會輕易就割傷了手，想來，雲臨風是故意想要她進宮的。
慕芷晴向來不怕，既然雲臨風想要單獨見她，她就來好了。
隻不過想起爺爺的犧牲，慕芷晴心口便堵住了氣，很是難受。
雲臨風嘴角掛著一抹淡笑，輕輕搖頭：“不，朕隻是在整肅朝綱。”
“整肅超綱？”慕芷晴語氣嘲諷，“皇上怕是想要獨攬大權吧？皇上想要逼人上絕路，但也要小心了，有時候是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呢。”
雲臨風失聲一笑，他轉而盯著慕芷晴，“那你呢？你救走了祁錚，又是為何？你明明知道，他是祁家人，為何還要留他活口？難道你忘了，你父母是被祁菀害死的？”
雖然雲臨風沒有抓到證據，但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與他無關，我分得清楚。”慕芷晴說話間，已經幫雲臨風包紮好傷口，沒有再流血了。
她收拾著藥箱，雲臨風見她想走了，忽的說道：“你確定要嫁給他嗎？”
“自然。”慕芷晴一口說道，沒有任何猶豫。
雲臨風目光不明，說道：“慕姑娘，你要知道，人生在世，有時候很難如願的。”
“的確，像皇上這般，自然是不能如願了。”慕芷晴說道，“我奉勸皇上一句，此時收手，仍來得及。如是皇上仍是執意如此，那隻會自取滅亡。”
“放肆！”高申惱怒，盯著慕芷晴，“你膽敢與皇上這般說話？”
“我有何不敢？皇上曾說過，欠著我爺爺一條命，皇上豈會怪罪於我？隻不過欠人錢財尚且要歸還，何況是欠人性命呢？”慕芷晴說道，“皇上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