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劍盒之計
帝都,凌霄殿。
姬玉騏一臉憤怒的攥著手中的征討檄文,俯視在場二十餘位將軍,冷言道:「本聖讓你們去殺了他們,不是讓他們去結盟!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一眾將軍皆是低頭沉默,只有枯無泊走上前來,說道:「帝聖息怒,此事倒也不是將軍們的錯,常言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況是人呢。」
姬玉騏怒視枯無泊,將手中攥成團的檄文扔於枯無泊的臉上,說道:「你還有臉說!你可知聖麟者就是天澤!當初若非是看你能夠成為暗招,才將你留於身旁,沒想到天澤竟是三番四次的死境逃生,如今更成為本聖的心頭大患!若非你在悠墮皇山立了大功,眼下早已人首分離!」
枯無泊聞言急忙下跪道:「帝聖明鑒!無泊之忠心日月可證啊!」
姬玉騏微微平復心情,說道:「起來吧!」
枯無泊惶恐道:「謝……謝帝聖!」
姬玉騏環視眾人,說道:「如今有聖麟天騎入世,我們不得不阻止他們。」
言至此,姬玉騏取出一枚木盒,交予枯無泊,說道:「無泊,你帶著麟符去尋找狼居胥,以此麟符命令其歸順於本聖。」
枯無泊接過木盒,問道:「帝聖可是已經煉化麟符?恭喜帝聖!」
其他將軍也同時道:「恭祝帝……」
話未說完,姬玉騏猛拍龍椅,驚煞眾人:「閉嘴!」
一時間,凌霄殿之中的如死寂一般。
姬玉騏說道:「此麟符之中怨氣驚人,非是本聖短時間可以煉化,但眼下正處於非常時刻,也不得不兵行險招,你招辦即可。」
枯無泊恭敬道:「是,帝聖。」
然而,就在枯無泊欲打開木盒的剎那,姬玉騏喝止了枯無泊:「住手!」
枯無泊疑惑的看向姬玉騏。
姬玉騏說道:「此盒只能在你見到狼居胥或者天澤才能打開,不得違令。」
「無泊遵令。」
姬玉騏又看向石陽一眾將軍,說道:「此外,你們也要分出三十萬的兵力,向西方而去,必須要將暴亂的反民殺盡,這對於你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要再讓本聖失望。」
「是!末將誓死完成任務!」
姬玉騏輕輕點點頭,說道:「如今姬君羨在東方,他必定也會與我採取一樣的阻擊政策,不過,他會比本聖更加瘋狂,畢竟每一具屍體,對他來說都可以成為一份戰力。因此,我們還有分出一隻隱秘的軍隊,以在他們與姬君羨交戰之前便與反民接觸,並以敗姿向西方撤去,阻止他們與姬君羨的屍霧靈軍接觸,其後,再將所有人一舉殲滅!」
聽罷姬玉騏的計劃,石陽兩股戰戰,其餘將軍亦是心臟猛跳。
他們是將,拿起刀來就是為了殺敵,刀鋒入骨與殺豬沒有什麼區別,但即便如此,要殺近百萬的人,仍是難以接受。
石陽拱手忐忑道:「帝聖,我等要殺近百萬的人,會不會有些泯滅人性?畢竟,若是真將他們殺了,中神州將是一片死域啊!」
姬玉騏冷哼一聲,說道:「石陽,你怎麼還不明白?如今的局勢並非是誰得天下人心誰勝,而是誰的心狠誰勝!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年你們在暗中之時應該十分明白這個道理,怎麼在關鍵時刻卻糊塗了呢!」
石陽說道:「帝聖,累屍百萬之後,我等將不再為人,而是人屠啊!」
姬玉騏聞言,死死的盯著石陽,良久之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將規矩改改,屆時,先勸后殺,如想必如此便可以讓你們少造些殺孽。但相應的,你們殺的手段要殘忍,一定要震懾住其他人。」
石陽長鬆一口氣,畢竟對死屍的殘忍與對活人的殘忍,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謝帝聖仁慈!」眾將軍伏地而呼。
姬玉騏則是心中譏笑道:仁慈?只怕你們是拜錯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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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滅跡山來了一位熟悉之人找到狼居胥,正是枯無泊。
狼居胥營帳之中,易容之後的枯無泊進入其中,見到了狼居胥。
「將軍。」枯無泊手捧木盒,神情恭敬。
狼居胥則是斜靠著椅子,神情儘是安逸,說道:「枯無泊,你怎麼來了?不怕昔日之主殺了你?」
枯無泊淡淡笑道:「天澤此時已是與帝聖開戰,而無泊作為使者前來,常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自是不怕。」
