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雨傾盆
「沒什麼……」
葉小北坐在地面上，充滿怒火的兩隻眼睛，一直盯著倚在門口的黃小南，不肯離開。
「吸……呼……」
「你告訴我，你是缺錢嗎？」葉小北換了一個比較平和的語氣詢問道。
黃小南沉默，沒有回答。
「如果你缺錢，我可以都給你」
葉小北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布包，扔在黃小南的腳下。
「這裡是金條，一根大概5、6兩，一共三根。」
「夠用嗎？」
黃小北彎腰拿起腳下的紅色布包，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三根細金條。
「你哪裡來的金條？」黃小南拿著金條質問道。
「這你不用管，要是不夠我還有辦法解決。」葉小北說著說著雙手往上衣兜上一拍，結果卻是空空蕩蕩的。
我忘了，我從不揣煙的。
雙手摸了摸腰間的褲兜，卻發現除了腰上別的一串鑰匙，其他什麼都沒有。
「你要沒錢，我去掙；你要有病，咱們去看；你要想結婚了，等我幾年，我娶你。」
葉小北說完低下頭也不看她，自顧自地在地下用鑰匙畫起了圈圈。
「呵～」
黃小南聽完，發出輕蔑的聲音，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
「你放心，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等我有錢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帶著十六抬大轎娶你過門。」
葉小北抬起頭，深情看著她。
不知是少年的一時熱血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說出了這句話。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可笑。
「我希望，我能見到那一天。」
……
葉小北和黃小南吃過了晚飯，簡單收拾了一下火炕上的灰塵，準備睡覺。
「站住，你去幹嘛？」黃小南坐在被子上問道。
「我出去睡覺啊，不然呢？」葉小北雙手插兜，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不用了，從今天開始，你睡在桌子另一邊。」黃小北伸出手指向桌子的另一邊，那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不了，那裡空，我睡不著。」葉小北靠在牆上看著坐在炕上黃小南，突然感覺有點好笑。
「我……我給你拿被子。」黃小南說著，走向炕桌另一邊的柜子裡面翻找起來。
「奇怪？被子呢？」
黃小南其實忘記了一件事情。兩年前黃河泛濫，沖塌淹沒了所有房屋，許多人都沒有了家，自己的父母也在那次被淹死了。從那以後自己就只做了一床被子，自己的一床被子。
「沒事兒，我睡那裡也行。」
說著葉小北坐在炕邊，脫鞋上炕，黃小南嚇得趕緊跑到另一邊躲著他。
「嘿嘿。」
葉小北並沒有理她，脫下外套捲成一團，放在炕邊當作枕頭。
「小北，要不然……」黃小南坐在另一邊，看著葉小北有點可憐，開口說道。
「咔嚓」
「轟隆隆」
黑夜中一道閃電劈開了天空，隨後傳來了巨大的雷聲，整間房子都感覺有點顫動。
「怎麼，你害怕打雷？」葉小北率先反應過來，看著發抖的黃小南便開口嘲笑道。
「才不是。」黃小南正了正身體，控制住了自己的顫抖。
「說謊話，可是遭雷劈喲！」葉小北微笑的看著她，隨口說道。
「咔嚓」
「轟隆隆隆。」
更大的雷聲響起，房子又跟顫抖了起來，彷彿雖然都會倒塌一樣。
「我靠」
啪啪啪，嘩嘩嘩。
突然間暴雨來臨，傾盆大雨落在外面嚇了葉小北一跳。不是他沒見過下雨，而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雨。而且窗戶只是紙糊上的，既隔不了聲音，也隔不住大雨。
「遭了，豬圈……」黃小南趕緊跳了下去，穿上鞋子慌慌張張就往外跑。
「小南，外面下大雨呢。」葉小北也趕緊穿鞋跑了出去。
大雨中，黃小南先看了看羊圈，還好不漏雨，羊群都擠在一起避雨。
