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真假
兩顆星球的語言並不相通。
雖然曙光帝國掌握有精神交流的技術，但是在異域大門洞開之前，他們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再者那樣的儀器對於重拾文明不久的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
所以也就從未製造過那種能與外星人無縫交流的物件。
阿茲克的那跨時代意義的話語，在蒼莽星人耳中，完全就跟狒狒叫一樣，完全聽不懂。
好在簡易製作出來的發箍，有微弱的散發精神力的用途，只是這種微弱的精神波動，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感知到的。
連那些超凡騎士們也做不到，在場的人也唯有邦尼維爾能夠將之捕捉到。
於情於理，邦尼維爾也都成為了兩個文明交流的先驅者。
她捕捉到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東西后，收斂心中的震驚情緒，漂浮而起，與阿茲克處於同一高度。
而後道：「懷揣誠意而來？或許你們將那些炮口收起來，更能展示友好。」
她的話也化為了精神波動，傳遞向了阿茲克，因為強度沒有達到精神攻擊的範疇，所以並沒有觸發發箍的抵抗機制，想要表達的東西，也順理成章的傳導在了阿茲克的腦海里。
阿茲克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憑自身力量漂浮而起的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強者，她也應該是這顆星球的高層領袖之一。
不過我說的是懷揣誠意而來，又沒說是懷揣絕對的友好而來，這女人是不是搞錯什麼東西了。
阿茲克回答道：「我們是來尋找神靈的，能否告訴我們，神靈在何處。」
邦尼維爾眯了眯眼睛，道：「神靈無處不在，我便是祂們的使徒。」
簡直是廢話，什麼神靈無處不在，沒有十年的神棍生涯，講不出這樣的話。
不過後半句卻引起了阿茲克的警覺，他道：「你是神靈的使徒？那你能聯繫到神靈嗎？」
邦尼維爾淡淡道：「神靈在信徒遭受苦難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晦澀的話中蘊含著威脅，約莫便是你們最好不好輕舉妄動，神靈不會坐視信徒的世界被入侵的。
阿茲克雖然感知到了邦尼維爾想要表達的意思，可第一反應依舊是：這是個資深神棍。
蒼莽星的社會形態在七級文明的殘黨們看來，還屬於極其落後的土著，開化程度不會太高。
所以阿茲克在約莫知道對方的武力水平，也沒有多高的時候，自然是懷揣著審視的眼光看這裡的。
所謂的神靈在需要時自會出現，不就是你聯繫不到神靈嗎，還說的這麼高大上的。
你這話不僅沒有起到威脅的效用，反而讓我知道了，你們並不是神靈寵溺的種族，因為即便像你這樣資深的神棍，也聯繫不到神祇，那我似乎少了許多顧忌。
畢竟，同為信徒，你們也不一定比我們價值高嘛。
這樣的念頭在阿茲克的腦海里一閃而逝，便道：「我們同為神靈的信徒，追隨神靈留下的痕迹，遵從祂的指引，前來指導你們開化。」
能不打仗就能控制對方，那誰還願意打打殺殺的啊。
就看這些人好不好忽悠了，反正你們也聯繫不到神靈，那我就說是神靈讓我們來指導你們的。
這話也不算假話，本就就是神讓我們來的，這門也是神靈打開的。
既然神沒有現身，兩方文明接觸之下，對方落後的社會形態，必然是會向己方學習到很多東西的。
那換句話說，不就是神讓我們來，然後我們指導你們嗎。
只要好忽悠，那麼就不算入侵，你們應該把我們當成座上賓供著，然後接受我們的指導。
最好是說也別說了，打也別打了，直接將權柄交到我們手上來，將資源接受我們的調控，再給我們打打白工就行了。
這話果然讓邦尼維爾心中一驚。
對方除了掌握超級科技之外，竟然還有神靈庇護嗎？
當初藍黃大陸交接的時候，雙方神靈也都隔空相望過，邦尼維爾有這方面的經驗。
但如果對方也有神靈庇護的話，那就十分不妙了。
這樣具有發展潛力的種族，還有神靈庇佑，那未來宇宙星空不都是他們的了？
邦尼維爾面上不動，道：「你們的神靈以何為名？」
阿茲克直接道：「秘悚，真理，太陽，戰爭，皆是吾等信仰之神！」
剛才他早就讓人打聽過了，這片大陸上的神靈，就是信仰這些神祇的。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稱呼神靈的音節，還有直接畫在教廷上的神靈標誌，讓曙光帝國輕易得知了四大教會的簡略情況。
加之更多是精神交流，阿茲克直接將四種神靈的標誌發散為精神力就行了，反正就是忽悠就行了。
啊不對，也不算是忽悠，自己等人本來就是為了追隨神靈而來的，曙光帝國的人，很快也會成為祂們的信徒。
不過同為信徒，主教和普通信徒是兩碼事的，為了利益最大化，曙光帝國的人當然想要凌駕於當地教廷之上了。
「不可能！」
邦尼維爾這下是真的沒忍住，呵斥道：「爾等胡言亂語，信仰何其不堅，我們的神靈，又怎會全數為爾等指路呢？！」
哪有一來就說自己是所有神的信徒的。
本來以為對方是異域世界的異域神靈庇護，哪知道這人卻說所有神都是他們信仰的對方。
這話讓人萬分難以接受，且邦尼維爾的野心是吞併整顆星球，哪能一來就信任對方的話，把這些人當成大爺供起來的。
除非神祇親自開口，不然邦尼維爾決計不能讓這些人搶走自己的權柄。
阿茲克對她的表現並不驚奇，卻仍舊以居高臨下的態度，想要給邦尼維爾以精神壓力，讓她信服在神靈體系下，自己等人高他們一等的事實。
阿茲克淡淡道：「一切皆是神靈之旨意，不然我們又怎會突然降臨這裡，神靈最傑出的信徒，是吾曙光帝國，我們前來指引你們前行，你有何意義嗎？還是，你妄圖違背神靈之旨意？」
嗡！
這話在邦尼維爾腦中轟然炸開。
作為資深的超級神棍，被阿茲克模稜兩可，甚至顛倒黑白的話給完全佔據了上風。
她能說自己要違背神靈的旨意嗎？
她能反駁對方是接受神靈指引而來嗎？
巨大光門應該不是對方打開的，如果他們掌握這樣橫渡星河的技術，那麼也不會這樣跟自己交流了。
如果不是他們打開的，那麼只能是神靈。
如果是神靈的話，又是哪一位的手筆呢？
雙方都是頂級段位的話術大師，幾句話就摸清了對方的一些底細。
對面應該是沒有異種神靈的。
不然他們這樣直接打著己方神靈的旗子，光明正大的入侵己方，蒼莽星的本土神靈，又怎會沒有絲毫反應呢。
要麼就是對方的神靈強大的能夠鎮壓本土神靈，可這個事實邦尼維爾萬萬不能接受，且概率實在太小。
所以……
對方難道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