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缺一縷陽氣
靠得住的倆人都不肯幫忙，林立自然是不放心讓白紫芫去的，鬧不好，一言不合就來個大開殺戒，小事還沒解決妥當大事便又接踵而至了。
於是他隻能親自前往，背著滿衣襟的夜色，來到喧嘩落幕的勃天盛酒店。
峰會告終，酒店又重新開門做生意，熙來攘往的場麵，似乎並未因為閉門半月而對生意造成影響。
迎人送客的還是三天前那撥保安，遠遠地看到那顆熟悉的光頭，保安隊長便迎了上來，殷勤點煙：“林少爺，要來我們酒店下榻？”
“之前沒住這兒，現在也懶得換地方了，過來找個人。”林立倒是沒拒絕對方遞到嘴邊的印象雲煙，畢竟恰好有煩心事，煙霧繚繞能否解憂不好說，反正砸吧兩口能舒服點。
“林公子找的人叫什麽名兒，我去給您查查，不勞您親自過問。”
保安隊長熱情得過分，當日林立在廳中大放異彩，他可是靠得很近觀賞到了，加上後者與那位陽小姐的親密關係，恐怕老板來了也得笑臉相迎唯恐照顧不周。
“曹純。”
林立說道，有方便可行自然走方便之門比較方便。
保安隊長招呼幾句便一溜煙兒鑽進酒店，在前台邊站了會兒，又跑到剛進門的林立麵前，笑嗬嗬道：“已經問到了，林公子要找的人住在六樓的定遠侯府。”
林立眉頭微挑，然後點頭致意，到垃圾桶旁滅了煙蒂，進電梯徑直朝六樓去。
勃天盛立足於京都，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在套房名字上頗有講究，沒敢趴在朝廷腳下開設什麽帝王套房總統套房，豪華套房之上的檔次，是侯爵府套房，侯爵府再往上，便是王府。
六樓電梯門開，左右是雙開的回廊，從底下朝上望，這一層並沒有如何奇特的地方，身入此間才能看到，回廊內部遠非尋常可見的樓層格局能夠比擬。
雙飛燕的假屋簷以外，重重房間整齊排布，勃天盛酒店竟是在六樓開出了七八間庭院，不比真正的古代侯爵府邸，但放在酒店行業內，也是打破了建築常規出奇製勝的創意了。
電梯左側第一處侯府叫清幽侯，緊挨著的，就是林立要找的定遠侯府。
院子內有兩名黑衣黑褲黑眼鏡的保鏢專門把守，林立站在齊腰高的院牆外，提高了聲音問道：“江南蘇城的曹純曹公子，是住在這裏麽？”
“你是誰？”
兩名黑衣保鏢顯然第一天峰會沒入場，並不認得眼前的光頭，有些警惕。
“照這反應，那應該就是了。”
林立翻身入院牆，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兩記手刀敲暈兩個看門的家夥，然後推門進入正房。
寬敞。
林立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寬敞，大門正對著的是一處大廳，大廳兩側的小門通往的房間，想必才是休息就寢的臥房。
大廳中有兩名老者在下棋，林立過去瞅了會兒，料定這是倆臭棋簍子，即使在他這種粗通圍棋、甚至棋力還不及林震天的人看來，兩個老頭手底下黑白子來來回回間，也是顯而易見的昏招不斷。
不過這倆人的實力倒是不錯，一個化神中期一個化神後期，前三天都沒出現在酒店裏，不知是曹家從哪座山裏請來的老怪物留作重頭戲的後手。
“曹公子在哪兒呢？”他問道，沒有半點繼續觀棋的期待。
倆人都不搭理他，各自抱著苦思冥想的模樣，一個被逼入了絕路，一個盯著棋盤在琢磨，如果對手度過這次危機，下一手該怎麽走。
林立癟了癟嘴，既然不肯說，那就自己找唄，反正左右隻有兩道門，一邊一邊地看過來便是。
兩名老者依舊自顧自沉浸於黑白雙子之上，並未加以阻攔，於是林立順順利利踢爛了左邊那扇房門，入眼是一片賊香豔的畫麵。
“我靠！城裏人這麽會玩兒？”
林立忍不住驚歎出聲。
聽說過雙飛三飛，十幾條不著寸縷的身子糾纏交裹的場麵，他是聞所未聞。
眼前唯一的男人想必便是曹純了，有些對不起這個名字，看來一點兒也不純。皮囊倒是不錯，按現代人的說法，長相六分到七分之間，身材勻稱有肌肉，大概是富婆們最喜歡的麵首類型。
第一時間林立本來以為這家夥陽剛超乎常人，才敢十幾個女人一起玩，其中誘人曼妙的身段各種皆有，要麽頎瘦高挑、要麽豐腴飽滿、再要麽就是兩者兼備既高瘦又豐滿，恐怕除了少室山後那些坐忘的高僧，任何一個男人扔進這樣的女人堆裏，都會難以自持最後耗盡精元爬著出來，或者索性倒在那白花花的肚皮上一睡不醒，力盡人亡做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可林立眼睛正好瞄到了十數具香豔肉身下，曹純那隻顯然鬥誌不太高昂的小老弟。
