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屠山
天澤並沒有將這些人殺死,轉而看向尖嘴大漢:「他們不是你的兄弟嗎?你怎麼要逼著他們送死呢?」
尖嘴大漢冷冷笑道:「兄弟?他們配嗎?連狗都不如,與他們在一起都是侮辱了老子!」
「哦?是嗎?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與你過過招吧。」
天澤話甫落,心念一動,赫見十四個人竟是手執長刀折返殺向尖嘴大漢,正是天引術所致。
尖嘴大漢沒有意料到自己人竟然會殺向自己,手中柳葉刀橫削而出,將其中四人攔腰斬斷:「竟敢背叛!今日爾等必死!」
然而令尖嘴大漢驚詫的是,那原本被自己的斬成兩截的屍體竟是憑空重新黏合在一起,再次殺向自己。
「可惡的詭術!」
尖嘴大漢怒火熾盛,手中柳葉刀翻飛急舞,好似真如狂風落葉之勢。
剎那之間,漫天刀影化作凌厲刀氣,足足有數千道,斬向四面八方。
僅僅一個眨眼,十四名男子竟是被斬成一灘肉泥,已經完全失去了輪廓,就連骨頭也被斬的細碎。
天澤一揮手將肉泥散去,輕輕搖搖頭:「真是殘忍啊!」
尖嘴大漢刀鋒直指天澤:「這就殘忍了?還沒到你呢!」
話音剛落,數千道凌厲刀氣殺向天澤。
天澤心知自己的天引術對尖嘴大漢這般高深修為已是無用,但也沒有施展出魔天戾器。
就在刀氣距離天澤僅僅有一指的距離之時,赫見千道殊邪劍元憑空映現,劍鋒抵刀鋒,不讓半寸。
尖嘴大漢心中一驚,不由退了半步:「元之境界!你竟然還擁有劍心!」
「現在你知道我的自信從何而來了吧!」
天澤右手虛空一抓,一柄精純至極的殊邪劍元握於手中,隨即旋劍一掃。只聽漫天之中儘是金石交接之音,那數千道的刀氣竟是比不過天澤的一劍。
天澤冷執劍元,步步踏出,每踏出一步,身後便浮現百道殊邪劍元。
這些劍元並非單純是劍的力量,其中匯入了巨量的靈氣,可以說,對於金丹境的修士,每一劍都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尖嘴大漢看著天澤身後的劍元蓮花,雙手不住的顫抖:「你的……你的靈氣怎會比我還多!還有這恐怖的精純度!你真的是金丹境修士嗎!」直至最後,大漢的聲音已經嘶啞。
此時,天澤停下腳步,緩緩抬起右手之中的殊邪劍元,指向尖嘴大漢的眉心。
「去。」
一聲輕柔的語,卻是將手中的劍元脫手破空而出。
「不好!」
尖嘴大漢大叫一聲,手中的柳葉刀架於身前,同時施展出三千刀氣匯聚於身前,形成一道半透明銀色的護盾。
尖嘴大漢很清楚,自己雖然境界高於天澤,但無論是靈氣的儲量或是靈氣的精純度,亦或是劍上的造詣,自己都不如天澤,因此此刻只能抵擋,只要能抵擋住,自己便可重新凝聚殺招。
但現實總是與想象相反。
「叮!」
無數劍元與刀氣盾接觸的瞬間,爆發出成片清脆的響聲,如同是兩根細長鐵棍的尖端在空中相擊一般,使人不由耳膜一陣刺痛。
尖嘴大漢亦是施展了渾身解數,為了凝聚身前的刀氣盾,靈氣便使出了四成,但即便如此,在強大的殊邪劍元的攻擊下,刀氣盾依舊是無可避免的崩出了裂痕。
「咔!」
一道半丈長的裂痕貫穿尖嘴大漢身前的刀氣盾。
眼見刀氣盾即將破裂,尖嘴大漢已是沒有了原先囂張的模樣,轉身便欲逃走。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柄紫黑的劍元貫穿胸膛,止下了他的步伐。
尖嘴男子眼神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胸膛,繼而轉身。
迎接他的,卻是萬劍來襲。
一個照面,尖嘴男子倒地,散做無數的血紅肉.粒。
天澤無奈的搖搖頭:「何必呢。」
由於天澤天引術實在太過於強大,只要靠近的天澤的人,或是心臟被捏爆,或是引刀自戮,僅片刻,便已經在戰場之中引起巨大的恐慌。
與酒愁人相比,酒愁人僅僅是使人入醉,但天澤的手段就太過於詭異恐怖了。
漸漸的,天澤終於引起了陰骨山實力高超的一群人的注意。僅僅片刻的時間,對方便組織了近百名賊人殺向天澤,這些人沒有一人的實力低於尖嘴大漢。
就在此時,原本明朗的山谷竟是在瞬間變得陰沉,層層烏雲彌蓋,似是暴風雨的前兆一般。
倏然。
「轟隆轟隆……」
陣陣如戰鼓雷錘的般的聲音從烏雲之中傳出,而烏雲的邊際,赫見數千名烏龍洞的修士凝聚靈氣,以特定的方式向雷雲輸送力量。
此般正是:軍陣·奔雷!
