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偏州避難所
“首領，我們抓到了一個越江所的人，現在正在審訊室。但是……”
偏州所內，一位士兵正在向他們的首領做著匯報。
“但是什麽？”
身形高大的偏州所首領坐在為他特製的位置上。
他的體型十分巨大，比一般人大兩倍還不止。
即便是坐著，前來匯報的士兵也隻到他胸口的高度。
“但是，那個俘虜無論我們如何折磨她就是什麽都不肯說，隻叫嚷著要見你。還有……”
士兵又卡殼了，倒不是因為有什麽難言之隱，而是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
“還有什麽你倒是快說！”
偏州所首領被他搞得有些沒耐心了。
“還有就是，這人恢複能力太過變態。剛打的傷口，還沒幾分鍾就完全複原了！”
聽到這話，偏州所首領猛地一下就躥了起來。
站起來後才看出他到底有多麽高大，那個士兵僅僅隻到他腰的高度。
這麽一起身，巨大的壓力壓得士兵往後退了兩步，雙腿在不斷打抖。
“快帶我去！”
首領怒斥一聲，差點將那小士兵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跟著士兵進了審訊室，偏州所首領一見被綁在樁上的陸雪，驚叫一聲。
“真的是你！”
一旁負責審訊的兩名士兵都愣了一下，這越江所抓來的俘虜，難道是首領的熟人？
這下，闖禍了……
“首…首領，我…我們不知道啊…這……”
“滾！都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幾名士兵灰溜溜地跑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偏州所的首領趕緊上前將綁在陸雪身上的鎖鏈都解了開來。
“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被抓住？”
從樁上下來的陸雪拍了拍身上的鐵鏽，“我來就是為了通知你。策略改變了，我要你們向越江所投降。”
“投降？”
偏州首領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麽要投降？我們明明占優勢，很快就能夠攻下越江所！”
陸雪搖搖頭，“他出現了，但又快死了。我們需要他，所以，需要改變策略。”
他？
他當然知道陸雪口中所指的他是誰。
“他真的還活著？但，又為什麽說快死了？”
歎出一口氣，陸雪沉聲道：“他來越江所的時候，我們給他做過全身檢查，他有癌症，胰腺癌。
終於明白當年他為什麽會消失，他將自己冷凍起來，阻止了病情惡化。”
偏州首領低頭思考了一陣，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你想把他送去改造？！”
陸雪沒有否認，當下就承認了，“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活下來。”
他明白了，一瞬間就明白了。
一切都是為了讓那個人活下來，他這個偏州所的首領理所當然地就被當成了棄子。
為的，隻是給那個人提供一個線索而已。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苦心經營偏州所近十年，換來的隻是被當做一個棄子？
“不，你自己告訴他不就好了？就像五年前的我一樣。為什麽要拋棄我，拋棄我們偏州所？”
情緒激動的偏州首領質問陸雪。
而得到的，卻隻是陸雪的沉默。
“那個什麽破反應堆，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是！”陸雪怒聲答道，“很重要。為了它，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絕不能功虧一簣！”
他愣住了，沒想過陸雪竟會如此絕情。
“那之前的計劃怎麽辦？龐域背後的勢力，就不再追查下去了嗎？”
走前一步，陸雪背對著偏州首領。
“隻能暫時擱置。”轉過身來，“你們必須投降，這是你們活命的唯一辦法。
那個人會給他提供氫彈，如果你們不投降，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投降了，就算那龐域再殘暴，相信他也應該不會再為難你們。
隻是……”
陸雪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隻是，可能要委屈你了。”
委屈？
“嗬，這哪是什麽委屈。
以龐域的做法，我除了變成實驗台上的小白鼠，還能有什麽下場？”
陸雪沉默了，她無言以對。
自嘲地笑笑，偏州首領原地坐了下來。
“忍辱負重十餘年，最後得到的就隻是這個下場嗎？”
仰天長歎一聲，十幾年來，第一次有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罷了，罷了。答應我，無論如何，護我妻小周全，助他們成功飛升。
如若不然，縱使九泉之下我也必不會放過你！”
陸雪點頭答應，“放心，我說到做到。
一旦獲得反應堆技術，宗家得以重返地麵，第一件事便是幫你妻兒實現飛升。”
偏州首領終於沒能封鎖住淚水，哭出了聲。
“好…好，記住你說的話。”
……
回到首領房間的偏州所首領，呆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一言不發。
“爸爸。”他的妻子，帶著年僅五歲的兒子來到了這裏。
趕緊眨眨眼，盡量將眼淚隱藏了起來。
“誒，寶貝來，讓爹爹抱抱。”
與身形龐大的偏州所首領相比，他的孩子小的簡直就如同一顆皮球一般。
“守衛告訴我你情緒很不對，是她來了嗎？”妻子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十分擔心地問道。
“嗯。”簡單應了一聲，他還在思考，該如何與自己的妻兒交代後事。
“她又向你提了過分的要求麽？她怎麽總是這樣？難道你為她做的，為她犧牲的還不夠多嗎？”
是啊，這些年來，他為陸雪，為宗家做的太多了。
自己的孩子剛出生，就要踏上西行之路。回來後為爭奪偏州首領之位，甚至不惜手足相殘。為使偏州壯大，犧牲無數部下奪取武庫。與越江所對抗，為陸雪做掩護，又犧牲了多少同胞？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陸雪和宗家的計劃，為了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承諾。
如今，希望倒是來了，而他卻要為了這唯一的希望，而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
成功的話，自然是犧牲他一人，成全了所有人。
但若失敗，便什麽都沒了。
長歎一聲，將孩子交回到妻子手中。
滿懷歉意地說出：“這是最後一次了。
隻要成功，今後將再也不會有苦難。
大家，也都能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