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她死定了

  忙忙大海,除了與視線平齊的深黑色海麵,就是霧氣蒙蒙的大雨。


  蘇輕語絕望了,漫無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遊去,可那裏哪有盡頭?

  蘇輕語在哭,放聲大哭,口裏喊著蘇湛的名字。


  “阿湛,你救救我——我好怕……阿湛——”


  眼淚和海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鹹,除了絕望,她腦子裏什麽都沒有。


  聲音已經變的嘶啞,雙腿被凍的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除了麻木的遊動,已經快要感受不到她們的存在。


  她由記得小的時候還是蘇湛教會她學遊泳,每次當她要沉到水下時,阿湛都會把她從水裏拽出來,取笑她是個笨蛋,怎麽教她也學不會。


  那個時候蘇輕語已經習慣了有蘇湛的存在,她知道,隻要她在水裏遇到危險,蘇湛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


  可現在呢?蘇輕語的嗓子已經喊到嘶啞,可蘇湛在哪裏?中國?景城!


  一個大浪卷過來,海水嗆進了她的鼻腔,吸入肺部,胸口處傳來刺痛。


  海麵上的風越來越大,蘇輕語的牙齒在打顫,她知道沒人會回來救她的,她死定了……


  從沒有放棄過生的信念的蘇輕語,這一刻終於放棄了,就算她再怎麽掙紮,也熬不過15分鍾去,海麵上的風越來越大了……


  朦朧中,蘇輕語覺得自己在下沉,不想再睜開眼睛,她已經遊的太累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腰間突然多出來一雙大手,正試圖將她圈進懷裏。


  蘇輕語猛的睜開眼。


  當他發現左君洐正皺緊眉頭,用力拽著她往上拖的時候,她再顧不得害怕,配合著他,再次擺動起手臂和雙腳。


  依稀記得景城的護城河下,左君洐徑長的身影遊曳在水中,伸展的雙腿,長臂一攬,將她從大罐車的駕駛內拽出,帶著她離開水底。


  他每次總能像天神一樣,及時的出現在她最危險的時候。


  也沒有一個人能像蘇輕語一樣,在生死關頭放心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他,隻因她相信,她相信左君洐永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能帶著她脫離險境……


  當蘇輕語的頭終於露出水麵時,終於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左君洐抓緊她的手臂,將她攬入懷裏,對著她說道:“如果很累了,就抱著我休息一會兒,不要浪費力氣,先保持體力……”


  蘇輕語緊緊的抱著他,衝著他點頭。


  左君洐帶著她朝著背風的方向遊,有風浪過來,他就示意蘇輕語抱緊她。


  蘇輕語很配合左君洐,聽話的死死攀住他。


  左君洐的呼吸聲很重,呼出的熱情很快被海風吹涼,落在蘇輕語的耳旁。


  蘇輕語的擔心再次升起。


  左君洐的體溫在一點點下降,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都得死。


  一個人想要從茫茫大海中逃生都尚且都沒有可能,更不要說身上還掛著一個拖累。


  一個大浪過後,蘇輕語將頭從海麵伸出來,抱著左君洐,道:“你別管我,救援如果能找來,你一定要活下去,放開我,在一起這樣我們兩個一個也別想活。”


  蘇輕語這個時候的冷靜,讓左君洐覺得可恨。


  左君洐緊緊抓著她不放,說道:“那就死一起好了。”


  蘇輕語愣住,忘記了要抱緊左君洐,一個大浪拍過了,差點又將二人衝散。


  左君洐死死的拽著她的手臂,又將她圈入懷裏,仿佛在生氣。


  “你沒必要這麽做……”蘇輕語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左君洐四周看去,回道:“有沒有必要,我自己說了算!”


  “……”


  終於,蘇輕語不再開口……


  抱著左君洐的她,體溫在迅速下降,幾乎已經白成透明的小臉,嘴唇卻已經變成了紫色,在昏暗的大海裏,幾乎與海水一樣呈現出一派死灰。


  看著蘇輕語一次次的想將眼睛閉上,左君洐用力的拍打著她的臉頰,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叫著她的名字。


  如夢似醒間,蘇輕語似乎聽到左君洐再吼,聲音時大時小,又有些不真切。


  在她徹底陷入昏迷時,她好像在夢裏聽到他說:“你醒過來……我還要你做我老婆……你死了,我怎麽……”


  後麵的話蘇輕語已經聽不清了,她隻知道自己做了個絢麗的夢,夢裏一個英俊的男人在跪地向她求婚:“輕語,嫁給我,好嗎?”


