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背後的陰謀
字如其人,不就是如此麽?
簡溪甩甩腦袋,現在可不是犯花癡的時候,現在對方在暗處,自己在明處,他這麽做恐怕是有什麽預謀吧,這讓簡溪心髒一沉,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他了如指掌,而自己對對方卻還一無所知。
垂眸沉思著,那又怎麽樣?好歹她也是練家子!
嫌棄的瞥了瞥紙條,再平常不過得問候語,並未署名,簡溪心煩意亂,最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人了,敢做不敢當,算什麽!
簡溪擰著秀眉,憋了一肚子氣。
這無厘頭的事再加上遲翊宸的事令她煩躁不已,隻是現在不管送花的人到底有什麽目的,她都無暇顧及。
目前最主要的……
簡溪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將紙條撕碎,隨即劃開手機,撥通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蘇蘇,你現在有空嗎?”
華燈初上,喧囂的城市隱沒在濃濃夜色當中,車水馬龍的街道,霓虹燈閃爍,卻給人一種莫名的蒼涼感。
初春的風蕭瑟而凜冽,來往的路人紛紛裹緊了呢子大衣,在明明暗暗的燈光下投下一抹影子,倉促而過。
就算是S市最繁華的中央地段,在這個季節,也是格外蒼涼斑駁,卻獨有一處夜夜笙歌,好不熱鬧。
金銘門口的不遠處,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一身保安服隨意耷拉在身上,臉上是與年齡不合的滄桑,他手中拿著一塊麵包,縮著身子不停的咀嚼著,黑色的眼眸精光閃爍,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
他是金銘停車場的保安,幾乎所有的客人都熟識他,大家都叫他六子,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
不一會兒,一輛白色奔馳在金銘門口停下,六子定睛望過去,就見車門被推開,一個禿頂啤酒肚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頸項上戴著金項鏈,大拇指上一枚金色扳指閃閃發光,爆發富的秉性展露無遺。
六子連忙將麵包全部吞下,腳底抹油似的迎了過去。
“哎喲喂,陳老板啊,您可算是來了,我都恭候多時了,這邊特意給你留了車位。”六子諂媚的笑道。
被喚作陳老板的男人不屑的瞥了瞥他,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大手一揮,六子便踮腳一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車鑰匙。
陳老板笑了起來,臉上肥肉縱橫,揶揄道:“六子,幾天不見,你嘴上功夫見漲啊?”
這金銘的常客都知道,六子是出了名的會辦事說話,他接過的人,哪個不是被哄得合不攏嘴,雖然幫人停車不是什麽好活,可幹了這麽久,自然也知道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隨便透透風聲,都能賺不少錢。
六子笑容燦爛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可在陳老板轉身離開後,卻立馬斂住,嫌惡的唾了口口水,嘴裏罵道:“死禿驢!”
過了口癮,手指轉著車鑰匙停車去了,剛拉開車門,就猛地被人拽住了胳膊,力道大到他吃痛的嘶了一聲。
“誰啊?敢拽老子,活得不耐煩了?”六子橫眉豎眼,扭頭看過去,簡溪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便映入眼簾。
“老子?哼,我還孔子呢!跟我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六子臉色陡然一變,誠惶誠恐的跟在了簡溪身後。
夜色晦暗,金銘時不時傳來悠揚的音樂聲,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倏忽一聲痛呼炸響。
六子猛地撞在了牆壁上,一陣震裂的痛感傳遍全身。
“簡警官,簡姐姐,你能不能溫柔點?”六子雙手合十哀求道,麵容痛得有些扭曲,心裏將簡溪詛咒了個遍。
這六子跟簡溪算是無巧不成書,某年某月某天,他撿了別人掉在金銘的鉑金項鏈,好死不死被簡溪給逮了個正著,他隻好還給人家金主,到手的鴿子飛了,卻跟簡溪熟識了,他幫簡溪在金銘辦事,簡溪也就不幹涉他那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但從有簡溪撐腰後,他也算混得風生水起,如今整個停車場都由他一人包攬,光是小費就賺得銀滿缽盆,所以無論怎樣也不能得罪了這位警官姐姐。
簡溪眉間露出一抹不耐煩,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聽好了,我問你的,你必須認認真真,一五一十的告訴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哼,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六子聽得小腿一軟,心尖兒直顫,暗暗想著,該不會前幾天撿了一個錢包的事被簡溪知道了吧?
天知道,他真是撿的啊,如果被帶去警局問話,倒沒什麽,問題要是這錢包的主人找上門了,那可不是小事了!
能進出金銘的,都是些上層社會人士,他一個沒錢沒勢的小人物哪招惹得起?賠錢就算了,要是挨頓打再被金銘開除,他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整個“杯具”!
六子遲疑的望著簡溪,似乎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思忖了一會兒,他咧開嘴粲然一笑,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簡姐姐,不簡妹妹,你這話說得,我哪敢騙你,說吧,有什麽問題,我百分百配合,要是有半句摻假,隨你處置!”
