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聲東擊西

  平溪到了後山才停下來，慕芷晴在後麵追趕而來，看見平溪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就知道平溪哭了。


  她沒有上前打擾平溪，等平溪平靜了下來，她慢慢走過去。


  “師姐……”慕芷晴垂著眼眸，有些愧疚，“我是故意的，但……”


  “不怪你。”平溪已經把臉上的淚痕擦了個幹淨。


  她眼圈還是紅紅的，她抿了抿嘴唇，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平溪眼睛看著遠處，“我從來就知道，閣主是不會對我有情的，我隻是不願意接受，在做白日夢而已。”


  “但師父他其實是……他肯定是對你有一點情意的！”


  “那又如何？他不承認，他也不會接受，他更不會違抗門規，所以那點情意根本就不算什麽。”平溪笑意濃烈了幾分，甚是哀傷，“小師妹，是你讓我夢醒，我也該接受，這不會有……不會有結果的一段情。”


  慕芷晴微微蹙眉，說道：“師姐，你甘心嗎？”


  “我……”


  平溪語塞，她是不甘心，可那又如何？


  她和連城是師徒，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慕芷晴猛地上前，抓過了平溪的手，將她的袖子拉了起來。


  “小師妹，你幹什麽？”


  平溪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慕芷晴眸光一凝，因為平溪手臂上，沒有守宮砂。


  平溪驚惶著，趕緊把袖子拉了下來，仍是鎮定自若。


  “是你。”慕芷晴恍然大悟，“那個人不是大祭司，而是你！”


  “小師妹，你說的是什麽？”平溪別過頭，不想對著慕芷晴。


  慕芷晴將她的身體扳過來，有點惱怒，“那個人明明是你，為何大祭司冒認了你，你卻不告訴師父！害得他被大祭司傷了心，師姐，你怎能如此？”


  平溪顫抖著，她搖搖頭，“這怎麽可能告訴閣主！他若是知道自己犯了門規，他肯定要以死謝罪！又或者是，去了懺悔崖悔過終生！我很清楚閣主的脾性，所以我不能讓他知道！”


  雖然平溪不知道慕芷晴怎麽得知這等密事，可既然知道了，她就要告知慕芷晴其中的利害。


  慕芷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們還真是麻煩！”


  所謂的規矩，隻是一些無用的條條框框，何須這般在意。


  平溪懇求她，“小師妹，你……你不能把此事告知閣主，就讓此事爛在你的肚子裏，好嗎？”


  說著，平溪想要跪下來。


  慕芷晴急忙扶著她，她問道：“你當真是不想我說？”


  平溪仍是堅定的搖搖頭。


  慕芷晴心裏哀歎，既然是平溪的意願，她自然不能枉顧了平溪的感受。


  她點點頭，“好，我將此事爛在肚子裏。”


  平溪鬆了口氣，“謝謝你，小師妹。”


  “你當真不後悔？”慕芷晴又問，她並不甘心。


  平溪說道：“我不後悔，我一開始就知道，閣主不是我可以惦記的人，我能陪在閣主身邊，已然是非常高興。小師妹，我此生所求，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可我不一樣，我若是愛一個人，勢必要將他得到手，如果他不愛我，那我便離開，免得讓自己徒增痛苦。”慕芷晴說道。


  平溪笑了笑，笑意有點蒼涼，“小師妹倒是個敢愛敢恨的，我也想像小師妹一般，可惜，不是那麽多人能如此灑脫。小師妹是好運氣，遇到了雲世子，他真心不二，對你極好。”


  聽見平溪這樣說，慕芷晴有點心酸。


  “師姐，有時候幸福還是要自己爭取的，你羨慕他人的好，卻一直站在觀望，默默守護，他不知道，如何能有回應？”慕芷晴說，“我與夜止兩人都是心直口快的，若是喜歡，絕不藏著掖著。你可懂？”


  平溪仍是閃躲，不想麵對現實。


  她隻是害怕，她怕說穿了，她與連城連師徒都做不成了。


  “如我能像你一般……”平溪晃了晃神，聲音逐漸微弱。


  微風掠過，帶著絲絲的熱。


  可怎麽也沒法焐熱平溪那冰涼而碎裂的心。


  已經耽誤了半日，雲夜止仍是不著急去找寂夜。


  慕芷晴實在是忍不住了，去找了雲夜止，卻發現他和小白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回頭看著連城，“夜止呢？”


  “去找人了。”連城仍是慢慢悠悠的喝著茶，“他不希望你涉嫌，故而獨自去了。”


  “什麽？”慕芷晴簡直是要氣死，原來他慢慢悠悠的，是為了撇開她！


  “難道留在這裏，就安全了嗎？”慕芷晴心裏憋著氣，又是說道。


  連城給她也倒了一杯茶，道：“他設下了結界，自是安全。”


  慕芷晴往外走，並不理會這什麽結界。


  “徒兒。”連城喊住她，“你還聽為師的呼喊，為師很高興。此次你不要摻和進去，就讓夜止自己去吧。我看他那個神色，似乎是有所擔憂，他說了，一定要幫你平安度過此劫。”


  “他獨自一人，這當真沒問題嗎？”慕芷晴皺著眉頭，心裏七上八下的。


  “別太小瞧了他，他自小就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連城說道。


  慕芷晴哼了一聲，心裏苦悶。


  坐了下來，灌了一杯茶，仍是覺得心裏不大舒服。


  連城看著她，問道：“你這兩世是曆劫，夜止是來貼身護你了，看來你也是九殿的人，你為何要曆劫？你可有一點記憶？”


  雲夜止對此三緘其口，從未細說過。


  連城擔憂，這是最後一劫，也不知道慕芷晴能不能平安度過。


  又或者說，就算度過了此劫，她往後又是否能夠安生。


  慕芷晴垂下眼眸想了想，說道：“沒有，我記不起來。”


  “那你往後多加小心吧。”連城隨口叮囑了一句。


  慕芷晴嗯哼了一聲，卻猛然聽見外頭響起了轟隆聲，而且空氣都隨著震動起來，他們耳朵快要被刺穿一般，難受得很。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連忙出去。


  那上空的結界竟然碎裂了，四周的村民盡數暈倒。


  “聲東擊西？”慕芷晴立即想到了這個緣由。


  連城卻覺得奇怪，雲夜止設下的結界，那人能破得開嗎？這不大可能吧？


  恰在此時，一個男子從天而降。


  乍眼一看，便覺得他氣質非凡，可他身上沒有邪祟之氣，而且與慕芷晴日前見過的寂夜，並不是一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