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占晟睿挺鬱悶的，他明明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特別的需要睡眠，怎麽就可以在三更半夜把他給叫醒呢。
“起床。”占晟楠沉著一張臉，不由分說的徑直掀開兒子的被子。
占晟睿雙手揉眼睛，嘴巴嘟得老高：“幹什麽啦，人家現在要睡覺啦。”
這幾天放學後，小家夥都跟著占尹霞看台灣偶像劇，偶像劇女生說話的聲音學的惟妙惟肖。
占晟楠一聽，臉越加的黑了，不用猜也知道這些都是怎麽來的，兒子越來越像個小娘炮這事，改天一定會找占尹霞好好聊聊。
“占晟睿，起床，給你五分鍾時間，自己穿好衣服。”
占晟睿當即就醒了，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老子，隨即偏頭看向占晟楠身後，盯著房門方向不住的探頭。
占晟楠知道他在看什麽，毫不留情的刺穿：“隻有我一個人。”
占晟睿的臉當即就耷拉了下來：“那你來幹什麽啦。”小臉滿是唾棄， 小身板往後一挺，又跌躺回床上，小胖手奮力的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小肚子，露出海綿寶寶的小短褲。
“起床，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占晟楠耐性告罄，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小屁股上，不輕不重，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房間裏，聽著卻是格外的重。
占晟睿不願意搭理他，幹脆轉了個頭不看這老頭，悶在小枕頭裏控訴：“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我現在可是重點保護對象，不能受傷流血，也不能感冒的。”
占晟楠嗤之以鼻，正欲開口冷嘲，驀地他察覺到不對，單手拎起兒子的衣領，把人抱進懷裏，同時在床上坐下。
占晟睿調整了下坐姿，小屁股在占晟楠的大腿上挪了挪，抬頭，圓圓的大眼睛看著自己老子，嘴巴動了又動，上下唇跟打架似的，可是又半天沒說話。
占晟楠看著，原本暴躁憤怒的心漸漸平複，伸手揉著兒子的蘑菇頭，微卷的發尾觸動著他掌心的每一處紋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動作越發的輕柔，出口詢問的話也是異常的溫和。
“怎麽了，有什麽話要說？”
小家夥兀自悶頭，掰著自己的手指玩，好半天都沒說話。
此刻，占晟楠的耐性出奇的好，半點不耐煩都沒有，也沒有開口催促，隻是輕輕的撫摸兒子的頭。
兩父子已經好久沒有這麽安靜地待在一起了，占晟楠想起小家夥小時候，不管他脾氣有多不近人情，怎樣黑著臉，即使前一秒發脾氣了，兒子還是哭著鼻子伸開雙手要他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越來越大，占晟楠意外的發現自己越來越有耐性，越來越享受家人一起的時光，還是說……他默默的低頭看著眼前的蘑菇頭，這是隻對他們兩母子才有的耐性。
“爸爸。”占晟睿突然開口了。
占晟楠有片刻的怔愣，一時之間都沒有回應，小家夥已經很久沒有喊他“爸爸”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占晟睿突然仰頭，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向占晟楠，小臉的表情認真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聽誰跟你說的？”占晟楠有些惱，語氣不由得加重，到底是家裏誰又在嚼舌根，是不是新來的阿姨又私下交流被小家夥給聽到了。
占晟楠記得，占晟睿知道“死”是怎麽一回事時，拉斯維加斯負責照看他的兩個菲傭私下閑聊主人的八卦，結果被兒子聽到，連續一個星期的高燒後，小家夥也是如現在這般，扯著他的衣袖，小聲的問他：“爸爸，我得了什麽重病，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同的是，那時候的占晟睿眼睛裏滿是淚花，他錯而不及還未來得及回答，小家夥已經抱著他的脖子哭的跟什麽似的，一個勁的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現在，兒子仰著頭望著他，眼底沒有了濕意，長大了的他已經學會克製。
“胡說！”占晟楠抬高音量，雙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確定嘴裏出來的“胡說”二字是有分量的。
“爸爸，我很愛你的其實。”占晟睿邊說邊扯占晟楠的衣袖，圓圓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眼神躲閃，滿滿的全是不好意思。
