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九 曉曉，我是媽媽！（三）
洛小萌眼睛都瞪直了，摸了一把自己的雞窩頭，上前一把“撞開”林浩然，伸手就把秦曉往裏麵拽。
隻是林浩然卻伸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沉聲開口：“你小心一點，她肚子裏還有孩子。”
“哦，哦，我給忘了。”洛小萌有時候真的很一根筋，有時候敏感的林浩然的眼神有一刻往秦曉身上放，她就嫉妒地要發瘋，現在卻是跟個沒事人似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快進來啊，別人看見了！”洛小萌伸手去拉，動作卻帶著小心，秦曉前腳一踏進，就焦急地去關辦公室大門，還探身往走廊兩邊看了看，立刻被貼牆站在門右側的張雯嚇了一跳，驚問聲還沒出口，人卻已經閃進屋了。
洛小萌受驚的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她是誰？！
張雯快速利落的閃進屋，洛小萌關上門回頭就看到她悶聲不響地站在秦曉身後，麵若寒霜。
“曉曉，她是誰？”洛小萌驚問。
秦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回頭看著張雯：“我突然想和飲料，你能不能幫我去買？”
張雯眉頭一皺，盯著林浩然和洛小萌看了好一會，洛小萌都被盯得頭皮發麻了，她才點了點頭出去，反手關上門。
洛小萌閃到秦曉眼前，問：“她是誰，保鏢？”長得這麽美豔的女人，居然一身黑衣皮褲，白瞎了這麽勁爆的身材，除了電視上出現的女爆笑，她還真想不出來有哪個女人會這麽穿。
秦曉胡亂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托腮，好整以暇的正盯著洛小萌看，臉上全是壞壞的笑意，盯著落下夢看夠了，又轉而看向一邊沒說話的林浩然。
“你到底幹什麽呀？”洛小萌有些心虛，她也摸不準秦曉剛才在外麵到底聽到了多少。
“我在想昨晚送你回家的人是誰呀？”秦曉說完看了眼林浩然，果然師兄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正好讓她再添點料。
“昨天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故意板起臉開始秋後算賬。
“我……我就和朋友出去吃飯了啊，那邊有點吵我就沒聽見。”
說和朋友吃飯，總比夜醉酒吧好吧？
洛小萌邊說邊拿眼睛瞟林浩然，她漿糊一樣的腦子終於開掛了，他剛才問是在問半夜送她回家還待了那麽久才出來的男人是誰吧？
“和朋友出去吃飯？”秦曉微微蹙眉，“可是你出去吃飯不是都約我的嗎，除了我還有哪個朋友？”
“就是……就是你也認識的啊，於……”
洛小萌話還沒說完，秦曉立刻打斷她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一直在追你的那個富二代是不是，我說這個姓怎麽聽著這麽的耳熟，叫什麽來著……於，於梁是不是？”
洛小萌傻眼了，曉曉在說什麽啊，於梁這個富二代要追的人是她秦曉啊，向來耿直的有些直白的她立刻辯駁：“什麽追我，明明就是想……啊！”
反駁的話才出口了一半，洛小萌突然驚叫出聲，秦曉居然狠狠地掐了她一下，瞪著眼就要質問，秦曉拉了她一把，湊過去輕輕耳語：“師兄吃醋了。”
洛小萌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林浩然依舊是一副臭著臉的樣子，隻是原本盯著她瞧的眼神這會似乎有些閃躲，怎麽都有一種心虛不敢與她對視的嫌疑。
洛小萌樂了，這是有戲的節奏，她樂不可支地伸手去掐秦曉的胳膊，生怕自己是在做夢，眉眼間是止不住的歡喜，如果不是秦曉被她掐的生疼，還悄悄跟她說要hold住，她真的會跳出來的！
“小萌，我記得於梁是不是送了好久的花給你啊，那時候你不是不屑一顧的全都扔了。”秦曉憋著笑，難得見師兄也有吃癟的樣子，玩心大起，斜睨了一眼洛小萌，某人立刻會意。
“咳，咳，我那時候看不上他！”洛小萌頭往上仰，雞窩發型一甩，自覺很有霸氣，“現在嗎……”語氣故意頓了頓，眼角餘光看向一旁的林浩然，頗有點雞犬升平的架勢，“我考慮考慮，對我這麽不離不棄。”
“曉曉，你先出去等我們一會。”林浩然忍無可忍，黑沉著臉開口，說話時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還洋洋自得的洛小萌，如果他還看不出來兩人一唱一和的唱戲，腦子真成漿糊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是原則性的問題還是要解決下。
秦曉實在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後快速地閃人，體貼的關上辦公室大門前，還探頭說了聲：“師兄，小萌很多時候腦子不轉彎的。”
說完，立刻合上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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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故意踩得重重的，裝著自己已經離開，然後又踮著腳轉過來，趴在門上，一邊耳朵貼著，全神貫注地偷聽壁角。