「咔!」
一聲霹靂驚響,一道碗口粗細的雷霆自雷雲之中劈出,直襲天澤面前的百人。
那百名賊人見到雷霆的瞬間,心中頓時湧現死亡的感覺,宛如這就只自地獄伸出的索魂鎖鏈,觸之即死。
那道雷霆的速度實在太快,當眼睛看到的瞬間,粗暴的雷霆便已經劈了下來。
「啊!」
一聲短促的慘叫,百名賊人之中的八名賊人竟是被雷霆將腦袋劈炸了花。
第一道雷霆的餘威未消,第二道第三道的雷霆已經攜帶毀滅之能落下。
一時間,山谷之中儘是燒焦的肉味、濃重的腥味,伴隨的是高亢的嘶喊聲,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隨著軍陣·奔雷的加入,烏龍洞將陰骨山的賊人打得節節敗退,甚至有人已經棄刀投降,驚懼的跪在地上請求饒命。
大戰持續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斧王近萬名手下已經死去七八千,還有一千多跪地被俘。
然而令眾人疑惑的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見到斧王身影。
天澤來到姬君羨的身邊,問道:「以你的修為,可能感覺到暗中隱藏的強大氣息?」
姬君羨說道:「從戰鬥開始,到眼下結束,本聖一直在探查著周遭的氣息,並沒有發現有強大的氣息,莫非斧王離山了?」
隨即,姬君羨順手抓過來一名陰骨山的賊人,冷言問道:「本聖來問你,斧王在哪裡?」
那賊人如是小雞一般被姬君羨提在手中,已是雙股戰戰,襠下淌出黃液:「不……不不不知道啊!我們當家的向來神秘,究竟在不在陰骨山之中小的實在不知啊!」
姬君羨冷哼一聲,僅僅撒發出的威壓便將那賊人的雙臂臂骨寸寸碾碎:「還不說實話嗎!」
那賊人由於劇痛,正個臉龐的被變成的紫紅色:「小小……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求放……」
話未說完,雙腿又被姬君羨的力量碾碎:「還不說嗎?你可真的是一名好手下啊!接下來,便是你的性命了!」
那賊人瞬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迫,心跳漸止:「我……真……真不知道……」
「砰!」
一聲低沉的悶響自那賊人的胸腔之中傳出,已是失去了生機。
天澤看著姬君羨隨手將那人拋去,說道:「你知道他第一句說的就是實話。」
姬君羨看了天澤一眼:「本聖是知道,但本聖更相信他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事實證明,他的確不知道。」
片刻之後,吳克與酒愁人回到了天澤身邊。
吳克說道:「我問過了,他們說斧王在三天前便沒有露面。」
天澤回道:「我們得到的消息也相差無幾。」
就在此時,山谷的右側的半山腰上,倏來一語:「你們終於來了!」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綸巾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負手立於高處,俯視眾人。
天澤疑惑道:「這人是誰?」
吳克眼神凝重道:「此人就是斧王!」
「斧王!」天澤一時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此人看著溫文爾雅,實在是斧王這個粗野的名字對不上號。
吳克向斧王喊道:「你似乎知曉我們要來。」
「那是自然。」
斧王一步踏空,身形飄搖而下,落於眾人對面的台上,其神情始終是輕鬆自得。
吳克與姬君羨對視一眼,姬君羨說道:「斧王,請你交出古謫仙龍脈!否則……」
斧王緩緩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笑道:「否則?否則如何?」
吳克聞言,輕抬右手。
只聽成片的唰唰聲響起,隨即便是八百人頭滾落於地。
一時間,數百道血柱如噴泉一般湧起,遠遠望去,場景煞是詭譎艷麗。
反觀斧王卻是笑道:「你們這是何意?讓本王投降,殺的卻是他們。」
吳克無言,一揮手,又是三百人頭落地。
斧王淡淡一笑,依舊無言,甚至還有些期待。
吳克再一揮手,數百人頭齊刷刷滾落,宣示陰骨山只剩下斧王一人。
吳克譏諷道:「斧王還真的是沉得住氣啊!自己手下的近萬條性命已死,卻還有心情喝酒,佩服佩服!」
斧王也不惱怒,彷彿自己與那些人不相干一般,笑著說道:「他們雖然全軍覆沒,但你烏龍洞的也死傷過半。況且,本王已經不再貪圖賊王之名,眼下本王做的,就是將你們一群外界之人誅殺,天澤、姬君羨、易起,還有那個提酒葫蘆之人,不過倒是不見龐文軒。」
姬君羨聞言,心中亦是惴惴不安:「你竟然知道我們的性命!看來莫不凡就在此處。」
「不錯!」
抬頭仰望之間,驚見神奕兩人自雲霄而降,隨不世詩號,為殺而來:
「吾命生來已寄君,
流風蒼葉御離心。
何為丹途化塵處,
難為有心葬玉身。」
「擎開蒼峽吼奔雷,
萬斛飛泉醉仙人。
砯崖無跡心泊處,
一川寒碧自縈迴。」
兩人身形落定,正是葬心卜客·莫不凡、萬斛蒼吼·枯無泊。
莫不凡神色自得,說道:「諸位千年再見,可真是懷念啊!哎呀,忘了,那是在幻境之中。」
枯無泊亦是看向天澤,似是譏諷道:「主人,別來無恙啊!」
「主人?」不明真相的眾人看向天澤。
天澤長舒一口氣,說道:「枯無泊原名鬼鴉,乃是我的僕人,后被姬玉騏策反,與我結下死仇。」
眾人聞言,方才明白其中的關係。
枯無泊卻是一臉的得意:「天澤,今時不同往日。往日隨你之時,寄人籬下,多望人眼色,今時不同,在帝宮之中,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有當今帝聖識才愛才,我勸你也盡歸帝聖麾下,還能得到一個名垂青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