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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屠城前的朝霞

  律行神畔,天澤望著面前的炸醬麵,心中疑惑不止:這人腦子有病吧?

  也許是那人感覺到天澤對自己的不信任,遂信誓旦旦的說道:「少年,你放心,老夫與跡叔岐的關係雖然沒有到達親如兄弟的地步,但是以此來玩鬧後輩老夫卻是做不出來的,因此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吃!」

  天澤伸手掂了掂面前的炸醬麵,說道:「前輩,這一碗少說有二三十斤,這到底是獎勵還是懲罰?晚輩似乎並沒有得罪前輩啊!」

  神秘之音幽幽說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老夫不但沒有餓你,反而犒勞你,你何以能講出如此的無情之言?實在是令老夫寒心啊!再者,除了接受這份獎勵,你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天澤無言以對,神色複雜的看著面前如此『實惠』的炸醬麵,長嘆一句,說道:「希望前輩言而有信!」

  說罷,天澤便拿起碗邊的漆木筷子,攪動麵條吃了起來。

  「呼!」

  一聲清脆的吸面聲,天澤將一大筷子的面塞進嘴中,也顧不得咀嚼,囫圇便吞了下去。

  然而,當第一口面咽下腹中的時候,天澤卻不知道自己是該興奮還是哭泣。

  原來那炸醬麵竟是蘊含龐大精純的靈氣,僅僅一口,天澤便感覺自己的身軀被漲到。

  此時,天空之中傳來笑聲:「少年,如何?老夫早就說了,此乃獎勵。但這道獎勵也非是常人可以拿下的。不過你倒是有點東西,尋常元嬰境七重的修士都難以承受一口的量,你方才的一口,足以讓其爆體,沒想到你竟然無事。」

  天澤聞言,急忙放下筷子,通過運行憾龍金丹調理身體之中的靈氣,並說道:「前輩,此面之中究竟有何玄機?」

  神秘之音說道:「老夫雖然有辟霞丹果腹,但仍是難抵口舌之欲,此乃人性,老夫也無意更改。於是,老夫自作美食,你身前的炸醬麵便是集萬千靈物而成的,其中的靈氣自然非是常理可以形容。」

  那聲音見天澤不再回答,便說道:「好了!老夫也大概知道你的極限了,待恢復過後,你就離去向跡叔岐復命吧,相信他不會責怪於你的。我們有緣再見了,少年。」

  隨即,神秘之音便沉寂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天澤緩緩睜開雙眼,長長吐了一口氣:「好磅礴的靈氣!既然如此,那就將面倒了不就好了!」

  想至此處,天澤急忙搬動大碗,想要將大碗倒扣,可那炸醬麵就如同與大碗澆築在一起,根本沒有掉落一根麵條。

  「真的要吃嗎?可如此磅礴的靈氣身體根本受不了。再次此靈氣非是通過靈根吸收,難以為己所用啊!」

  天澤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法子,索性心一橫,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我今天就要看看,就是你的面厲害,還是我的身軀堅固!」

  隨著天澤不斷的吃面,其身軀也漸漸膨脹了起來,顯然是體內已經存在了龐大的靈壓。

  兩個時辰之後,天澤已經吃掉了一半的炸醬麵,身軀也膨脹了兩倍,衣服撐碎了,索性撕了。

  就這樣,一個白胖的少年赤身裸體的在夜風之中吃著炸醬麵。

  當天澤吃掉三分之二的炸醬麵之時,突然感覺自己身軀之中匯聚了一股熾熱的力量,正不斷的由腹部向鼻腔之中蔓延。

  「這是什麼力量?我的身體之中最會凝聚出如此灼熱的氣團?」

  天澤突然看到自己的皮膚表面浮現著淡淡的金色紋路,正如龍鱗一般。

  「難道是此碗炸醬麵正不斷激發出我的龍族血脈的潛力?」

  天澤隨即搖搖頭:「不管了!先吃要緊!得不到青石珠,便無法讓素古馳陪同自己前往天牡洛陽,至少眼前的還有一線生機。」

  心思既定,天澤一頭扎進碗中,拼了命的吃著炸醬麵。

  兩個時辰之後,當最後一根雜醬面被天澤吞入腹中的時候,他終於控制不住已經蔓延至鼻頭的熾熱力量。

  驀然,一股至極的瘙癢出現在天澤鼻腔之中,隨即……

  「啊切!」

  天澤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可他噴出的不是氣體,而是火焰,不對!應該說是火龍。

  驚見兩道赤紅色靈龍從天澤的兩個鼻孔之中噴出,足足綿延出百丈,遠遠望去,如同兩隻破地而出的火龍直奔遠方而去,霎時奇異!

  天澤驚訝的看著眼前無數被火焰熏黑的鵝卵石,怔怔道:「這是我做的?難道這就是傳聞之中的火焰龍息?」

  傳聞之中,龍是得天庇佑的生靈,其大多身懷水火之靈,因此在傳聞之中,龍哭,則萬里甘霖;龍喘,則赤地千里,而噴出的火焰便被稱作火焰龍息。

  如此,天澤對自己的身世更加迷惑與好奇。

  但很快,天澤便想起了第二份獎勵,而那獎勵就寫在碗底:

  渴血陣,以主血為引,尋蒼茫之物。嵌於內。

  天澤隨即一把將大碗摔碎,果然在碗底的碎片之中尋到一份陣法圖,正是渴血陣。

  望著手中的陣法圖,天澤無奈苦笑道:「此陣竟是要尋得姬君羨之血!看來必須要找到狼居胥相助了。可這真的是打臉啊!先前還神氣的數落了人家,現在……罷了罷了!先尋到他再說吧!」

  說罷,天澤便離開了律行神畔,前往尋找狼居胥。

  經此一行,天澤的收穫也是頗豐,除了得到尋得青石珠的辦法,天澤更是通過龐大的靈氣將自己龍族血脈的力量進一步開發,如今身體的堅韌程度,只怕在元嬰境中已無對手。

  但僅憑如此力量,在格局瞬息萬變的中神州,實在是有些不夠格,天澤需要得到更大的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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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這幾天的時間之中,姬君羨的亡靈大軍已經開始對二十三郡城展開攻擊。

  此時的姬君羨心中已經沒有了仁慈,每到達一座郡城,必會以最快的速度殺死易起原有的部下,將他們同化為屍霧靈軍。

  更令人恐怖的是。當姬君羨將敵人被擊敗同化之後,竟是連同郡城之中的百姓們也不放過,所為之事,也就是:屠城!

