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十七 秦曉,你跟蹤我!
這真的是何怡萱活在現在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
“紀文穎,你可真夠下賤了,勾引我爸爸,誰給你的膽子!”何怡萱平時作威作福慣了,遇到事情從來不經過大腦,那是因為她知道背後有腦子的母親會替她頂著,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沒腦子,可占尹霜的女兒,要認真起來,能蠢到哪裏去。
何怡萱不怒自威,身上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樣子。
可是紀文穎見過她追男人時倒貼上去的樣子,見過她被奚落時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見過她被占晟楠一個眼神就嚇到連哭都不敢的樣子,這樣色厲內荏的何怡萱,現在的紀文穎完全不怕。
何況,她太久沒有嚐過這種站在高處俯視別人的滋味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隻消一句甜言蜜語,就能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有什麽是可恥的不能宣之以口的。
“愛情是平等的,它來的時候……即使明知道不應該不可以,可是仍然叫人情不自禁飛蛾撲火。”紀文穎輕顫著睫毛微頷首道,眼角餘光很適時的往何東身上瞟了一眼,那一眼讓原本就分外震驚的何東越加的深陷其中,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許久沒有過出現過的滿腔情懷頃刻間被點燃了。
如果這個時候紀文穎突然說想要結婚,他也會立刻休了占尹霜那個惡婆娘立刻娶她。
“嗬嗬……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來跟我談愛情,要是我沒記錯,你不過就是華光醫院裏小小的一個護士,你以為我爸對你是真心?別做夢了,不過就是看你傻,上床就是一個包的事情,真夠廉價的,比明碼標價的妓/女都便宜!”
何怡萱冷笑了數聲,看向紀文穎的眼神就跟在打量地攤上最最廉價的一件東西,尤其是看到她捏著LV的雙手像蝴蝶煽動的翅膀,內心就滿是鄙夷的喜悅,這麽一個女人居然跟她談愛情?簡直就是笑話!
“怡萱,你一個女孩子,說話有點分寸。”何東的大男子主義被紀文穎幾句話刺激的衝天漲,被發現的心虛在女兒麵前降低到最低,眼看著紀文穎潸然欲泣的雙眸盈盈地望著他,腿下的動作就不受大腦的控製,他朝紀文穎走過去,眼裏滿是心疼,“別哭,她不是……”
“啪”的又是一聲重響,何東嚇得一腳跳開,幸好他反應及時,要不然碎成兩半的磚塊就是砸在他的腳上了,惱羞成怒地轉頭:“何怡萱,你想造反!”
何怡萱冷笑,她手裏還捏著一塊呢,不偏不倚地又衝著何東的另一邊扔去,何東嚇得往右邊跳開,臉嚇得蒼白,啤酒肚更是因為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在平常人眼裏再是簡單不過的動作,他一動感覺身上所有的肉都在顫,額頭的汗抹了一把還有一把,滑稽可笑。
何怡萱指著兀自擦汗的何東,看著紀文穎:“你對他產生愛情?”話語裏的鄙夷不言而喻。
紀文穎臉色煞白,雙唇緊抿,貝齒緊咬著下唇才能克製住自己的顫抖。
“紀文穎,識相的趕緊給我滾!”何怡萱雙手一指,徑直指向紀文穎腳上的高跟涼鞋,“這雙鞋不屬於你,脫下來,然後給我滾!”
本已咬緊牙關打算息事寧人先走的紀文穎聞言立刻駐足,回頭看向一臉戲謔笑容的何怡萱,再是看著她旁邊的何東,結果剛才還義正言辭像個男人的何東,此刻卻隻顧著擦拭臉上的汗,連個屁都不敢放,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何怡萱,你別太過分!”
“我就是這麽過分,你想怎麽樣?”何怡萱微揚著頭,四十五度角把對一個人的蔑視表現的淋漓盡致,“紀文穎,脫下了鞋從這堆碎玻璃上走過去,我就不趕你出華光,要不然我不僅讓你從此在華光待不下去,我讓你沒臉出來見人!”
