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帝子謀逆 十萬殺機
三日之後,天穹之中的太陽極大,陽光下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彷彿籠罩著一團大火球,絲毫沒有春季的溫和,倒是像極了仲夏的肆陽,毫不留情的炙烤著一切。
是盛世的災兆嗎?
是!
今日,一場醞釀數百年的陰謀終於在爆發了!
「報!啟稟帝聖!帝子殿下已經在帝都之外集結十萬精兵,將帝都包圍,並自稱帝聖!」朝堂之上,一名士兵慌張跪報。
帝聖姬君羨一言不發,冷冷的看向凌霄殿之中三三兩兩的臣子,過往多數的臣子已經不見身影。
良久之後,帝聖姬君羨對刑部尚書邢子路冷冷道:「子路,六部之中的官員為何少了如此之多,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邢子路雙拳緊攥,嘴唇已經爆皮:「回……回帝聖,他們皆已經跟隨帝子殿下逃離出帝都。」
帝聖姬君羨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步步踏下帝王高台:「好啊!六部之中,竟然有近八成的官員叛離!你的女婿劉冠賢亦在其中。刑部、吏部、戶部、幾欲盡數叛離,只留下你與寧方哲兩個光桿尚書,可真是好啊!」
「帝聖息怒!」所有大臣惶恐跪拜。
姬君羨帝袍一甩:「遂本帝踏上城頭,倒要看看此逆子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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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之外,十萬大軍烏泱泱如鉛雲密布,圍在帝都城門之前。
此景有詩:
黑潮濃雲壓城傾,
刀劍之下覆蒼生。
一念截盡生機去,
賭得萬年青松功。
姬玉騏悠閑的坐在一方龐大的鎏金帝輦之上,靜靜懸浮在空中,其下正是莫不凡、景明、枯無泊等人。
此時一道黑色霸氣身影掠過喧鬧的帝都上空,徑直降臨城頭之上。
終是,父子對局。
姬君羨冷言呵斥:「逆子!你竟敢意圖謀反!」
姬玉騏悠閑的品著手中的美酒,淡淡道:「帝父,玉琪今日所做所為,你可曾感到驚訝?可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就的!怨不得旁人!」
姬君羨怒不可遏:「逆子至此,竟還敢狂言!」
姬玉騏冷笑一聲,發瘋似野獸一般怒吼道:「帝父,你以為我真的傻子啊!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你將帝位傳給我?你真的以為我能花費數千年的時間等待一場驚醒的美夢?你錯了!你大錯特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拿回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
「你瘋了!你瘋了!」
「不錯!我是瘋了!不過我也贏了!」
姬玉騏站起身來,指道:「姬君羨!帝聖之位只能是我的!你想留給姬太息!不可能!實話告訴你,聖迢學院的三律山與帝宮之中的帝寒虛空界,皆已經被玉相封印!眼下已經沒有人能救的了你!」
「玉相!」
姬君羨驚詫至極,玉相怎麼會出賣自己?怎麼可能?