  當姬君羨連屠兩城之時,剩餘的二十一郡城慌了,不只是作戰的士兵,還有那些無辜的百姓。

  百姓們紛紛拿出自己的家底出城躲避戰亂,而此時的士兵們也沒有選擇阻攔,他們知道,不斷自己是攻下郡城,還是防守住郡城,當姬君羨屍霧靈軍出現的剎那,所有的無辜之人將無一存活。

  易起的部下通過城與城之間的信息傳遞,知道了易起將軍的死訊,更得知的姬君羨的轉變,他們很是糾結,因為易起的人生目標就是向姬君羨盡忠,而對於他們,易起的目標便是他們的目標,他們也會向姬君羨盡忠。

  可,這種盡忠的方法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天羅城,守城的大將名喚石峰,而攻城的大將名喚石陽,兩人同姓。

  天剛蒙蒙亮,石峰便下令大開城門,讓城中的百姓各自逃難,石陽也為百姓讓開了一條道路。

  天羅城外,石峰如迎風不倒的石像站在城頭,與駐守的八萬大軍同舉烈酒,俯視高聲道:「諸位兄弟!今日!帝聖便要來到此處,我想你們對於帝聖的做法已經了解,對!屠城!不管是敵是友!皆是難逃一死!守護帝聖乃是我親口答應易起將軍的!我會駐守在此處等著帝聖,但你們沒有必要白白犧牲生命!你們的妻兒老母都在家等著你們,在眼下的混亂關頭更少不了你們的庇護!來!與我共飲此碗酒,為兄弟們踐行!」

  石峰說著已是淚流滿面,但嘴角依舊擠著大大笑容,舉酒同飲,過往只覺過癮的美酒,此刻竟是無比的苦澀。

  當石峰放下酒碗的時候,眼淚更盛:下面的八萬大軍無一人飲酒,只是眼神堅毅的望著石峰。

  石峰怒了,一把將手中的酒碗捏碎,他沒有施展靈氣,只有最純粹的憤怒,以至於鋒利的碎片深深的嵌入掌心,鮮血顆顆滴落,但他卻是沒有在意。

  石峰一把將手中沾血的酒碗碎片扔與眾人,怒言道:「喝啊!怎麼都沒人喝!你們喝啊!喝完快點滾啊!」

  士兵們依舊是眼神堅毅的望著石峰。

  石峰隨即懷著滿腔怒火奔向其中一名士兵,四目相抵:「老張!給我喝!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那士兵依舊不動。

  石峰索性一把奪過其手中的酒碗,另一隻手死死的掐著其嘴巴向裡面灌酒。

  可士兵死死的閉著嘴巴,即便嘴唇被擠出鮮血也沒有張開一絲縫隙。

  嘗試數次無果之後,石峰一把將酒碗摔碎,哭著怒斥道:「讓你們喝完酒滾啊!」

  那士兵緩緩轉頭看向石峰,說道:「將軍!你我兄弟,大林臨頭各自飛的事情,我們做不來。」

  「兄弟者,福禍同當!」

  八萬名士兵齊聲怒吼,甚至連天羅城的城牆都為之顫抖。

  石峰緩緩抬頭,眼中儘是決絕。

  石峰重新回到城牆之上,面容冷漠的拔出戰刀,毫無預兆的砍掉自己的左臂。

  噴洒如紅霞的血液令所有士兵渾身一顫:「將軍!」

  石峰將刀鋒架在自己的脖頸之上,面無表情說道:「你們喝不喝?」

  面對石峰的以死相逼,八萬名士兵終於妥協了,含著眼淚將碗中的烈酒飲下。

  「將軍保重!」

  一個時辰之後,整個天羅城中只剩下獨臂的石峰。

  石峰坐在城頭,獨自飲著酒,看著眼前的朝霞,驀然一道人影在其身邊落下,竟是石陽。

  但石陽的來到並沒有引起石峰太大的反應,僅僅是將手中的酒遞了過去,說道:「要喝點嗎?」

  「我沒有與敵人喝酒的習慣。」

  但當石峰收手的一瞬間,手中的酒卻是被石陽奪走,仰頭便喝。

  石峰淡淡道:「你不是不與敵人飲酒嗎?」

  石陽將手中的酒放在牆頭,自己也坐下下來,說道:「為你,我願破一次例!」

  石峰微微一笑,又痛飲了一大口酒,說道:「你看這朝霞多美,可在我眼中卻成了晚霞……」

  石陽說道:「我們收到命令要撤了,你什麼遺願嗎?」

  石峰笑著將酒遞與石陽,說道:「當然有。」

  石陽接過酒:「什麼?」

  「殺了我。」

  石陽微微一怔,隨即如常的喝了幾口酒,說道:「明白了。」

  一個時辰之後。

  當姬君羨來到天羅城之時,只看到了一具獨臂的軀體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靜靜的立於城頭的微風之中,最為神秘的是他那嘴角的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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