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
秦曉強裝著笑了笑，點頭答應：“好，睿睿要吃幾個？”
心神不寧的她完全忘記了，兒子吃芒果過敏的事。
占晟楠瞪了占晟睿一眼：“不準吃芒果味，你想去醫院？”
小家夥臉色一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掰著手指頭：“那我要吃三個草莓味的。”
占晟楠大手一揮勉強同意，占晟睿立刻就跟蹦躂起來的兔子似的，往櫃台那邊跑過去，跟眼鏡小男孩有模有樣的說著什麽，男家長衝占晟楠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自己會照看好兩個孩子。
占晟楠起身，走到秦曉身旁坐下，這個角度正對著櫃台，方便看好小鬼有沒有闖禍。
“對不起。”秦曉開口道歉，“我忘記睿睿吃芒果過敏了，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占晟楠伸手抓住秦曉的手，立時發現秦曉雙手微微顫抖，手掌心更是冰涼一片。
“剛才碰見誰了？”
“……沒有啊。”秦曉下意識的否認，“我 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想喝點東西。”
占晟楠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對麵，位置上還放著服務員來不及撤下的咖啡杯。
秦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欲開口解釋，占晟楠卻自己轉開了話題。
“我們的風箏跟別人的私奔了。”占晟楠一本正經的開口，伸手招呼服務員，點了橙汁咖啡和熱牛奶。
秦曉“啊”了一聲，完全沒跟上節奏，腦子一片漿糊：“ 風箏跟人私奔了，誰呀？”
她都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超級配合占晟楠的“傻”問題。
占晟楠心中一泠，看來剛才來的人一定是說了什麽，麵上波瀾不驚的他伸手一指，指向櫃台：“跟他們家的。”
秦曉抬眼看去，占晟睿和小男孩點好吃的，那位家長跟在兩人身後，正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你們好，我叫李棟，這是我兒子李小棟，棟棟，叫叔叔阿姨好。”
李小棟很聽話的喊了一聲，隨即就跟占晟睿一起在對麵坐好，還很上道的給他爸爸留了個位子，小手一拍：“爸爸，你坐這裏。”
李棟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打擾了。”
“占晟楠，我太太秦曉，我兒子占晟睿。”占三少言簡意賅，雖然態度不是很熱情，可多少收斂了 下自己的低氣壓。
叫李棟的男人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反而把自己點的東西 推到秦曉跟前：“這是紫薯做得小點心，孕婦也是可以說的，占太太，你嚐嚐。”
很少有陌生人能對占晟楠的態度收放自如，秦曉有些意外，笑著道謝，嚐了一個後發現紫薯餅挺好吃，不由得又拿了一個。
占晟楠見狀便想再多要一份，誰知卻被李棟給阻止了：“多吃不好，孕婦吃東西要少而精，少吃多餐，不然生產的時候會增加負擔，占太太懷得是雙胞胎吧？”
“李先生，怎麽看出來的？”秦曉有些驚訝，思緒完全被李棟牽著跑了，剛才蘇雅茜的話暫時性的被忘在了腦後。
這人是產科醫生？
“五六個月的肚子就這麽大了， 應該是雙胞胎。”李棟撓了撓後腦勺，隨即像是看出秦曉和占晟楠的懷疑，開口解釋，“我不是醫生，隻是有經驗了，哈哈，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從他媽媽懷上他開始，都是我照顧的。“
秦曉微微禮貌一笑，這位李先生說話有些怪怪的，看著明明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可說的話卻……令人很是無語。
自己的老婆，懷孕的時候不照顧，自己的孩子，不一手帶大，難道還想假手他人嗎？
李棟一點都沒察覺出自己哪說錯了，隻是好像自己突然就不受歡迎了，害得已經在嘴邊的話都問不出口了，其實他就是想問問……
算了，能夠偶遇上已經是很幸運很巧合的事了，何況兩個小朋友已經互留了聯係方式，下次再約。
第一次見麵就問奇怪的問題，恐怕他和棟棟就要被列為拒絕往來戶了。
“棟棟，我們要回家了。”李棟轉而看向自己兒子。
兩小屁孩已經打得火熱， 一聽李棟要回去了，占晟睿有些舍不得：“李小棟，你們這麽早就要回去了。”
李小棟點點頭，像大哥似的拍了下占晟睿的肩：“有緣自會相見，而且我們不是留電話了嗎，走了，別婆婆媽媽的。”
說著，小孩就很聽話的跟著爸爸起身，一臉恭敬的跟秦曉和占晟楠道別。
別說，現在的小孩真的個個都是人精，說出的話古今結合，就跟唱戲似的。
秦曉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問 占晟楠：“你有沒有發現，這兩父子一點都不像，名字取得卻很有趣。”