占晟楠嘴角一扯，隨即也跟著脖子一紅，重重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一大一小兩父子頭回這麽深情交談，兩人都有些不在狀態。
“是不是聽到新來的阿姨聊天了？”占晟楠輕聲追問。
占晟睿搖搖頭：“爺爺奶奶最近很小心，還有小姑姑和小姑夫，吃飯的時候被魚刺卡到了他們也很緊張的，臉全都白了。”
占晟睿揉了揉自己的臉，學著當時段辰毅和占尹霞的樣子，五官皺起，占晟楠一看就能夠想象當時一家人緊張混亂的場麵。
“那……”追問的話還未出口，小家夥又開口了，表情很是糾結：“這幾天媽媽也不對勁，給我打電話很是勤快的，一天好幾個的，很不尋常。”
占晟睿托著自己的下巴，一臉苦惱：“爸爸，是不是我快要死了，所以你們最近對我特別的……”
“啪”的一聲脆響，占晟楠冷著臉拎起占晟睿，衝著他小屁股就是重重的一下，隨後又把人抱進懷裏。
占晟睿都懵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又開始“家暴”了。
“胡說什麽，他們什麽時候對你不好了，你天天在爺爺奶奶家，爸爸又工作不在家裏，媽媽肯定特別想你，難道平時我們對你不好？”
占晟楠沉聲質問，臉上波瀾不驚的一副生氣模樣，可腦中萬千個年頭卻是如排山倒海般的傾瀉而來。
占晟睿從來都不肯叫秦曉“媽媽”，也不知道這個小鬼是怎麽想的，唯一的一次，讓秦曉激動的整夜都睡不著，可今天，喊得卻是順順當當的，半點都不忸怩，還有……
秦曉的異常，難道是因為知道兒子的病情，所以才……
占晟楠思緒萬千，都沒注意到兒子此刻一副若有所思的老成持重樣盯著他看。
“我知道了，你跟曉曉又吵架了是不是，你離家出走了！”
“……”
占晟楠很無語，現在小孩的腦回路真的是很無法理解。
“穿好衣服起床，我們回家。”
占晟楠一把拎起占晟睿，往床上一放，徑直走向衣帽間，不過一會就拿出一套衣服，盯著兒子換好。
“你們肯定是吵架了，要不然肯定不會想到我，三更半夜的拉我回去，一定是想讓我做和事老，到底怎麽了嗎 ，我真是操碎了心，你們兩個怎麽就讓人這麽不省心……“
占晟睿跟個小老頭似的，邊晃晃悠悠的自己穿衣服邊嘴裏念叨個不停。
占晟楠一挑眉，不由分說地又衝兒子的小屁股給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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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秦曉睡得尤其的沉，耳邊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說話聲，她也隻是迷迷糊糊的發生了一聲嚶嚀，隨即又很快的熟睡過去。
等她一覺睡醒，已是快臨近中午，窗外甚好的陽光絲絲縷縷的灑進來，昨夜一場暴雨過後，今天豔陽高照。
果然，陽光總在風雨後。
秦曉剛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小圓臉，一隻手還煞有介事的摸她的額頭，繼而又摸上自己的腦門。
“沒有發燒了。”軟軟糯糯的聲音，一臉欣喜的轉頭衝身後喊。
秦曉驚喜莫名，伸手就去摸兒子的臉：“睿睿。”
占晟睿回頭：“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我都擔心死了，他也擔心死了。”
秦曉順著占晟睿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占晟楠就站在床尾，直直地看著她，臉上的笑有一瞬的凝滯，她側頭看向病房裏的另一張床位，上麵空空如也，小萌好像已起床離開了，床鋪也整理的幹幹淨淨。
秦曉微微皺眉，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幹的，隻是此刻，所有的壞情緒都因為見到小家夥而變得可有可無。
“睿睿，你怎麽來醫院了，今天是……星期五，要去上學。”話是這麽說，可坐起身的秦曉，雙手卻是抓著兒子的小胖手不放，眼珠子就跟黏在了占晟睿身上似的，連眨眼都不舍得。
占晟睿趴著小短腿想爬上床，結果占晟楠低低的一聲咳後，又老老實實地椅子上坐好。
“曉曉，你想要吃什麽？”
秦曉搖頭。
“可是我還沒吃早餐呢，讓爸爸去買，我們吃小籠包和小餛飩好不好，我想吃這個。”占晟睿眨巴著眼睛，一臉懇求的模樣，“爸爸說今天隻能吃你想吃的東西。”
秦曉唇角一抿，當即就明白了這不過是某人的緩兵之計，心裏不由得有些唾棄，居然找兒子當救兵，料準了她拒絕不了，卑鄙。
“好，我也突然很想吃小籠包和小餛飩，就吃這個。”秦曉揉揉兒子的蘑菇頭，微笑著開口。
占晟睿當即回答，跟小老太爺似的喊：“聽到沒有，快點去買，買多一點，我們要吃很多的，而且要快一點，聽到沒有？”
占晟楠黑臉，看著得寸進尺的小鬼，一言不發，眼角餘光發現秦曉正看著他，冷哼了一聲後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