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海鮮燒麥
重磅新聞！
晏無機床上藏的那名失魂女子，林立料想她的來曆一定不簡單，否則哪至於害晏無機這等天才遁出師門。隻是沒想到，那竟然是玉虛宮聖女，並且是昆侖掌門的女兒，這背景，可大得有點離譜了。
多大仇多大恨，才敢將聖女傷到幾乎殞命來陷害同門？
“典首座，晏無機的事，您知道幾成？”
“昆侖山自家將家醜藏得很深，眼下道門還隻是極少數人知道晏無機被逐出師門，天師府也不好深究，我所獲悉的，距離真相恐怕一成不足。”
“可否詳細知會？”
“您的身份，自然是有權過問這些事的。”典雲獅說道。
稍後他便從戚科院的卷宗樓裏調出了昆侖山的雜事薄，翻到最後嶄新的一頁，將上麵的文字原原本本念給了電話這端的人聽。
事情發生在大約半個月前，確切說，記載是從那時候開篇的，前事不詳，隻知那夜鳳棲聖女突然受了重傷，與她同處的不是別人，正是素來親密的晏無機。
聖女傷勢極深，三魂七魄失去過半，僅存的兩魂三魄亦有殘缺，且泥丸宮神台崩毀，神仙難救。
而她神識靈海受到的攻擊，為昆侖山至高秘典涅槃經中的灼魂法術，經過秘法驗明，確定出自晏無機之手。
玉虛宮掌門勃然大怒，不及拷問論罪，叛徒晏無機便先行逃離了宗門，還帶走了鳳棲聖女半死的軀體，當夜昆侖山頂星火明如永晝，天降隕火，渡劫巔峰強者含恨動了殺招，卻仍未能從山林間找到被誅殺的晏無機，和那具被擄走的聖女的軀體。
此事之後嚴密封鎖了消息，所以並沒有大肆傳遍道門，但昆侖山私底下已經派出門人追殺，甚至請動了無人林神國六殺。
“這事兒……”
林立聽完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琢磨之餘說道：“難道昆侖山自己就半點不覺得蹊蹺？就算晏無機包藏禍心已久，就不會計劃周詳些，或者殺完人就跑，傻嗬嗬在那兒等著人捉賊又拿贓？”
典雲獅回道：“卷宗有的不過全局的一角，無法揣摩出有意義的端倪，興許昆侖山有他們的道理，或是晏無機情急之下一時難以自持才動了毒手。可想來確實古怪，晏無機自幼上山入門，與鳳棲聖女舊有情誼，大概也相互傾心，所以前些時間剛結成道侶。”
林立想著在小屋裏晏無機看那位姑娘的眼神，原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結成道侶倒也順理成章，身份上並無過高的差距，想來應該也沒受到玉虛宮掌門及以下的反對。
那就更有問題了，從情感上，他比較願意相信晏無機讓有心人算計的說法。
“小師叔於何處見到晏無機的？”
典雲獅老話重提。
林立想了想，說道：“青丘一別後，五年時間，我從未再見過昆侖晏無機。”
典雲獅不禁怔神，他一聽便明白，小師叔這是打算站邊了，即使不相幫至少也有意包庇，不過想想，站到被定為叛徒的弱勢方背對強勢的玉虛宮，這種看似不明智的舉動，本來就像是這位喜歡走小路的小師叔做的事。
他隻好給予善意提醒：“若小師叔與晏無機有舊，那麽對周遭人事還是謹防著些，昆侖山勢必不會錯過跟他有關聯的線索。”
林立笑道：“他們查破大天也查不到我身上來的。”
他跟晏無機有個屁的舊交情，白帝城外獨獨見過一麵，若非今天遇上，他想都想不起還有這麽號人，昆侖山除非精力過剩沒處發泄，要麽腦子進水了，才能想到從他這兒找突破口。
……
……
快艇衝破海上仿佛很近其實很長的距離，停渡在了港口上。
向沛城首富的船工道過謝，林立帶著駕駛員小哥踏進這座空氣裏都隱隱有股鹹味的城池，人氣很旺，雖然繁華程度略遜於雁南城，但靠海吃海，遼東城同樣躋身為一線城市，海濱特色與雁南城屬於不太鮮明的兩種別致。
在酒店裏落榻，半夜，林立站在陽台遙望著海麵的那方。
提出地球是圓形的偉人真的很有智慧，就像此刻，他的眼光再利，哪怕能穿破雲層看清天上的飛機，也看不到那個方向的那座著名的島嶼。
海天相接處是一條平整的直線，所以寬廣的汪洋像極了一麵鏡子，那麽那條直線又應該稱作分割線，把鏡子內外的虛實景象完美割開。
水裏倒影著明朗璀璨的星鬥，幽寂漆黑間顯得無比的深邃，於是林立才切身感受到，為什麽會有人說出那樣一句話：海是倒過來的天。
海到底有多深呢？