「帝父,你很震驚,對嗎?世間因,得世間果,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別人!雖然我也很想告訴你其中的關係,但是對不起,這是玉相的隱私。」
姬君羨聽罷,怒火席捲心中天地,遂縱身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襲向姬玉騏,意欲強行拿下逆子。
「狂龍嘯天碎八荒!」
只見姬君羨一掌襲出,竟將無數如怒潮一般的靈氣凝化出一條金色神龍,怒嘯八荒而來,直襲姬玉騏。
姬玉騏見狀,眼神愈冷:「帝父!你實在太小看我了!」
霎時,驚見一道意欲吞沒天地的黑芒乍現姬玉騏手中,黑芒退下,竟是一柄黝黑的靈劍,正是:萬鈞顱魔。
那萬鈞路魔劍足有大半人之高,劍體通體黝黑凹凸不同,如用是被雜亂無章的捶法鍛打過一般。更令人驚悚的是的,此劍的劍格並非是金屬製成,而是鑲嵌著一顆森白的顱骨,其上散發出幽幽的白芒。
「徹天!」
姬玉騏一劍奮力橫揮,驚現一道縱橫數里的閃電自萬鈞顱魔劍之中激出,破空擊穿金色神龍,更是打中姬君羨的掌心。
姬君羨遭受一擊後退至城頭,皺眉垂首,右掌心的皮膚竟已經被炸裂,血肉外翻,其中的森森掌骨清晰可見。姬君羨驚訝道:「你的實力怎會……不對,這股力量是!玄武心臟!」
姬玉騏得意道:「不錯,此劍正是因為聖煜園之下的玄武祖心的血肉,才得以重見日天日!如何?威力可還強勁!」
「你竟敢破壞龍脈之下的大陣!你這是要斷送我姬家的江山啊!」
姬君羨搖頭悔恨,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注意到兒子的變化呢?若是及時發現也不會造成今日孽事。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遮天黑幕降臨,竟是十萬精兵前來護駕,為首之人正是兵部尚書,上官弘義。
上官弘義雖是蒼髮褶顏,但卻依舊是英氣勃發,手執一根缺失龍首的金鞭,正是上代帝聖賜下的斬龍鞭。
「斬殺帝家逆子!」
上官弘義手中斬龍鞭一揮,十萬精兵自天穹而降,殺入姬玉騏所帶領的兵陣之中。
一時間,二十萬條鮮活的生命如同置身砧板之上的血肉,在命運之刀的利鋒下,經歷著生死殺戮。
霎時,天地之間俱是五顏六色的武技,火光、刀光、劍影、靈潮,怒獸……無數的攻擊手段凝結在一起,組成一幅艷美的畫卷,可底色卻是無盡的血紅染就。
城頭之上,長孫弘義單膝下跪:「拜見帝聖!老臣救駕來遲,還望帝聖責罰!」
姬君羨急忙將長孫弘義扶起:「長孫大人快快請起!你來得並未算晚,何罪之有!」
「謝帝聖體諒!」長孫弘義這才起身,向姬君羨說道:「啟稟帝聖,除了帝都之外,中神州其他二十三個郡城皆被莫名勢力襲擊,我義子易起已經調派精兵前往各處增援,老臣便第一時間帶著十萬精兵前來帝都護駕。」
姬君羨聞言,羞愧道:「君羨無能,未能教好帝子,竟讓將軍再披戎甲,實在是有愧啊!」
「帝聖莫要妄自菲薄!人心其實能由他人控制,姬玉騏能做下此等逆反之事,早已經泯滅人性,非是言語能教育的來。」
姬君羨聞言,長長哀嘆一聲,心中也是無奈。
帝都之外,殺生滔天震地,僅僅是幾個眨眼便已有數百人死亡。無數道血柱自脖頸噴射而出,宛如天然的血色噴泉,溫熱的鮮血濺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二十萬的修士,其中有近十萬都是築基境,剩餘的都是金丹境以上的修為,大多數拼殺仍是離不開武器。
大量的鮮血沾染在刀柄之上,很容易脫手,索性便從死屍上砍下幾縷布條,順帶著還能片下二兩肉。
但沒有人在乎這些,身披甲,手執刀,便已經做好了用生命拼搏榮華富貴的覺悟。
地面之上,殺聲依舊,凄慘哀嚎遍野,佛經之中的地獄也不過如此。
反觀天穹之上鎏金帝輦之上,姬玉騏收起萬鈞顱魔劍,重新握起酒杯,向遠處的姬君羨說道:「帝父,我有些懷疑。」
姬君羨看向姬玉騏,凝眸道:「懷疑什麼?」
「懷疑你當年的成就!據我所知,一千五百年前,你與另外兩人共稱三大殺伐,刀劍過往,所向披靡,無人敢擋,也無人能擋!可如今呢。莫非是帝宮之中的鳥語花香與臣子的溫柔魅語將你的境界消磨?你方才的一擊,根本不像是合體境八重境界的實力,倒像個小小的羸弱元嬰,甚是可笑!」
姬玉騏笑得前仰后翻,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