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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大少出門

  男人長胡子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大多數還在青春期十來歲的時候,嘴上就開始冒色,終生不見胡須的,要麽是沒了種兒的閹人,要麽是麵白無須的大福氣之麵相。


  林立早早地踏入修道旅途,在域外進境又極快,到長胡子的年紀之前就成了化神期,容貌定格生長緩慢,到了渡劫期更有八百載壽數,胡子更沒機會往外冒了。如果不是回地球時境界跌得那麽慘重,今年二十五歲也仍舊不是胡須出頭之日。


  然而對於一位父親而言,親手盤大的孩子嘴上開始長毛,那便象征著娃娃真的大了,從男孩成了男人。


  另一邊,沉寂半月之久的林大少,終於肯走出別墅的院子,站到了世人麵前。


  他驅車進了林氏集團的萬都中心大樓,幾分鍾後,萬都中心私人停機坪裏,一輛直升飛機轉著螺旋槳升空,往正南方去。與此同時萬都中心第二高的樓層,拍板已久的指令連番下達,宋城的鄧家鄒家遙相呼應。


  沈家低調的別院裏,沈慈老爺子遙遙望著那斑點般渺小的飛機向南飛駛,鐫刻著人生閱曆的皺紋平淡,臉上並無波瀾。他身旁有位老人坐著輪椅,看樣貌比他年紀更大,且老態有幾分神似,說道:“懸在殷家腦袋上的刀,這就要落下了。”


  沈慈這才開口,回應道:“商城那邊,家族的布局已經穩定多年,大哥擔心殷家大樹倒塌,商場格局影響到官場生態,這無可厚非,不過插手還是不合適。”


  輪椅上的老人說道:“二弟也說殷家是顆大樹了,但凡樹大,底下總是盤根錯節的,幾百年數代人的經營,一旦連根拔起,官場上的風波不好平息,民間那些本來就複雜的網絡,一樣免不了動蕩。”


  沈慈說道:“殷家在商城,之於家族便是林家在唐城的分量,他們本該是朋友,可十五年前的恩怨,他們注定隻能是夙敵。”


  “勸不了和?”


  “小林比老林脾氣更怪,耳根子也出奇的硬。”


  “那麽照二弟的意思,我們弟兄倆也要在背後交鋒一番了?”輪椅上的老人問道,他已經十分年邁,但看起來,還有年輕時候爭強好勝的餘力。


  沈慈說道:“我如果說林立一個人,比殷家整個家族還值得指望,大哥必然是不信的,所以我從沒打算勸商城的沈家人倒戈,隻是兩不相幫,大哥以為如何?”


  輪椅上的老人笑道:“養丹廬一脈的單傳,這個身份的確夠分量,這才有他在京都做了大孽,卻至今不見麻煩上門的詭譎。可是僅憑這個,二弟的判斷豈非草率了些?我認為你高估過多。”


  沈慈畢竟年事也高,幾分鍾便站得累了,在身後的椅子坐下來,認真說道:“我投在他身上的信任,起初就不是圖他天師府的地位,也沒有青丘那位妖帝的原因,純粹是看中了這個年輕人。”


  “憑什麽?”輪椅上的老人問道,當然沒有什麽激動的情緒,隻是個淡定的疑問句。


  “憑我看人的眼光,他最早看著跟那個年齡段的別的年輕人並無兩樣,可越到後麵,我發現我越不能了解他。小時候見到龍虎山以前那位天師,就是這種從普通尋常到高深莫測的兩種感覺。”


  輪椅老人說道:“我也有看人的眼光,還比你老辣幾年,你既然有勸服我的想法,那你的底牌是什麽?夠不夠,我摒棄自己的眼光去相信你?”


  沈慈一對昏花的老眼不多麽深邃,相反,裏麵的光芒一直很簡單,仿佛沒有過多的思慮,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他從來不覺得今天的說服工作,會是難以完成的。


  自信,才會從容。


  老人轉過頭看著更老的兄長,說道:“底牌就是,他的醫術很高,高過南海妙善齋和藥王穀的孫家。”


  輪椅上那位老人神情頓時一怔。


  “你如何篤定?”


  “不如何篤定,大哥有空可以找鎣山林家別墅裏那些人的簡單資料看看,看他們現在跟五年前,容貌上有什麽差別。”


  ……


  ……


  殷家慌得一匹。


  雖然現在他們的生意和人身安全似乎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傍晚時分,據說林家的直升機落在百盛大樓的樓頂,接著從一樓出來個很帥氣的年輕人,穿著普普通通的短袖牛仔褲和阿瑪尼皮鞋,殷家的人更慌了。


  “四麵楚歌啊!”