林立問了自己這個問題，然後被自己給難住了，深居西北內陸的他，盡管幼年愛好涉獵極其廣泛，可惜並沒有深海潛水這種項目。
“少爺您要出去嗎？”
“嗯。”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早些睡，聽說遼東城的海鮮燒麥別有風味，明天早飯的時候別錯過了，古林齋那些客人可是最恨插隊的。”
“好的，我明天爭取第一個去排隊！”
林立獨自離開了酒店，深夜的街上並不寂寞，許多泡完夜店的都市男女，這個時候才剛剛收拾夜生活回家，而街邊的大排檔裏，更多的人在喝著夜啤酒吃著小燒烤，神情緊張又興奮地盯著投影幕上轉播的足球比賽。
他沒有加入兩類夜晚活動中的哪一種，順著吹拂海風的大街，徑直朝海灘走去。
——他想試試大海到底有多深。
到了海灘邊緣，林立先是脫掉鞋，然後脫衣服脫褲子，最後隻給自己留了條小平角，緩步走向海中央，直至海水漫過頭頂徹底沒了他的人影。
漲潮的時間沙灘上少有人閑逛，所以這一幕並沒有旁觀者，否則很快會引起轟動，繼而招來警察勸他不要想不開，人生的路還很長，賭球害人遠離世界杯。
不帶任何潛水裝備，林立向下遊到海底五百米左右，珊瑚礁很漂亮，魚群也很多姿多彩，因為是晚上，不像電視裏播放的那些畫麵，但也透著另一種魔幻綺麗的美。
他在水底盤坐整夜，沒有修煉，海底的靈氣並不是他想象中那麽純粹充沛，至少五百米這個深度沒有比岸上強到哪裏去，實際還有所不如。
約莫淩晨六點鍾，他從水裏走上沙灘，赤身赤腳，用火法將身體烘幹後滿身都是鹽粒兒，再穿衣服膈應得很不舒服。
古林齋前，駕駛員小哥果然起了個大早，排在隊伍的前端，林立便到旁邊的座位上去等，十來分鍾後便見小哥提著遠近馳名的早餐喜洋洋朝他走過來：“少爺，看著就有食欲，咱們趕緊回酒店趁熱吃吧！”
古林齋的早飯味道確實不錯，招牌的海鮮燒麥更是吃不夠，於是已經辟穀的林立吃幹抹淨後說道：“我的胃口大，明天分量買多些。”
“好嘞！”
小哥勁頭十足地答應下來，似乎對伺候這位年齡差不多的少爺很是熱衷。
接著便是悠閑到有些枯燥的一天，林立什麽也沒幹，就蹲在酒店房間裏看電視，小哥上午到城裏給家人帶特產和禮物，下午也無事可做，短短地補完覺便也跟著自家少爺蹲在了地毯上看起演員陣容五個億特效陣容五毛錢的仙俠劇。
興許看著看著忽然想起，自己旁邊就坐著個修仙的高人，便頓時變得興致滿滿。
“少爺，您真能飛麽？跟這些人一樣踩著劍就飛？”
“少爺我不使劍，所以不會飛。”
“唉，怎麽不使劍呢，飛在天上多帥啊！”片刻的遺憾，小哥又問道：“少爺，那您肯定有坐騎吧？是不是很拉風很牛比的那種飛禽妖獸？能不能讓我看看？照片也行啊！”
林立滿麵索然：“地球上牛比的妖怪都講人權，哪能讓你想騎就騎，以前倒是收過一匹坐騎，不過也不會飛。”
驀地想到白紫芫，九尾天狐青丘公主，這個坐騎來頭倒是牛比得不行，都敢跟自己甩臉子了，可惜到現在也還沒騎過。
無趣的日子持續到半夜，小哥困得不行，明兒還得繼續早起，吸取經驗早早地放下手機睡了，林立再度一個人走出酒店，穿過大街來到沙灘上，脫光衣褲然後投海。
這次他比昨晚在海底走得更遠，於是也潛得更深，八百五十米左右，水壓重了十倍不止。
依舊是盤坐一整夜，淩晨六點上岸返回酒店洗澡，之後與小哥吃早餐看電視，生活比無風時的海麵還平靜，但比海水沒味。
傍晚時分，房間裏來了客人，是夷陵六怪。
散修們可不都有直升機全程相送的待遇，要麽坐車，較慘的純憑腳力，從商城奔赴幾千裏趕來遼東城，夷陵六怪屬於來得最早的一撥。
“你交代的我們幫你辦了，可你結果耍了我們。”六怪裏的獨眼龍老大表情很難看，消息再閉塞，他們也該收到近來道門盛行的那條消息了。
原本他們想從林立手上拿到《太平經》，所以才願意幫林立解決商州城的疑難，但現在修士們誰人不知，張角石墓裏的寶貝仍然還被不當人的北海劍宗那群王八蛋掌握著，他們以及潛入唐城的上千散修，等於被北海劍宗當猴耍了一遍，又自取其辱的被林立擺了一道。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性，何況夷陵六怪本就並非善男信女，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