可裏麵除了傳出一聲小萌的驚叫聲外，就什麽來聽不清了，秦曉不死心，越加認真的聽……
張雯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白開水，拿著一次性杯子回來，一眼就看到貓著腰咱偷聽的秦曉，她嘴角一抽，滿臉都是不以為意，也不知道三少怎麽會看上她。
“拿去！”悄無聲息的走進，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秦曉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張雯，立刻伸手“噓”了一聲，伸手接過紙杯，說了聲“謝謝”，然後一口喝下。
張雯神色一動，嘴角微抽，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的站在一邊。
聽了好一會都沒聽出什麽門道來，秦曉泄氣了，想起來醫院的目的，原本嬉鬧的神色一變，目光灼灼地盯著張雯：“張雯，你上班時間就是貼身保護我的安全是不是？”
張雯點頭。
“那隻要我安全，就不用向占晟楠匯報？”
原則上是的，張雯淡淡的開口：“你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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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師太，我跟著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問了，您怎麽想通的，那時候你讓我帶紙條我怎麽勸你都沒有用。”程浩老實人一個，心裏想什麽都在臉上了，“還有啊，我一直覺得奇怪，你為什麽想到去做道姑啊，而且一去就就是好幾十年來。”
秦卿這輩子二三十歲之前活得都是隨心所欲，肆意張揚，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在經曆過錐心透骨後的凡塵俗世後，她竟然可以在道館裏待這麽久。
程浩見她許久不說話，以為自己碰觸到別人心裏的隱傷了，立刻開口道歉：“對不起，慧真師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點好奇。”
秦卿不介意的微微一笑：“以後不要叫我慧真師太了，我姓秦……沒關係，不過就是因為一些事情沒有想通罷了。”
程浩微微一愣，把秦卿的這句話再三的在腦子裏過了幾遍，然後似懂非懂的好像有些明白了，師太的意思應該就是“她以後要還俗了”吧？
“秦阿姨，那……你心裏的那些事情現在想通了嗎？”程浩這個老實頭，真的是百無禁忌。
秦卿看到他臉上問完後的窘迫，知道這個孩子恐怕又是在後悔自己的多嘴了，包容的笑笑：“還沒有，也許可能是放下一大半了吧。”
程浩不明所以的跟著點頭，他總覺得秦阿姨高深莫測的很，而且明明是比他母親還要大一歲的，偏偏看起來年輕了好多，難道山上道館的粗茶淡飯會更加的養人？
“秦阿姨，您是秦院長的妹妹，那就是秦曉的姑姑了，我那時候還覺得奇怪了，原來秦曉她去臨市是為了找你啊。”程浩怕冷場，挖空心思找話題，為了避免眼神接觸時自己露怯，隨手拿了自己戴來水果籃裏的蘋果，拿了水果刀低頭削皮。
秦卿卻是在聽到他的話後，一下子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她突兀的動作嚇到了程浩。
“秦阿姨，你還不能起身！”程浩急得用手肘製止秦卿的舉動。
秦卿臉色蒼白，一雙眼顯得尤其的有神，她反手抓住程浩的手，激動地追問：“你說秦曉她去過臨市，什麽時候？”
“大概……大概有半年吧……那時候她還在我的小診所裏工作了一段時間，我們相處的很好，後來……”後來正牌來接人了，他蠢蠢欲動的心還沒開始表白就被怕死在沙灘上了。
現在想起來，程浩還是心有不甘，不過也就是心裏想想，嘴上臉上絕對不顯。
秦卿頹然地鬆手，任由著程浩扶著她趟回穿上，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如果那時候她下山見到秦曉了，也許臨市就是她們母女永遠的歸宿了，現在也不會有這種孽緣。
“秦阿姨，你怎麽了，是我說錯什麽了嗎？”
程浩立刻扔了蘋果和水果刀，拿出白大褂裏的聽筒，查看秦卿的心跳，發現她兩眼翻白，伸手去按床頭的警鈴：“秦阿姨，秦阿姨！”
眼前的色彩頃刻間全是黑白的單色調，秦卿腦中想起來了道館前院的那顆千年鐵樹，在她決定下山離開前的一晚突然間開了花。
鐵樹開花意味著不久後的消亡……
“曉曉，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
“什麽，秦阿姨，你說什麽？”程浩不停地按著警鈴，發現秦卿雙唇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話，他俯身下去細聽。
“曉曉，我是媽媽，我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