  “……”


  左君洐一遍遍的向著她求婚,渴望能她能睜開眼睛,為了他不要放棄。


  可最終蘇輕語還是不要她,自私的閉上了眼……


  海風一陣大過一陣,

  蘇輕語覺得自己像是在天堂裏踩著軟綿綿的雲朵,雲隙間透過來的金色的陽光,曬在她身子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是好景不長,


  很快,一陣疾風驟雨將她拍下了雲朵,她一直在墜落,落了很久,直到身體上傳來一次悶悶的痛,仿佛有個胸膛在替她擋……


  ……


  蘇輕語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卻是一片漆黑。


  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大海裏,而是棲身在一個狹小的山洞中,正被左君洐緊緊的抱在懷裏。


  外麵依舊狂風驟雨,左君洐黏在身上的濕衣服讓她的臉覺得有些不舒服。


  蘇輕語動了動。


  左君洐很快低下頭來,啞著嗓子問道:“你醒了?”


  蘇輕語想從他懷裏起身,卻被他再次按了回去,隻能任由著他抱緊。


  “我們在哪?”蘇輕語聲音虛弱的問道。


  “不知道……”


  左君洐的聲音很低,低到讓蘇輕語覺得好像他隨時就要倒下。


  不放心的蘇輕語掙脫了他的懷抱,想將他看清楚,卻奈何連半點月光都沒有,除了一張輪廓模糊的臉以外,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唯有目光中的星星點點。


  離開的左君洐的懷抱,蘇輕語瞬間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左君洐的用意,或許兩個人抱在一起這樣取暖,才不至於被凍壞。


  蘇輕語覺得今天的左君洐和平時不一樣,可又說不出是哪裏不一樣。


  重新投入他的懷抱,這次換成她緊緊的摟住他的腰,她覺得這樣至少他也可以更暖一些。


  黑暗中,左君洐虛弱的笑,這妮子這麽主動,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真的沒有力氣,否則他有更好的“方法”,讓兩個人都同時暖起來……


  蘇輕語似乎感受到了他笑時胸膛處傳來的顫動,抬起頭,黑暗中看著他模糊的臉頰,問道:“你笑什麽?”


  左君洐似乎沒力氣也並不想回答她,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擁著她。


  “或許救援隊不會找到我們,你怕不怕死?”蘇輕語抬起頭問他。


  “不怕……”左君洐低聲回道。


  蘇輕語垂下頭,將臉窩在他胸口處,聽著他的心跳,也自言自語道:“我也不怕……”


  左君洐挑著嘴角,用盡所有力氣去撫摸蘇輕語的頭發。


  他喜歡她的頭發,尤其是在床.上時,隨著他的節奏鋪在床單上,猶如上好的墨緞生動的綻放開來。


  蘇輕語不知道左君洐在想些什麽,隻覺得他的心跳似乎快了一些,想著許是自己這麽靠在他身上,讓他覺得累,她緩慢的起身,卻又一個不穩,忙從左君洐懷裏抽出手,按在身側的地麵上。


  下一刻,蘇輕語的臉徹底的變了顏色,她手下溫熱粘稠的觸感伴隨著一陣腥氣充溢進鼻腔。


  她瞬間明白過來,今天的左君洐為什麽會與平時不同……


  “左君洐,你受傷了?”蘇輕語的聲調拔高,一臉恐懼的看向黑暗中的男人。


  左君洐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被她給發現了。


  蘇輕語俯下身,將濕答答的頭發塞到而後,伸出手朝著左君洐的腰間摸去。


  “你找什麽?”左君洐說的很慢。


  “打火機!”蘇輕語哆嗦著嘴唇繼續說道:“你是吸煙的,身上肯定有打火機……”


  說著,他已經順著他的腰帶一路摸向了西褲的口袋裏,那裏果然有她想要找的打火機。


  蘇輕語將打火機掏出,剛想點亮,卻被左君洐的手給按住。


  “別開,你會害怕……”左君洐聲音中透著痛苦。


  蘇輕語鼻尖發酸,執拗的躲開左君洐並沒有力氣的大手,堅持道:“我是醫生,怎麽可能會怕!”


  “精神病醫生?”左君洐在這一刻仍舊不改嘴賤。


  可這個時候,蘇輕語無論如何也發不起脾氣來,而是俯下身,語氣輕緩道:“左君洐,我不想你死……”


  左君洐在黑暗中彎起嘴角,終於,不再阻攔她打開打火機。


  山洞中充滿光亮這一刻,兩個人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人都閉上了眼。


  可蘇輕語顧不得火光刺眼,很快又將眼睛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左君洐一張慘白到幾乎沒了血色的臉,微微閉著雙眼的他,睫毛在顫抖,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身上的痛苦。


  蘇輕語顧不得其它,低下頭去……


  如果不是左君洐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她估計是會尖叫出聲的。


  這樣的場麵,觸目驚心。


  地上那麽多的血,比她在醫院裏看到的車禍患者還要多很多,她甚至開始不確定的在想,左君洐下一刻會不會失血而亡。


  從左君洐的手掌中將自己的手抽回,看著地上已經幹涸了一半的血跡。


  蘇輕語大聲的問:“傷口在哪裏?”