  殷南庚依舊坐在那張價值昂貴的紅木餐桌正席,右手邊是兩個女兒和兒子還有一個女婿,左手邊原本七八個人密密麻麻,如今卻隻剩兩個,都是侄女。


  事實上這並不是今天才有的景象,已經維持了有些時日,那些侄兒倒還沒有砸鍋賣鐵,隻是見異思遷的舉動明顯得刺眼,都在與商城另外幾個大家族親密接觸,大概是眼看大廈將傾,謀劃著給自己準備後路。


  殷南庚其實沒因此過於憤懣或鬱悶,早可預見的淒涼罷了,人性向來如此,何況那幾個本就不成器偏偏能力撐不起野心的廢柴侄子?


  他看著女婿,問起這些天已經問了不下十遍的問題:“你為什麽要把雁南城那女娃交出去?”


  殷傲時至今日仍然口風不改,苦澀道:“林立是個油鹽不進的人,錢他不缺,美女他更不缺,能把子建換回來的,除了周清竹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籌碼。”


  殷南庚歎了聲氣,他自然不信當年意氣風發的小閻羅,人到中年竟會蠢至如此地步,可一席話天衣無縫,找不出指摘的地方。


  親兒子在他眼中當然尤為重要,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解掉當時的燃眉之急,拿雁南城的女娃子換回自己的幺兒,在那個當口是最佳策略,老人也並未覺得哪裏不妥。可周清竹脫手,殷家就再沒有與林家爭長短的機會了。


  “那就再把那個女人抓回來不就是了?”殷子建略惱火的說道。


  飛揚跋扈不代表沒良心,他其實很愛自己的家庭,用自己換走了威脅林家的東西,到現在他都還滿心愧疚,且恨極了林立。無可避免的還有懊悔,當初幹嘛要去元城找鄧雪絨呢,紅顏禍水,落到林立手裏這禍闖得可不是一般的大發。


  殷傲拍了怕小舅子的肩膀,說道:“沒那麽簡單了子建,我們把那姑娘交出去以後,就被林家的人暗中嚴密保護起來了,還得到了天師府的警告,雖然不曉得天師府為什麽插手凡人的事,但那姑娘肯定是動不得,惹毛了龍虎山,怕等不到林家動手殷家就先垮了。”


  那天飛進殷家大院的蟠龍矛很多人都看見了,矛尖戳著的布條上【下不為例】四個大字筆鋒銳利,任誰也看得出龍虎山沒在開玩笑,何況龍虎山從來不跟誰開玩笑。


  非得摸老虎屁股,那就是找吞。


  殷子脩附和道:“我也想過讓傲哥再從姓周那小姑娘身上想辦法,但是不行,從我們放她走以後,她其實到現在都沒見過林立,甚至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誰,林立好像故意對她避而不見,這樣的人,就算我們冒著犯龍虎山忌諱的風險,到最後時刻,也未必能有讓林立鬆口的價值。”


  殷南庚咬了咬假牙,看向二女兒殷子衡:“我們就這麽等死?”


  殷子衡還是那般對父親也不客氣,直言道:“一開始我們就在等死,今時今日的林家,表麵上不過是個市值百億的大型企業,實際上呢?連齊城楚家或者京城沐家的部分人,都是他林立的擁躉,殷家縱使有百年底蘊,又如何有實力去與林家父子兩個人鬥?蒼天饒過誰啊?”


  她說著輕歎起來,眼下殷家的處境,不正是十五年前林家孤立無援的翻版嗎?

  “我們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趁著林家逐個擊破的手段還沒放開,趕緊去找當年的盟友聯手,要麽,就直接向林氏父子臣服。”


  “不行!”


  殷子建第一個站起來反對,殷家是商城的絕對貴族,成為林家的附庸,那簡直是開星際玩笑。


  然而他也是唯一一個站起來的,明眼人都知道,二姐殷子衡的話客觀得不能再客觀,也是目前僅有的妥善之舉。


  殷子脩不掩飾對這個弟弟的厭惡,但還是繼續說道:“林家再如何勢大,最終的目的也頂多吞掉殷家而不可能毀滅,如果我們不找另外兩家聯手,最後輸了同樣是個俯首稱臣的結果,與其被他的手段鷹犬咬到七零八落,不如主動求個完整。”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二姐,你可真沒骨氣!”殷子建怒不可遏,聲音高出了幾個八度吼道。


  “住口。”


  殷家家主頭一回在女兒與兒子的爭執中選擇了回護前者,兩條花白眉毛狠狠皺著,滿臉些著苦大仇深,如此苦思了幾秒,傳出疲累的話音:“殷家有尊嚴,不能到我這一輩改了姓,也不會去求人。林家小子真想做這混江龍,那老夫就傾家蕩產陪他過兩招,他占盡天時咱家也占著地利,不見得林家就穩勝無誤,這樣興師動眾,且看看他能撐多久!”


  次女殷子衡幽幽搖了搖頭,心中輕歎。


  正席上的殷南庚卻冷不丁咳嗽起來,捂著胸口咳得很厲害,幾下便咳出一灘血噴到桌子上,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一閉眼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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