簡溪一聽,秀眉擰成了毛毛蟲,毫不遮掩眼中的厭惡,白了他一眼,問道:“二月二十一那晚是你值班吧?”
“姑奶奶,你這還關心起我值班來了?果然是為人民著想的好警官。”六子一臉驚訝的望向簡溪,而簡溪卻冷冷的腕了他一眼,臉上是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看著他。
四下張望了一番,從包裏拿出一張相片。
相片上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精湛的眉目瀲灩著無限風情,一身紅色及地禮裙,搖曳的裙擺,潔白無暇的肌膚,猶如一條美得不像話的人魚。
“別給我貧嘴,我問你當晚見她沒?”
畫麵上的美人就是範雨瞳。
雖然她很同情範雨瞳,可這幾天下來,她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範雨瞳到底得多喜歡遲翊宸,竟然能用自己的清白來換遲翊宸的感激?
人非聖賢,一般而言,沒誰能做到這麽大的犧牲,更何況,她是赫赫有名的大明星,人際關係網龐大,完全不需要以這麽極端的方式來幫助遲翊宸。
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能在這色彩斑斕的娛樂圈摸爬滾打,攀上如今這個位置,自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做人做事必然是謹慎得不能再謹慎,更別說因為遲翊宸做到這份上。
而且,如果範雨瞳當天真出了什麽事,她首先不是該打110嗎?可事實卻是繆以衡收到陌生電話的通知。
簡溪揣測著,估計這通電話也是範雨瞳派人打的,直到後來繆以衡趕過來才匆匆報警,從冉蘇蘇所提供的信息,這範雨瞳在做筆錄時候似乎有些古怪。
她描述得太詳細了,就是對她性侵男人背後有個什麽樣形狀的胎記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簡溪難以想象,通常,在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之時,都會驚慌失措,哪還有心思顧得上對方的模樣,甚至身體上的胎記?
看似完美無缺,殊不知已經是漏洞百出,光這一點,就讓簡溪對範雨瞳產生了懷疑。
原本,她想打電話告訴遲翊宸自己的想法,可此時此刻,就算她說得天花亂墜,在他那也是別有居心吧?因此她隻有自己來證實。
如果範雨瞳是真的遭到了不測,作為警察,她的責任就是揪出罪魁禍首,還她一個公道,也以免更多的女孩受傷。
六子眼珠子提溜轉了好幾圈,畫麵上得女人似乎見過,可卻有點記不起來了。
“喂,我說你見過沒?”簡溪有些坐不住氣了,拽著六子的衣袖焦灼的問他。
六子沒有說話,撐著額頭,仔細回想著。
簡溪見他這幅模樣,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吼道:“問你話呢!見了就是見了,沒見就是沒見,半天不說話你啞巴了?”
六子聞言,心中一懼,撇嘴望向簡溪不耐煩的臉,戰戰兢兢的回她:“好像有點印象,可這一時半會兒,我記不起來了……”
簡溪看了看他,雙手垂落下來,這麽沒頭沒腦的查,恐怕很難查出什麽東西吧,就是六子這邊也不確定那晚的狀況,這樣想來,簡溪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抬眸,灼灼目光看向六子,期待他可以吐露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六子心裏卻不怎麽想,眼下他隻期盼能夠溜之大吉,簡溪簡直就是他命中克星,他是能躲都遠就躲多遠,可她哪裏肯這麽放過他,死死盯著他,威脅道:“你今晚要是想不起來,就別想走了!如果讓我知道你瞞著我什麽,嗬,我絕壁讓你哭的很有節奏感!”
“我哪敢瞞著姑奶奶您!”六子一陣恐慌,立馬軟著聲音討好道,可心裏卻對簡溪恨得牙癢癢。
哭的很有節奏感?怎麽,感情還給他配音樂啊?這女人這麽凶殘以後哪有人敢要?就不會學著溫婉淑女點麽?咦?等等,六子沉思了一會兒,這簡溪好像有人要,對方還是個大人物,可這是誰說的來著?他記得當時聽到簡溪二字還刻意注意了一下。
六子絞盡腦汁的回想著,看看簡溪又看看畫麵上的女人,手掌一拍,驚呼道:“對,就是她!簡警官,我想起來了!”
黑夜拖曳著風的聲音,停車場入口處不時進入一輛豪車,而方才窸窸窣窣的聲音卻已經恢複了一片寂靜。
簡溪將相片放進包裏,皺著眉,眼底閃爍著驚詫的神色。
初春的風似是刀刃,吹得人生疼,簡溪摟緊了身子,腦海中回蕩著六子的話。
“對,是她!簡警官,我想起來了!”
“說!”
“就是二月二十一那晚,在金銘停車場。”
“怎麽回事?她幹了什麽,和誰在一塊,喝多了嗎?”
“貌似和她經紀人在車裏,很生氣的說著些什麽,當時沒喝酒,後來她下車,就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交頭接耳了一陣,我隻聽見幾句,好像是交代那男人辦什麽事,事成了少不了他好處,要是不成就讓他滾蛋,還說不會讓簡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