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聚魂

  “不，你聽我說。”連城目光灼熱，停留在平溪身上。


  他把平溪的手拉過，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一直以來，我隻把你當成蓮閣弟子，從未想過有半分逾越。就算是我真的喜歡上你了，我也隻能告訴自己，不能沉淪，不能違反師門規矩，可如今……我命不久矣，如若我不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我死也不會瞑目。”連城沉聲說道，字字清晰，“平溪，我不是喜歡你，我是愛你……”


  “閣主，你說的什麽……”平溪仍是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我愛你。”連城再次說道。


  平溪渾身的血液一下子燃了起來，她沒意識的看著連城，大腦裏一片空白。


  他的手掌冰涼又寬大，卻讓她無比寬心。


  紅腫不堪的眼睛又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可她內心是狂歡著，牽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比哭更難看。


  平溪泣不成聲，這話雖然來得晚，可在她看來，老天爺已經對她不薄。


  畢竟，她能聽到連城表明自己的心意。


  連城硬撐著起來，想要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


  手一碰臉，連城有點失了智，湊了上去，想要親吻她的臉。


  哐當——


  門外卻猛然的有聲音響起。


  兩人一驚，回過神來，不知道外邊是誰在偷看。


  慕芷晴推開門，她扶著雲夜止，尷尬一笑：“哈哈哈，我什麽都沒看見。”


  平溪的臉瞬間紅得像一隻蘋果，她不敢看慕芷晴一眼，隻是低著頭。


  連城倒還能穩得住，他蹙眉看了看兩人，“你們是怎麽回事？夜止傷了哪裏？”


  雲夜止那傷口還在淌著血，衣袖都被染紅了。


  平溪也顧不上害羞了，連忙上前扶著雲夜止，“雲世子怎麽流了這麽多的血？那日之後，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慕芷晴目光沉了沉，沒有答話，反而是讓雲夜止坐了下來，再是看了看他手上的傷口。


  他還捏住那一片龍鱗，嘴巴動了動，似乎還想要與慕芷晴說什麽。


  “你忍著點。”慕芷晴硬邦邦的說話，手指凝聚著一縷紅光，落在雲夜止的手上。


  房裏刮起了微風，帶著淡淡的花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那鮮血淋漓的傷口竟然在慢慢愈合。


  平溪驚訝，回頭看了看連城，他目光亦是深沉。


  此番再見慕芷晴和雲夜止，總覺得兩人是大不一樣了。


  雲夜止額頭沁出了細汗，隻是感覺到輕微的灼熱感，他說道：“你們一族的醫術有個缺點，便是太熱了。”


  慕芷晴輕輕地哼了一聲，不搭理雲夜止。


  很快，他的肌膚恢複如初。


  慕芷晴收回手，麵色淡淡的，坐在了一旁。


  她拿過了那一片龍鱗，心中冰涼，聲音也是涼涼的，“你是真龍，那範瑤究竟是什麽？難道我父兄說的是假話？”


  雲夜止輕輕搖頭，烏黑的眼睛裏有無數情緒。


  “難道你懷疑你父兄說的話？他們可曾妄言過？”


  慕芷晴想了想，更是堅定，“對，我父兄是不會說謊話的，他們肯定是有真憑實據，所以才會反對範瑤。”


  雲夜止眸子深得像是一口井，濃密的睫毛 在眼瞼留下了淡淡的陰影。


  他緩慢開口：“看來，她真不是我親母。”


  慕芷晴身體一僵。


  剛才她就有這個念頭，但她不敢說出來。


  平溪擺擺手，很是糊塗，“你們究竟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什麽真龍，什麽親母？雲世子的親母不是雲王妃嗎？這還能造假嗎？”


  雲夜止側身，幽幽一笑，“差點忘了你們，這是九殿仙境的事情，所以你們不大了解。”


  平溪怔了怔，隨後問道：“莫非你們這段日子……就是去了九殿仙境？”


  慕芷晴倒了杯茶，“我剛剛去過，你眼前的這個人，雲世子隻是他在凡界的一個轉世身份，算不上什麽，他在九殿仙境乃是長風殿主，還是黑龍真身，以後是要入主九重聖殿的，你可要好生招待了，免得他記恨於你。”


  平溪的心懸了起來，幹幹一笑，“這……我不懂。”


  連城開口道：“原來你是黑龍真身。”


  他又是看著慕芷晴，“那你呢？”


  雲夜止搶先回答：“她乃是鳳凰真身，記住也別得罪她，不然她那三昧真火會燒得你們魂魄飛散。”


  平溪悚然一驚，下意識退後了兩步，不怎麽敢靠近慕芷晴。


  “你們……這又龍又鳳的，果真是般配哪……”平溪開口。


  慕芷晴黑了臉：“誰跟他般配。”


  雲夜止倒是笑了起來，連忙點頭：“平溪你說得對，我們就是般配。”


  慕芷晴瞪了他一眼，“你可別忘了你以前做過的事情！我沒有原諒你，你不要跟我套近乎。”


  雲夜止麵色半暗，說道：“當年，上一任聖主歸入混沌，範瑤還快要入主九重聖殿，卻遭到了烈陽殿的反對，也就是你鳳凰一族了，可我傾心於你，範瑤便讓我多與你來往，如果她入主九重聖殿，她必定會為我們主持大婚。你也知道，我們黑龍一族自九殿仙境開創以來，一脈相承，從蓬萊仙樹上結果誕生的，雖然大婚，但不能生子。可聖主當日說，如果我們大婚，必定能讓你生出黑龍，承襲聖主之位……”


  慕芷晴倒是知道這一點。


  九殿仙境中，也隻有黑龍一族是從樹上結果生下來的。


  說範瑤是雲夜止的生母，其實就是蓬萊仙樹在結果之時，範瑤要時常去給果子輸送仙力，好讓果子能夠順利成長。


  想想，也覺得好笑……


  “我當時年少，便信了她的話，又想著，她是我母親，定然不會不顧我的幸福，那壺酒是她給我的，我與你們喝了後，我也昏迷了過去。” 雲夜止頓了頓，“等我醒來，烈陽殿已經慘遭大難……”


  他定定的看著慕芷晴，眼睛紅了紅。


  慕芷晴別過頭，說：“當時我還未完全昏迷，我親眼看到璘琅和範瑤進來，挖走我的火珠，而你早已不知所蹤了。”


  “因為我被關押起來了，我就算知道範瑤滅你一族，可也不能說出來，不然你連那一絲殘魂都保不住。後來我好不容易去求了一塊聚魂石，抱著你跳下了輪回盤，幫你曆劫，讓你聚魂。”雲夜止急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