占晟楠點點頭：李棟，李小棟，恐怕他們還有個親戚叫李靜。
“我們也回去了，玩了這麽久也累了。”占晟楠讓服務員結賬，卻被告知李棟已經結過了，這倒讓兩人都意外了，秦曉都要懷疑是不是占晟楠生意場的朋友， 而日理萬機的占三少卻給忘了。
萍水相逢的人卻意外的客氣和友好，生活還是善意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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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占晟睿已經在後麵睡得香沉。
秦曉坐在副駕駛座上，明明感覺到很疲憊，可大腦卻是一片清明，蘇雅茜說的話一句句的襲上心頭。
她在意，在意蘇雅茜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尤其是……
秦曉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如果，如果肚子裏的兩個孩子也……她不敢想象。
此刻，秦曉才有些明白當初小萌和師兄讓她考慮不要留下孩子的原因，恐怕不隻是擔心她身體這麽簡單。
隻是，這隻是萬一，不是嘛，隻不過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就因為這個極為渺小的可能性，就讓她……做不到。
說什麽都是做不到的！
秦曉兩眼噙淚，雙手揪著裙子，整個人蜷縮著，旁人看來，就似在努力的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占晟楠一眼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勻出一手想要去握住秦曉的手，卻被躲開了。
人在有些時候，尤其是感覺到自己被整個世界給拋棄的時候，往往是拒絕任何的外界幫助和碰觸的。
“對不起，情緒有些浮動，孕婦嗎？”秦曉努力笑著，她不想讓今天美好的一天在回程時被自己破壞掉。
占晟楠一言不發的看了眼秦曉，最後把車停靠在路邊，側過身：“剛才找你的人是蘇雅茜。”
回來時，乘秦曉帶著占晟睿去洗手間時，占晟楠就問了咖啡店的服務員，被撞了的服務員對穿著紅色長裙的客人印象很深。
稍一想，占晟楠就肯定一定是蘇雅茜。
“你怎麽……”秦曉驚訝，麵前的男人語氣肯定，仿佛親眼看到她和蘇雅茜坐在一起，“我們隻是……”
“嗚，你們在說什麽，到家了嗎？”
秦曉話未說完，後座就傳來占晟睿迷迷糊糊轉醒的聲音，兩人的對話被打斷。
“先回去。”秦曉當即改口，差一點她就脫口而出，幸好被適時的製止了， 秦曉不由得暗自慶幸。
既然是還不能百分百確定的壞事情，為什麽要多一個人為此煩惱。
占晟楠直愣愣地看了會秦曉，最後重新啟動車子，開車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開口說話，醒了一會的占晟睿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好似有共識似的，占晟楠一路將車子開進小區，停好車抱著熟睡的占晟睿，走進電梯，秦曉跟在身後，一直到家，王嬸迎出來，占晟楠都沒有對秦曉說任何一句話。
“少夫人，少爺他……”王嬸一臉緊張，“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害得少爺擔心，連夜……”
“王嬸，不關你的事。”秦曉安撫王嬸，看著占晟楠抱著兒子徑直去了兒童房後，就沒有再出來，“我進去看看。”
王嬸點頭：“少夫人，我去做飯。”
秦曉徑直走到兒童房，正欲擰門把手時發現房門根本就沒有合上，她輕輕的推開門，剛欲抬步進去，身形就 鈍住了。
背對著她的占晟楠，坐在床沿，小家夥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占晟楠正輕輕的撫摸兒子的蘑菇頭，一下一下，緩緩的，輕輕的摸著兒子的頭，嘴角微微上揚，神情專注，一點都沒注意到站在房門口的秦曉。
秦曉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從來沒見過占晟楠這一麵，一直以來，對待睿睿，占晟楠扮演的從來都是嚴父的角色，這麽柔情的一麵從來都沒有展現過。
父愛深沉，晦澀難懂大如天，這一刻，秦曉莫名的鼻子泛酸，突然的就想起了秦華光，眼淚毫無預兆地就落了下來。
她快速的捂住嘴，深怕自己發出的響聲會驚擾到占晟楠。
她知道他生氣了，之後的一路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過來！”
低低的一聲傳來，秦曉定睛看去，發現占晟楠正轉頭看著她，幽深的目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好似暴風雨來臨前平靜的海麵。
“我……”秦曉欲言又止，雙腳就跟被粘住了似的，拔不動。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