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鼓勵郎君要進擊
第二天一早,大馬哥挑了大半擔粗粗加工過,脫了殼的糙米過來。
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放下擔子,道;“這裏有102斤,我算100斤,36銅十斤行不?”
因為不用擔到鎮上,這個價錢在村裏也很正常。
薑儀抓去一把米看了看,隻見顆粒飽滿,成色也還可以,在糙米中算一般般了。
有了這些米,就不用再吃難以下咽的糠,度過這個冬天應該沒問題了。
她放下米拍了拍手站起來,笑道;“我現在手裏沒錢了,大馬哥幫我把魚一起挑到鎮上,我再給多你10銅,好不好?”
“那自然沒問題,反正現在是農閑時節,我也沒什麽事。”大馬哥爽朗的笑笑,幫忙把米一起倒入米缸。
然後大家一起動手,把魚幹仔細放進籮筐裏,壘得滿滿的,大概裝了八十斤便裝不下了。
步儒另外又找來一擔籮筐,把剩下的魚幹和泥鰍幹一起裝好。
因為最近幾天天氣都不錯,冬陽暖融融的,這幾天兩人抓的泥鰍曬幹了,拿在手裏大概也有二十多斤,可換不少的錢呢。
準備就緒,薑臻依然去低窪地挖泥鰍,順便守家。
三人則上路,往林風鎮走去。
去鎮上的路挺好走的,三米寬的泥土路夾雜著特意鋪上去的碎石,經過長年累月的時間,被踏得結結實實的,並無一點泥濘,而且一路平坦,別說陡坡,就是小坡也沒幾個。
到了鎮上,很容易就找到鎮上最大的林風酒家。
陳掌櫃檢查了一下,發現質量比之前的還好些,畢竟是多曬了兩天,所以很爽快的以說好的價錢,12銅一斤收了。
把魚幹全部過稱,除去籮筐,居然淨重98斤,得1176銅。
接著他又看了看泥鰍幹,除了稍嫌不夠幹,大體上還是比較滿意的,最後還是以20銅一斤的價格收了,一共有29斤,得580銅。
全部加起來1756銅,陳掌櫃給了一兩銀子、七貫六吊錢,多給了四銅。
拿到錢,三人都頗為激動。
按照對比,一千銅等於後世八百塊左右,這裏大約也不過是一千多塊而已。
但後世是商業社會,而現在是小農商品社會,也就是說,現在的大部分人家裏都能自產自銷。
很多人一年到頭不買肉吃,米不用買,菜不用買,除了換季偶爾添置一兩件衣服,可以說除了買些生活必須品,如鹽什麽的極少用到錢。
按照現在農村裏一般的消費,一兩銀子夠普通一家大小五口兩個月用度了。
要是再省點,又恰好不用添置什麽的話,可以用三四個月,甚至可以用半年都不稀奇。
拿了錢,三人一起找到了一家小麵館,一人點了一大碗麵。
趁麵還沒上來,薑儀便對大馬哥算了算,糙米是36銅十斤,一百斤就是360銅,加10銅的挑工,因為之前付了二百定金,現在給剩下的就行,於是當場點了170銅給大馬哥。
這些數她心裏早就計算好,但是對於沒有讀過書的大馬哥,還是仔細算給他聽比較好。
“不用這麽多,給多了給多了,你們還請我吃了碗麵呢。”
薑儀噗嗤的笑了,道;“你就拿著吧,這幾天你對我們幫助這麽多,請你吃個麵而已,算不得什麽。”
大馬哥還想說什麽,覺得最少也應該把10銅挑工費推回去。
平時幫村裏別人挑東西道鎮上也是10銅一趟,但這個步儒是自己發小啊。
但想了想,若10銅也推來推去,實在不好看,以後有什麽能幫忙的,自己多多幫忙就是了,想到這裏,便坦然把錢收下。
步儒和薑儀不知道大馬哥的這點小糾結,愉快的聊著天。
很快麵就上桌來了,一大碗麵,上麵泛著油花,撒著蔥花,還有兩片肉,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步儒拿去筷子,首先夾了塊肉放到薑儀的碗中。
“儒哥兒,一會我們去買書吧,你需要什麽書?”薑儀幸福的吃著肉,邊吃邊說。
這是一早就答應過他的,再說書中自有黃金屋,要想過好日子,財權都不可少,這承載了她一半的夢想。
錢自己能努力賺,權的話,隻能靠小相公去獲取了,比較這是古代,女子無法上考場。
步儒放下筷子,認真的道;“我十一歲開始入私塾,上學兩年多的時間,除了三百千之外,《弟子規》《教學良規》《幼學瓊林》《千家詩》等也讀過,後來沒去上學了,就自己學過兩年,雖無師長教導,沒有什麽長進,但也沒有落下多少。前天我去問過村裏的私塾先生,他說我若要繼續求學,可以讀四書了。”
能說得那麽清楚,可見他也的確是喜歡讀書,讀書有關的事都沒放下。
薑儀笑嘻嘻的道;“那我們就去買四書吧!”
步儒劍眉暗鎖;“我以前去看過,那些書要七八十銅一本呢,可貴了。”
七八十銅是二十五斤米了,想不到一本書就這麽貴,薑儀打算留著一兩銀不動,看看能做些什麽的。
想了想,下定決心道;“沒關係,可以先買一本看著,等看懂了讀透了,我們再買另一本好嗎?”
步儒很想說好,但是總覺得有些放不下,他心裏清楚,這些錢都是妻子和小舅子兩姐弟賺來的,自己長得比他們姐弟都要高要大,但沒幫忙抓魚殺魚,也沒幫忙挖泥鰍,如今卻要用這麽多錢在自己身上。
薑儀看到他的神色,誠摯的說;“儒哥兒,我們是一家人,不要想太多,再說隻要你認真讀書,考上功名,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了。”
步儒眉頭緩和一點,漸漸換成堅定的神色。
那麽進擊吧小郎君,薑儀微笑的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一歲,心理年齡卻比自己小十歲的俊俏少年,心裏為他打氣。
“你們要去買書?”這時旁邊一個老者忽然對他們兩人說。
那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頭,頭發花白淩亂,穿著打滿補丁的月白色長衫,髒兮兮的,一副落魄潦倒的樣子。
之前薑儀暼了一眼,他一直坐在巷子麵攤旁邊屋簷下的地基石頭上,可能是附近無所事事的老人。
旁邊還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應該是老者的孫子,此時正含著手指,眼巴巴的看著她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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