  左君洐依舊閉著眼沒有回答,似乎沒有力氣。


  蘇輕語不再等待他的答案,順著新鮮的血跡流過來的方向看去,傷口似乎在他的右腿上。


  蘇輕語起身,繞過他在他的右側停下,蹲在地上將他的褲腿挽起。


  傷口在小腿上,長長的一個口子,被海水浸泡以後所呈現出來的顏色,簡直觸目驚心。


  蘇輕語起身朝外走去。


  左君洐倏然睜眼,對著她的背影道:“你幹什麽去?”


  “我去找人……”


  “這裏是荒島,除了野獸不可能有人!”左君洐即便聲音虛弱,依舊不改淩人氣勢。


  蘇輕語根本不理會左君洐說些什麽,而是大步走出了山洞。


  山洞的外麵已經停止了下雨,凜冽的海風吹的蘇輕語如同在寒冬臘月裏,身子很快被凍的麻木。


  她顧不了那麽多,如果再沒有人來救他們,左君洐一定會撐不住的。


  蘇輕語將手中的打火機點燃,高舉過頭頂,她堅信,如果有途徑這裏的船,或者救援隊伍,一定是能看到這裏的火光的。


  火苗一次次被海風撲滅,蘇輕語一次次哆嗦著手再重新點燃,直到打火機再也打不出火來。


  蘇輕語跪在地上痛哭,她不怕死,可她怕左君洐會死掉。


  黑暗中,左君洐聽到了蘇輕語回來時的腳步聲,


  很快,蘇輕語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臂,將左君洐抱進懷裏。


  左君洐的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纖細的手臂,緊緊的將他擁住。


  “左君洐,為什麽我越欠你越多,怎麽還也還不清?”蘇輕語的聲音已經沙啞。


  左君洐艱難的彎起嘴角,虛弱道:“是我欠你太多,老天看不過去,要懲罰我……”


  蘇輕語愕然,片刻後她才明白左君洐說的是6年前車禍的事。


  蘇輕語沒再說話,抱著他的力道更緊了些。


  許久之後,感受左君洐似乎要睡,蘇輕語低著頭對他說道:“你不要睡好嗎?我一個人……害怕……”


  蘇輕語撒了謊,她更怕他會一睡不醒,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左君洐的體溫正在下降,曾經作為醫生的她,太清楚這是什麽現象了,她不能讓他睡……


  “好……”左君洐的聲音像是在喉嚨裏發出,混沌的挺不清楚。


  黑暗了,蘇輕語的臉上的眼淚落在左君洐的嘴角,滑進他的口裏,味道鹹澀。


  “哭什麽?你不是不願在別人麵前哭嗎?”左君洐有氣無力道。


  “我沒哭……”蘇輕語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嗯……”左君洐也並不拆穿,攢足了氣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道:“說說你小似乎的事給我聽……”


  蘇輕語抱著她,點頭道:“好。”


  伸出一隻手抹掉臉上鹹鹹的眼淚,蘇輕語開始回憶著自己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我的童年其實並不快樂……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生母就拋棄了我,我在蘇家長大,小時候我一直單純的以為,隻要我做一個聽話的孩子,‘媽媽’就會喜歡我……”


  這個‘媽媽’很顯然指的是她的養母李芳瓊,那個女人左君洐是見過的。


  “我盡量的讓自己變的優秀,每年考試都要拿班級裏的第一,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不喜歡我。我不明白那是為什麽,我更嫉妒阿湛能擁有父母所有的愛……直到我11歲那年,在鄰居家的玩伴口中聽到原來我不是他們親生……”


  蘇輕語苦澀的笑了笑,繼續道:“我不信那女孩的話,還拽著她的頭發和她打了起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和人打架,隻因她說我長的不像父母……我跑回家去問我媽媽,媽媽說不要聽那女孩瞎說,可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一直躲閃?”