又跑到豬圈查看，結果豬圈的頂子沒來得及加固，豬崽擠在母豬身體旁瑟瑟發抖。
「千不該，萬不該，我竟然忽略了豬圈的頂子。」黃小南看著漏雨的豬圈痛苦的說道。
「小南，我們回去吧，豬淋點雨沒什麼的。」葉小北站在黃小南的背後勸道。
「不行，豬崽這時候絕對不能受雨，快去找木板。」黃小南焦急的說道。
「去哪找啊？」葉小北無奈的問道。
「我……」黃小南氣得想拍死葉小北，沒辦法，他真不知道。
「快把門開開，我把豬趕進外屋。」
「啊？」
「快點去。」
然後黃小南和葉小北趕著母豬和一群豬崽進了廚房，回到房裡把里門一插，防止母豬跑進屋裡。
「唉，竟然還下上大雨了。」葉小北坐在火炕上感嘆道。
「咋了，你沒見過雨？」黃小南問道。
「見過啊，我只是感嘆一下……」葉小北一回頭，發現黃小南正在解下自己身上被淋濕的內襯，換上乾淨的內襯。
「感嘆什麼？」黃小南自顧自地換衣服，並沒有去盯著葉小北，聽到葉小北說話便順著他的話隨口問道。
「好大，好白。」葉小北獃獃的盯著黃小南，口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什麼好大好白？」黃小南抬頭一看，發現葉小北在盯著她的胸看。
「葉小北，你個登徒子。」
黃小南說著，便氣急敗壞地衝過來跟葉小北打架。葉小北雖然打不過黃小南，但是他會耍小聰明，看到一個防禦空檔，葉小北抱著她的腰，將其放倒在炕上，壓了上去。
兩個人愣了三秒鐘，隨口黃小南大聲喊了起來。
葉小北趁機想親一下黃小南，結果被打了一巴掌，踹到了一邊。
「哼，登徒子。」
黃小南氣哄哄的裹緊了小被子，防止葉小北來佔便宜。
「嗚嗚～」
第二天，葉小北看見雨停了，路面積水不大，便打算跟黃小南告別。
「你今天回去？」黃小南好奇地問道。
「對啊。我看沒什麼大問題。」葉小北自信滿滿的說道。
「算了吧，今天放晴的話還可以晒晒地面，明天走就能更好一些。」
葉小北一聽也對，便留下來一天幫助黃小南加固豬圈的棚頂，弄了點乾草和了一些泥糊了上去。
第三天，天空還是霧蒙蒙的，並沒有放晴，葉小北還是決心回到縣城裡。
走到山下，突然間就下起了大雨。葉小北暗道倒霉，周圍沒有什麼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好迎著大雨往縣城走去。
走著走著，葉小北走到了山坡下的亂葬崗。
「我怎麼走到墳地里來了卧槽的。」葉小北大罵一聲，壯了壯膽子，繼續往前走。
大雨逐漸地變小，而葉小北也走出了亂葬崗。
「哎，那裡有人？怎麼有點眼熟呢？」葉小北咬咬牙，好奇地走了過去。
「是誰在哪？」
「乾爹？！」
「乾爹你怎麼在這裡跪著？」
葉小北看見趙性齊師傅跪在一座新墳前就趕緊沖了過去。
「乾爹，你說話啊？乾爹，你說句話啊？」
沒想到葉小北一碰，趙性齊師傅就倒在了泥水裡，沒有聲音。
「卧槽，出大事兒了。」葉小北趕緊將趙性齊背在背上，向縣城裡走去。
進了縣城，葉小北背著趙性齊回到鐵匠鋪，碰巧鄰居秦三順走出來看到他們。秦三順背過趙性齊，葉小北打開大門走進內院裡屋。
「怎麼了小北，趙師傅他這是？」秦三順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剛從家裡回來，路過亂葬崗，就看到我乾爹跪在不知道誰的墳前。因為一直下著雨，我趕緊就給背了回來。」
「是郭嬸的墳吧！郭嬸前天夜裡讓人害了，昨天我們去給抬的棺材埋的墳。」秦三順現在一旁，說出來一個事情，讓葉小北感覺有點驚訝。
「郭嬸死了？」
「是的。趙師傅出錢買的棺材，她們家的夥計全都跑了。」
「抓到是誰幹的了嗎？」
「沒有，衙門只是派人過來記錄了一下就走了。」秦三順如實告知了葉小北當天的經過。
「真是……」
「秦大哥，你幫我去找個郎中過來，我給你錢。」說完，葉小北伸進來兜一掏，結果什麼都沒有。
「沒事，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這錢我掏了。」秦三順發現葉小北沒有錢，然後一拍胸脯，豪氣十足的說道。
「行。那就謝謝秦大哥了，等我乾爹好了，我給你送錢去。」葉小北鞠躬感謝道。
「沒事兒，大家都是鄰居嘛。行，你等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