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自我印證
所以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原來自己將死的時候，那是連自己也要騙。
在最後的時光里，放下雜念，看看這美麗的世界，然後安靜的死在某個角落裡，這是屬於兩個分身共同的浪漫。
可是抓緊時間放縱一回，亦是心中繞不過的慾望。
如果對方去代替自己追尋那抹浪漫，那麼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為所欲為了，算是分工合作的，將臨死前的願望都實現了。
誰知道大家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想要作弊抓鬮，結果根本無法騙過對方呢。
一臉欠揍的兩個分身合計了一陣，怎麼也沒有得出結果，想要坑騙對方的計倆，又完全被識破。
他們沒有辦法，於是找到了唐川本體來做裁判。
右唐川道：「本體你來吧，不管是抓鬮也好，還是其他什麼方式，你此刻才是最公正的。」
左唐川道：「阿右太無恥了，他也不服我，就由你來做決定吧。」
唐川本體點點頭，他的解決方式也十分的簡單，那便是讓倆人石頭剪刀布，贏了的可以率先做決定。
雖然兩個分身大致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可是石頭剪刀布更趨向於即興發揮，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會出什麼。
這是比較公平的抉擇方式。
阿左阿右點點頭，認同了本體的決策。
他倆對視一眼，而後都開始搓起了手。
「石頭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
倆人把生前遺願，完成了一場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這或許也是唐川自己的浪漫之一。
足足重複了十來遍，才終於決出了勝負。
阿左出了布。
阿右出的是剪刀。
前者的笑容立馬就僵在了臉上，並道：「我要檢舉，他明顯出慢了，這局不算。」
但是阿右哪會給他機會了，哇咔咔的仰天大笑，道：「兄弟，我就先走了，祝你能夠在臨死之前，看到最絢爛的美景。」
他轉頭就跑，並高聲吆喝道：「想要給無量天尊生猴子的跟我來！」
方才那個和他眉來眼去的外星女修士，笑眯眯的跟了化為流光，跟了上去。
唐川本體忍不住說道：「禍不及家人啊，我兄弟已經被我逐出家門了，他惹的事，完全和我無量天尊沒有關係！你們也看出來了，這倆根本和我不是一個意志，在座的各位完全不用搭理他們。」
說著，他在眾人古怪的目光中，又一把拉回來了也跟隨阿右而去的關聯體。
關聯體順勢想倒在了他的懷裡，被唐川後撤半步躲了過去，道：「還要不要點臉了，欠揍是吧？」
別人也就算了，你丫湊什麼熱鬧啊，我本體都撇清關係了，你還轉頭就跟別人跑了。
你是他的下屬，還是我的下屬啊？
關聯體幽怨道：「主人，你就當放我半天假不行嗎？」
唐川本體面無表情，道：「沒得談。」
身旁一直盯著自己出的「布」的阿左，也悠悠的嘆了口氣，收起了僵持在空中的手掌。
他也不免感懷起來，道：「剛才還跟我眉來眼去，現在就要跟阿右跑了，阿中啊，不是弟弟我挑撥，而是這樣兩面三刀的人，是重用不得滴，找個機會把她踹了吧。」
關聯體委屈滿滿，對阿左道：「我能跟您一起走嗎？」
阿左冷哼一聲，一揮衣袖，雙手背在身後，一瞬間就老氣橫秋起來，他看向天邊的雲彩，道：「我要捋一捋這一生，而你連個過客也算不上，剛才不過是逗你玩耍，你覺得我左.無量天尊，會是那樣齷齪骯穢之人嗎？財色慾望，於我如浮雲。」
好一個高人氣態，旁人都一時之間，分不清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了。
他就像一個看穿生死，偵破人生奧秘的山人，驀的展露出絲絲縷縷的出塵氣質。
既然輸掉了放縱的權利，阿左也沒有真正想賴賬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無恥和賴賬只是遊戲紅塵的態度，真正需要擔當的時候，他是不會卻步的。
阿左看向唐川本體，道：「那就由我，去滿足咱們心中那抹浪漫吧。」
唐川點點頭，道：「去吧，心滿意足的死在某個美麗又無人知曉的世界角落。」
阿左啞然一笑，轉身便走，在眾人的目送之中，消失在了天際遠處。
關聯體從消失的身影處收回目光，看向唐川道：「主人，我可能這輩子都搞不懂你了。」
唐川笑呵呵道：「誰讓我深不可測呢。」
一旁的昆恩奧斯特卻似乎有另外的感悟，他道：「這是心境的錘鍊嗎？」
唐川愣了愣，思索片刻，勉強點頭道：「沒那麼玄，但至少也是一次自我印證。」
以這種方式，他不僅順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還可以真正感悟一次生死大恐怖，並且更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阿左和阿右死後，他們在這一天的思想狀態，也會全數傳輸回唐川的腦海里。
看別人的事迹典故，終究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如果是自己「親自」體驗了一次，那將是畢生彌足珍貴的人生感悟。
到目前為止，唐川也不知道自己潛意識的做出這樣的行為，到底單純只是為了順應自己一貫的行事性格，還是潛意識在刻意推動自己心境的錘鍊，以趕上突然激增的戰鬥潛意識，達到某種類似於「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不是單純只有戰鬥能力的莽夫，除了戰鬥，思維空乏。
或許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但是太深入的東西，唐川也早就不去想了。
他看向昆恩奧斯特，道：「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昆恩奧斯特笑了笑，伸手撫摸自己臉上的細微裂紋，道：「在第一層恢復傷勢，然後繼續回到第四層探索那個還未探索完成的遺迹，你多少也應該有所消耗吧，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練功房？榜上前十的人，在練功房也是有特權的。」
唐川點點頭，道：「可以，那一起去看看吧。」
「好！」
兩人浮空而起，諾克頓以及牽著卡努努的關聯體緊隨其後。
唐川在空中轉頭看去，遠處似乎有一道閃耀的光芒。
稍一凝目，便看清的那發光的事物，通往第二層的石碑，早就亮了起來。
看來這次自己不用另闢蹊徑，以及達到了進入第二層的門檻，主神格激發出來的戰鬥潛意識必然居功至偉，但是主神格是自己的，不管是什麼時間段的自己，他能夠任由自己蹬鼻子上臉的罵，那就不會是別人的東西。
所以勉強說一句自己也算是個后發先至的天才，那也並不算過分。
不過唐川很快收回了目光，他此刻並沒有進入第二層的打算。
明天吧。
等明天阿左阿右死在了某處，將這一天的狀態與記憶傳了回來，自己再進入第二層。
順帶可以在練功房找個密室，瞧瞧啟源宇宙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