  蘇輕語歎了口氣:“直到半年以後奶奶去世,他們不讓我跪在奶奶的棺木前,我才從他們口中得知,原來我真的不是蘇家人……”


  感受著懷裏的左君洐淺淺的呼吸,蘇輕語低下頭在確定他沒有睡過去後,才繼續說著:“阿湛對我很好,每次媽媽打罵我時,他都會出來保護我,也經常會因為我和媽媽爭吵,後來他出了國,考上了人人都羨慕的學府,我很替他開心,那年我15歲,也正是那一年我被趕出了蘇家的門……”


  提到蘇湛,蘇輕語的嘴角是上揚的。


  懷裏的左君洐似乎有些不安,稍稍的動了動,又恢複了平靜。


  蘇輕語的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道:“後來我和姑姑生活在了一起,那段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


  “然後呢?”左君洐低沉的嗓音傳過來。


  蘇輕語低下頭看著黑暗中他模糊的臉,道:“然後就是在我高三17歲那年被你的車給撞了,那段時間我忘記了自己是誰,睜開雙眼也看不到天亮,我很絕望……直到3個月後,我恢複了視力遇到了陸易白……”


  在提到陸易白時,蘇輕語的心裏還微微刺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又揭開了一塊已經好的差不多的結痂一樣。


  “陸易白給了我們蘇家100萬的支票,又偏巧趕上阿湛在法國出了事,急需這筆錢……那個時候我很慶幸撞了我的人是陸易白,他解決了我們蘇家的燃眉之急,這筆錢也幫蘇湛度過了難關……而在我青澀的年紀裏,我像所有虛榮的女孩一樣,喜歡上了這個讓人高不可攀的男人。”


  左君洐的呼吸清淺,溫熱的氣息掃過蘇輕語的手臂。


  “可那也隻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19歲那年,我的生母突然來找我,她的出現讓我的人生仿佛看到了希望,我終於不再是孤單一人,我也是有血緣至親的……那天我去見她之前很緊張,也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怕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隻可惜,她見了我後,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澳門賭場裏我欠下了1200萬的巨款。”


  “我當時很震驚,1200萬,我攢下來全部的錢加在一起也不過1000塊,那個數字對我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她說她隻想來看看我,因為有可能她的下半生都要在監獄裏度過……”


  蘇輕語歎息,低下頭看著左君洐似乎聽的很認真,就繼續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更不想我唯一的親人隻見了一麵,就要再次離開我……最無助的時候我想到了陸易白,或許他可以幫我。”


  “其實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去找了他,1200萬,就算他有的是錢,又憑什麽要借給我?可結果卻出乎了我的意料,他隨手就簽下了一張支票,卻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蘇輕語諷刺的笑笑:“我沒法拒絕,因為從17歲開始,我就已經愛上他了……”


  蘇輕語的聲音不再響起,周圍又恢複了寂靜。


  “怎麽不再講了?”左君洐的聲音再次虛弱響起。


  蘇輕語沒有回答,和陸易白在一起那三年多,她不想再去回憶……


  “蘇輕語,如果當初……是我出現在你的病床前……你會不會……就愛上我?”


  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了,左君洐的話說的很慢,幾乎是說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歇歇。


  “不會!”蘇輕語搖頭答道:“因為沒有如果……”


  左君洐的氣息斂去,眼睛靜靜的看向洞外,天上已經有了幾顆閃耀的星子……


  蘇輕語阻止不了左君洐最終睡去,依舊用麻木的手臂托著他全部的重量。


  也許左君洐等不到黎明的到來,可蘇輕語不怕。


  如果他不再呼吸,她陪著他就是,談不上殉情,隻為還他這一命……


  ……


  遊輪上幾乎已經是翻了天。


  救援隊歸來,茫茫大海裏,根本找不到那兩個人的影子。


  不要說是這樣的天氣裏,就算風平浪靜,月朗星稀的夜裏,想從大海中找到一個生還者的可能性都幾乎為零。


  許多事不關己的人都已經回去船艙睡覺,派對早已經結束。


  甲板上的邢凱站在那裏絲毫沒動,沉默著看著深黑色的大海。


  韓麗麗卻早已經沒了蹤影,她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擔心。


  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後,韓麗麗將門從裏麵反鎖,拿出手機撥了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意不想接聽她的電話,一次次的將其按掉,出現無法接通的提示。


  韓麗麗是有些急的。


  如果救援隊伍遲遲找不到人,那說明蘇輕語和左君洐的生還可能性是極小的,她怎能不怕?

  在她看著蘇輕語落入水麵的那一刻起,其實她就已經後悔了。


  縱然再討厭她,可畢竟是自己親手毀了一條人命,如果事情敗露,後果她簡直不敢想……


  想到這兒,她再也按耐不住,打開臥室的們,直奔貴賓VIP區域的房間走去,她想要找的人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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