“敢情是個不能人道的貨色，可惜了這一夜千金的許多尤物。”林立嗤笑道。
其實不難理解，做不了那事兒的男人，不見得都對女人沒興趣，反而可能因此催生出某種特殊的心理，比正常男人還尤其鍾情於美色，譬如古時候有些大太監，帷帳裏不僅豢養著唇紅齒白的小兔哥，嬌身美妾也並不少於或地位尊崇或大權在握的王公大臣。
“林大少這麽隨便闖人住處，不好吧？”
曹純翻身將一個女人坐在身下，臉色略顯陰沉，床笫雲雨之事被人撞破，還讓人瞧見難言之隱的秘密，心情自然不會愉悅。
林立絲毫沒有擾人春夢的愧疚覺悟，大大咧咧笑道：“我就是來跟你說個事兒，說完就走，耽誤不了幾分鍾。”
“說。”
曹純熟稔老手地揉捏著旁邊女人的軟肉，對眼前的光頭並不像別人那般客氣，外麵大廳坐的兩個老頭就是他的底氣。
林立懶得磨嘰計較，直入話題，道：“雁南城來的周清竹，你離她遠點，這個麵子曹少爺給是不給？”
啪地一聲脆響，曹純的巴掌拍在嬌嫩渾圓那團軟肉上，大概是這句話惹他生氣了，表情更加陰鬱幾分，道：“林公子少年英雄，我羨慕也佩服，但我勸你還是不要亂管閑事。”
林立彎起嘴唇，笑得格外的陽光和煦：“你就不怕我弄死你？”
曹純說道：“當然怕，我對你天師府小師叔的身份心存敬畏，但外麵兩位無人林的老先生，就不見得有多尊重龍虎山了。”
林立眼皮一跳，無人林，好熟悉的字眼。
青丘百獸坪，身為寄托人參與靈契決鬥獲得全勝戰績那位灰衣老修，斷舍離，便是來自無人林，含金量十足的渡劫強者，彼時雖然將境界壓製到化神，卻仍能睥睨各大山門的高手。
林立心算過很多遍，那時候已經能重傷戰勝赫連留雷的自己，倘若對上當時壓低境界的斷舍離，勝負麵最準確隻有三七開，斷舍離占七成勝算。
那麽無人林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林立至今不曉得無人林究竟是個地名還是個組織，大約如同潛影宗一般神秘，是真正不受道門統禦的稀罕存在。
不知不覺，下棋的兩個老頭悄無聲息已經站在林立身後，一個幹瘦如柴，一個體形佝僂稍微駝背，隻聽那駝背的化神後期緩聲老氣地提醒道：“曹少爺先天缺了一味陽氣，其餘方麵皆無缺陷，唯獨交合之事不能行為，小朋友，你看到這個秘密不是好事。”
五米多寬的大軟床上，曹純眼含一片陰霾站起身來：“做了他！”
不駝背的瘦老頭對年輕人命令的口吻並不顯得抵觸，隻是和善說道：“曹家少爺，此事若能善了是為最好，動手殺人為下下策。”
曹純閉目片刻然後睜開，眼神不太舒服，但也十分清楚老者那番話裏別樣的意味，沒想到林立的實力比自己高估的還要高出幾分，讓無人林的兩位聯手動粗都還忌憚。他問道：“周清竹說的心上人就是你？如果是的話，以後我跟她相見不相識。”
他做出了退讓，同樣，這也是他最大的妥協，如若林立跟周清竹早一步埋好了線，他沒必要自討無趣又得罪一個不好得罪的人，但倘若林立跟周清竹並沒有那層關係，純粹吃多了出來管閑事發揚正義感，那就兩說了。
老頭言外之意隻有棘手二字，可聽不出不敢一戰的意思。
“走，再戰。”
駝背老頭對幹瘦老頭招呼道，倆人轉身慢悠悠往棋桌處走回去。事態發展到此，隻需要林立點頭說個“是”字兒就皆大歡喜了，一場架眼看著不可能打起來，再杵在那兒也是瞎耽誤功夫，不如多殺幾子實在。
“嗯，輪到我了，我已經想好殺招，你這盤妥妥要敗在老夫手下。”
“放屁！明明剛才就是你落的子，現在該老子出招了！”
“你個老小子想耍無賴？”
“是哪個老王八蛋耍無賴你自己清楚！”
林立在十幾個不穿衣服的女人注視下，動手解掉袖口的紐子，一點一點挽起白襯衫的衣袖，典型一副準備幹架的姿態，冷冷道：“我和周清竹什麽關係，輪不著你來問，反正輕言細語的跟你說了，現在我就問你，臉我給你了，你要不要？”
剛回到棋桌旁的無人林老修士同時將住身體，屁股都還沒來得及坐在榻上，轉眼，互相從彼此的老臉上瞧見了幾分無奈顏色。
“說我給臉不要臉？”
曹純獰笑間忍不住泛著得意，朝屋外喊道：“兩位，話你們也聽到了，我給他臉他不要，倒過來問我要不要，這可不能怨我不聽您二位的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