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就當挫骨揚灰吧

  曆景來墓地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安歌的墳墓已經蕩然無存，連骨灰都被大雨衝刷的無影無蹤。


  “顧小露，你瘋了嗎？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都不肯放過她？”


  “我瘋了？瘋的是你吧，你忘了你父母怎麽死的嗎？我才是你的恩人，沒有我你根本不會有今天！”


  曆景臉上的青筋漲起，努力的想壓製住自己的怒火。


  可是顧小露嘴角的弧度依舊上揚：“曆景，她死了，我要你娶我。”


  曆景抬起頭，眼前的這張臉是如此的相似，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但是說不出口。


  看到他猶豫，顧小露立刻補充道：“你別忘了，顧家是你的恩人，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甚至臉都被毀了，就當彌補，好嗎？”


  “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是放不下你自己的仇人吧？那個賤女人永遠不會回來了，你忘了你父母怎麽死的嗎？你忘了幫你的是誰了嗎？”


  曆景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釋然了，從前安歌把他從火海中背出來，後來顧小露幫助曆氏東山再起。


  “隨便吧。”


  曆景說完就開著車走了，留下身後的顧小露站在大雨中，她的手緩緩撫上臉頰。


  “賤人，你的臉，我用著甚好。”


  ——


  酒吧的角落，男人不斷的灌著自己酒，嘴裏喃喃自語：“就當挫骨揚灰吧，不對，是真的挫骨揚灰了。”


  顧小露找到曆景的時候，他已經喝的爛醉了，胡子拉碴，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你這個瘋子，你給我清醒一點，你怎麽會這麽可悲，一輩子栽在同一個女人的手裏兩次！”


  曆景嘴裏低喃著，眼裏充滿柔情：“你懂什麽？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那場大火裏了，七年前曆家著火，安歌用她黃鸝一樣的嗓子作為代價救了我。”


  可是隨即又眼神狠厲，狠狠的推開顧小露：“可她為什麽要背叛我呢？她活該死，活該挫骨揚灰！”


  “來人，帶曆總回去！”


  他們扶著曆景出了酒吧，等車的時候，曆景突然掙脫保鏢像對麵的巷子瘋了般的跑過去。


  “安歌，我看到你了，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你瘋了嗎？她死了，死了，骨灰都不剩！”


  顧小露使勁的扯住他，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很害怕。


  巷子深處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可是並不是安歌，而是顧離。


  曆景掙脫顧小露，衝上去將顧離抵在牆上：“是不是你把安歌藏起來了，你把她還給我！”


  顧離的眼裏閃過一絲曆景沒有察覺的詫異，可是顧小露看到了。


  “曆景，你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嗎？歌兒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吧，換子宮的手術，供體活下來的幾率本來就很小，她血淋淋的躺在手術台上，子宮都還沒有來得及摘，我都還沒發現她是我的歌兒，她就沒了呼吸。”


  聽他這樣說，曆景的心仿佛被人用繩子緊緊的栓住，那血淋淋的場景就像是在眼前一般。


  “我不信，禍害遺千年，她那種女人，怎麽可能會死？”


  曆景放開顧離，有些站不住，眼神渙散。


  顧小露看著他的樣子，心裏的怒火騰騰的往心頭湧上。


  “顧先生，謝謝你帶來的好消息，那樣的場景，真後悔當時自己打了麻藥沒看見，不然一定大快人心！”


  “你這樣的女人，死了，應該會普天同慶吧。”


  顧離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慢慢走進巷子，顧小露看到，拐彎處的燈光下，突然出現了兩個人的影子，她的心“哢蹬”一下，如果顧離是當時的主刀醫生，那……


  “把曆總扶上車，帶他回去，我有些事處理。”


  看到車子慢慢消失在夜幕中，盡管不情願，她還是撥通了那個男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