“你……你不敢,”紀文穎看了眼何東,話卻不敢說死,她真的怕到時候連工作都沒有了,“你……你不能這麽做。”
“我不能?你是想說我不敢吧……”何怡萱臉上的笑豔麗明媚,“你覺得我要捏死你還要把我爸給抖出去?我們占家人做事從來不會那麽蠢。”
紀文穎是真的怕了,淚眼朦朧地看向何東,輕顫著雙唇:“何總……”
何東一臉的為難,女兒剛才那兩下就已經是警告了,他不敢真的鬧僵了,腦子一清醒就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讓占尹霜知道。
何東的猶豫和臉上的躊躇,讓紀文穎徹底的死了心,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靠不住,現在被何怡萱撞破了也許馬上就會叫她滾,她不能失去華光的工作,強忍著眼角的淚,彎腰脫鞋……
一地的車窗碎玻璃,斑駁樹影掩映下,瑩瑩地泛著光,紀文穎眼角的淚終究是忍不住,一滴滴的落下。
何東有些於心不忍,到底是猜剛剛跟了他沒多久的小姑娘,更何況跟他時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麽樣也看不下去,他張口語言,卻因為何怡萱的一個眼神立刻閉嘴,最後偏頭……不看。
紀文穎最後的希望都沒了,抬起的腳卻是遲遲的不敢落下。
“怎麽,怕了?”何怡萱雙手抱胸,冷笑著等著看好戲,“我看你這雙腳白白嫩嫩的,看著也有些於心不忍,這樣好了,我給你個選擇。”
紀文穎立刻抬頭望去,淚光朦朧的雙眼陡然間有了希望,隻是下一秒臉色驟變。
“用手吧,就跟拿抹布抹地板那樣,把一塊的碎玻璃都給弄幹淨,你就不用光著腳在上麵走了,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明明是嬌俏的神情和輕快的語氣,偏偏說出來的話更是惡毒的讓紀文穎想要幹脆一拍兩散,豁出去跟她拚了。
可是她不敢啊。
“當然了,我沒說你不能用工具。”何怡萱伸手指了指紀文穎一直抱在懷裏的包包,示意她可以用。
紀文穎雙手一緊,她不舍得,可是看著滿地的碎玻璃,要她用手……一想到滿手是血的畫麵,她就覺得鑽心的疼。
“怎麽,不舍得?”何怡萱反問,她身邊的何東覺得女兒過分了,可是還沒開口就被她瞪了一眼,“爸爸,你不會是心疼她吧,一輛誰都能上的公交車而已,就算她第一次給了你那又怎麽樣,醫院的處女膜手術,你覺得不能以假亂真?”
何東臉色一變,紀文穎也跟著麵色慘白,這完全是對她的汙蔑。
“你胡說什麽,我跟著而何總的時候清清白白,我的第一次都是給他的!”紀文穎一臉驚惶地看向何東,“何總,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清清白白跟著你的。”
何東一時間語澀,要說紀文穎跟他其他女人最大的不同也就是黃花大閨女時就跟著他了,可女兒的話……
何怡萱冷聲嗤笑:“現在的女人都愛給自己樹貞節牌坊,紀文穎,你說得可比唱得還好聽,既然你這麽貞烈,赤腳走過去啊,誰他媽相信,二十好幾的女人還是處/女!”
何東臉色一變,微眯的雙眼漸漸的有了冷意,他在紀文穎身上花的錢,不過幾天就超過了其他女人幾個月的,他甚至還答應幫她弄進醫科大去讀書,這筆款可不能就這麽白花花的廢了。
紀文穎真想上前撕了何怡萱的這張嘴,何東的猶豫讓她心一橫,直起腰身冷冷地看向何怡萱:“是不是隻要我赤腳從這裏走過去,你就相信我是清清白白的跟著何總的。”
何怡萱下巴一點,意思不言而喻。
“何總,我對你是真的,雖然我有些愛慕虛榮,你給我買的包包鞋還有衣服我都喜歡的平時不舍得穿,隻有在你麵前才穿出來……”紀文穎哽咽著說完,一行清淚落下,半真半假的話最能打動人心,何東麵上的冷峻少了,肥厚的雙唇動了動,眼角餘光卻仍舊是盯著紀文穎脫下鞋的赤腳。
男人,對於玩玩的女人,有時候就喜歡看她為自己肝腦塗地,極大的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紀文穎眼一閉,心一橫,左腳踩了下去……
“啊!”的一聲悶哼,她疼得牙齒都咬碎了,額頭滿是冷汗,身體立刻搖搖晃晃的站不穩,淚水朦朧的雙眼都看不清眼前何家兩父女的模樣,隻是本能的把手生向華東,尋求幫助。
何東卻是冷眼旁觀,何怡萱冷笑了一聲:“還以為真是什麽貞潔烈女,也不過如此!”
紀文穎咽不下這口氣,硬是忍著疼左腳踩下去,可剛一碰觸,鑽心的疼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直擊心尖,尖銳的一聲慘叫,她忍不住的往前栽去,眼看著就要整個人倒向一地碎玻璃……
紀文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卻有人及時的抓住了她,紀文穎詫異的回頭。
“你來幹什麽,你偷聽了多久!”何怡萱整個人跟隻炸毛的兔子似的,都要跳起來了,眼中一閃而過無比的難堪,“秦曉,你跟蹤我!”
秦曉扶著紀文穎,彎腰抬起她血流如注的左腳,腳底板一片模糊,上麵紮著的玻璃渣子觸目驚心,看得人倒抽一口冷氣。
“你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秦曉扶著紀文穎就往何怡萱身後的小公園走去,這裏雖然是石子路,但是近。
紀文穎單腳跳著,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壓在秦曉身上,從她的角度看去,微微蹙眉的秦曉鬢角邊已經有了細微的汗,五味雜陳的她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