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牢中父女相見
“張少俠,這件事情聖上要是徹查必定牽扯甚廣,如果海將軍活著聖上還會嚴查,如今人已經死了,查了無非是多添人命。”
“那海家上下百餘口老弱婦孺就不是人命了嗎?”
上官屹見張洛激動湊近了他,然後低聲問道:
“張少俠,你成親那日會有多少人迎親,又會帶走多少青兒的陪嫁之人?”
張洛一愣,上官屹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
“張少俠,這件事牽扯了霍將軍,聖上不會再往下查了。但是海家人的清白聖上是相信的。”
“他要姑息養奸。”
上官屹知道張洛的氣氛,這個天朝也隻有他知道聖上的無奈了。
“張少俠你仔細想想,現在天朝上下,可用的大將隻有海家和霍家,海家一倒,天朝的安穩指望誰來維護?
這也是為什麽那霍將軍那麽有恃無恐的原因。不過你放心,不久之後,霍家就會被調回京城。”
張洛冷靜下來,他雖然對天朝的大局有所了解,卻是沒有考慮到現實的問題。
“那海家豈不是太冤了?”
上官屹又搖了搖頭,冤的又何止海家一族,還有當今聖上。這個黑鍋他估計得一直背著了。
“霍家家族龐大,武將林立跟海家相互製衡,如今海家失勢霍家獨大對於天朝並不是好事。”
“那你們就這麽看著,就任由他們陷害忠良?”
“張少俠,你怎麽斷定是他們陷害忠良?這不過是你的想法而已,你有證據嗎?”
張洛被問得啞口無言,一腔怒火無處宣泄。
“聖上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辦法,解救海家孤苦,提拔新的將領,給天朝安寧。”
張洛聽了上官屹的話簡直快要笑出聲了,他的嘲諷表現得太明顯了。
“解救?他都下旨斬立決了還有什麽辦法?他會赦免海家人嗎?”
上官屹也知道自己的說法很難取信張洛,可是他知道聖上心裏是這樣想的。
“張少俠,你對聖上誤解太深了。他身為太子,身為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了。
他不是把斬刑定在你成親那天執行嗎?他不是派了我做監斬嗎?這中間想安排救人的話……”
上官屹原也沒有想通聖上的用意,現在他看到了張洛,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
張洛經上官屹的提醒,也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原本就安排了人手準備著劫獄。
隻是天牢守衛森嚴不一定能攻進去,如果劫了法場的話那麽勝算還會大一些。
“你會配合著我們救人?你不怕聖上治你的罪?”
“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聖上一定會治我的罪的。隻是我不會有性命之憂。”
“嗬,你倒是甘願!”
上官屹笑笑,沒有理會張洛的冷嘲熱諷,他跟聖上之間的事情旁人又怎麽知道。
張洛不理會上官屹,兀自朝一個方位看了兩眼,說道:
“事情就這麽定下吧,我會派人跟你接頭,跟著你的兩個人應該不會攔著吧?”
上官屹詫異,張洛竟然連有人保護他都知道。
“他們不會阻攔。”
張洛點頭準備離去,突然又停下來問道:
“今晚我去天牢看看,讓侍衛都躲著點,免得他們吃虧。”
上官屹聽著張洛這大言不慚的話差點沒絆倒,這個人也真是太直接了。
“好,到時候如果有交鋒還請張少俠手下留情。”
上官屹的話落張洛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整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聖上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還好事情有了轉機。
看來聖上早已將最後的賭注壓在了這位江湖大俠身上。但願一切順利吧!
是夜,水鏡風塵仆仆來到了張洛麵前。
張洛瞪著大眼都有點不敢相認,那胡子拉碴的模樣哪裏還有刀聖的威風。
那一身的灰塵一看就是連續趕路來不及梳洗的結果。
他給水鏡倒上水,請水鏡先坐下來再說話。
“水前輩,您是日夜疾行而來?”
水鏡點點頭,他知道消息之後急得不行,為了了解情況便快馬加鞭先去了邊境。
那裏已經被霍家軍所取代,海將軍一家人也都被安葬了。
他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海家人葬在了邊境的山坡上,還給每一位將軍和家屬都立了木碑。
他潛伏在軍營裏想了解一些情況,卻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
聽說京城海家被定了斬刑,他便急著往京城趕來。
水鏡連喝了三碗水才停下來,看著張洛說道:
“小洛,你可見到飛雪了?”
張洛搖搖頭,他還沒來得及去見飛雪姐姐,依山劍的人就把水前輩領來了。
“我打算今晚去見見飛雪姐姐,水前輩要不要一起去?”
水鏡聽了立刻站起身就要前去,卻被張洛給拉住了。
“水前輩還是先梳洗一下吧,夜還很長,不著急。”
水鏡看了看自己的情況,怕大女兒擔心便點頭答應了。
梳洗過後,兩個人來到了天牢。天牢的守衛很嚴,卻是難不倒水鏡和張洛。
兩個人找到天牢的死牢,裏麵關著海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海家軍死了那麽多人,所有的海家人都是一身縞素,兀自給自己的親人們守著孝。
兩個人看到這樣的場麵不禁濕了眼眶。
天牢的最裏麵關押著海龍嘯和海家的孤兒寡母。
海龍嘯帶著鐐銬,單獨被關押在最裏麵,水流星帶著小天旭和另外兩個年輕的少夫人關在一起。
水鏡來到水飛雪麵前,看到她手上和腳上的鐐銬眼淚就掉了下來。
“雪兒!”
水飛雪已經抱著海天旭睡下,她聽到了輕呼聲睜開了眼,抬眼看到水鏡有點不敢相信。
她起身抱著海天旭來到牢門前,那鐐銬的嘩啦聲在夜間的牢房中格外的響亮。
其他牢房的人聽到了聲音都抬起頭,尤其那點著長明燈給海老爺子等人守孝的海將軍夫人也站起了身。
水飛雪含淚看著水鏡說道:
“阿爹,你怎麽來了?這兒太危險了!”
水鏡心中難過表麵上卻是沒有顯現出來,兀自鎮定地說道:
“丫頭,你還好嗎?”
水飛雪的目光看向已經站起身的海將軍夫人方向,笑著說道:
“女兒沒事兒!天牢守衛對我們還算禮待,我們都還好。”
水鏡順著水飛雪的目光看去,朝海將軍夫人一個拱手說道:
“親家母受苦了。”
海將軍夫人一個福身,形容憔悴,聲音沙啞,隻是語氣之中透著感動:
“親家公客氣了,在這個時候還能來看我孤兒寡母的就隻有您了。”
水鏡見海將軍夫人正在給海將軍眾人守靈,監牢裏點著二十餘盞長明燈,心中竟是無來由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