驀然。
「好一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在姬玉騏身邊許久,你的膽子愈加變大了!」
來者正是天澤。
天澤從枯無泊一旁走過坐下,靜靜的看著枯無泊,問道:「木盒之中為何物?」
枯無泊聞言,卻是將木盒朝向狼居胥,拜禮說道:「聖麟者有令,請將軍隨聖麟天騎一同歸順。」
「聖麟者?呵!」
狼居胥笑著看向天澤:「你的意思嗎?」
天澤笑著搖搖頭。
枯無泊微微抬頭,說道:「天下間唯有執掌麟符者才是真正的聖麟者,因此普天之下,唯有帝聖才是獨一無二的聖麟者!盒中的麟符便是證據!」
「麟符!」狼居胥身軀猛地挺起:「麟符在木盒之中!」
枯無泊點點頭:「帝聖親賜,不敢妄言。」
但當狼居胥看向天澤之後,入眼的卻是一副輕鬆至極的臉龐,神情之中甚至還有幾分蔑笑。
狼居胥似乎察覺到一些事情,遂警惕說道:「你親眼所見麟符就在其中?」
枯無泊還未說話,天澤卻是起身道:「麟符當然不在木盒之中!」
天澤走到枯無泊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枯無泊,一掌拍在木盒之上,說道:「麟符如此重要的東西,姬玉騏怎會輕易讓他帶出,那可是岳聖麟留給聖麟天騎唯一的一件遺物。若日後遇上聖麟天騎,對於姬玉騏來講,可是救命稻草啊!」
枯無泊聞言急忙起身,伸手便要將木盒打開。然而,卻是被天澤一掌按住。
「不可以打開!」
枯無泊疑惑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中是否有麟符?」
天澤眼神死死的盯著枯無泊:「我說!不許打開!」
枯無泊聞言,緩緩將開盒的手放下,無言轉身便離去。
狼居胥見枯無泊拿著木盒便要離開,急忙欲起身追趕,卻是被天澤死死攔住,直至枯無泊完全消失。
憤怒的狼居胥將心中無形的憤怒化作火焰般的一拳,將桌子打碎,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
天澤心念一動,飛離的桌子碎片在天引術的控制下再次飛回,重新拼接成一張桌子,只是體積縮小了一些,這是天引術將木質壓實緊密的結果。
狼居胥看著天澤一臉淡然的模樣,不由惱怒道:「你怎麼不將木盒打開看看?不管如何,其中都有可能是麟符啊!」
天澤卻是說道:「你現在仔細想想,那木盒之中有多大的幾率是麟符?」
狼居胥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終是說道:「雖然小到可以忽略,但終是要驗證的啊!反正打開盒子又不會死人!」
倏然,狼居胥後背莫名升起一股冷芬:「死人!你是指……」
天澤凝重的點點頭,說道:「不錯,那木盒之中大有玄機。姬玉騏知道我與枯無泊的關係,自然也清楚我恨他入骨。因此在姬玉騏的預測之中,當我見到枯無泊的一瞬間,便會出手將其斃命。而其隨身攜帶的木盒,便成了我最大的好奇,打開木盒,也成了最符合邏輯的選擇。而或許,當木盒打開的瞬間,聖麟天騎這個最大的攔路虎,就會被輕而易舉的幹掉,而他失去的只是一個枯無泊。」
狼居胥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關係!實在是太笨了!」
天澤笑著說道:「以你之智,若是從前定會一眼看出,只是此時的你被急功近利蒙蔽了雙眼。你要記得,姬玉騏是將姬君羨從帝位上趕下來的人,他的心機與手段不會平凡。」
狼居胥點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你大可將枯無泊殺了,將木盒扔了便可,怎會放虎歸山?」
天澤微微一笑,望著營外悠悠笑道:「放虎歸山,並非儘是害處,有時候,還有收穫意外的驚喜。」
滅姬山往東百里的一處山坳之中,枯無泊小心翼翼的將木盒放置其山坳的深處,並取出一根極長的絲線系在木盒之上,而後向外御空而去。
當離開一里之外時,枯無泊拉動手中的絲線,將木盒打開。
剎那之間,驚見一道衝天而起的黑光如同劍芒一般四散迸發,將四周的山刺穿得千瘡百孔,如同巨大的馬蜂窩一般。
即便一里之外的枯無泊也被捲入了攻擊範圍,枯無泊深知自己難以抵抗,因此轉身化作流光便撤出兩里。
此般異動一直持續了近一炷香的時間,當塵埃落定,映入枯無泊眼睛的是一個的巨大而整齊的深坑,如同置於地面的黃金漏斗一般。
枯無泊怔怔的望著眼前恐怖的殘景,不由道:「這姬玉騏竟真的想讓我與他們同歸於盡!」
枯無泊咽了咽口水,又取出一大壇酒灌喝著,半壇酒下肚之後,狂跳的心臟方才平復。隨即一把將手中的酒罈扔掉之後,御空回帝宮向姬玉騏復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