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汐風
汐風望著男孩,不得不承認,他很對自己的脾氣。
汐風望了狼居胥一眼,隨即對男孩說道:「你現在有修鍊嗎?」
男孩搖搖頭:「沒有,爺爺不讓我修鍊。」
「不讓修鍊,這是何意?」汐風隨即握起男孩的手臂,注入一股靈氣查探,可沒想到,竟是被男孩天澤驚著:超凡根基!超凡靈根!
狼居胥與汐風自小默契,一個眼神便讀懂了汐風的驚訝,便向男孩說道:「你想要這裡等父母一輩子嗎?」
男孩聞言,有些怒意的說道:「誰在等他們!」
汐風急忙安撫男孩,說道:「好好好,沒等,沒等,那你願意跟隨我們出去闖蕩一番嗎?要知道,如此人這一生,不單單是讓生命從頭到尾,更多的,是為生命增加一些點綴,至少臨終前,知道這輩子沒白活,難道你真的願意在此窩一輩子?」、
男孩緩緩抬起頭,微微側身看向不遠處的城牆,說道:「這個城牆,我已經看夠了。」
汐風笑了笑,知道男孩答應了自己,便說道:「即是如此,自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義父,而你便是我汐風的義子,那你是否要沿用前名?」
男孩搖搖頭,說道:「沒有必要,散了的東西,就算聚起來,也沒有意義了,請義父賜下新名字吧。」
汐風點點頭,說道:「其實義父也是無姓之人,汐風便是名字,既是如此,便將汐風的『汐』字的三水取出並延長,再加上寓意風光的『景』字,第一個字便是『影』字,願你此生風光無限,至於剩下的,,便由居胥你起吧。」
狼居胥不由笑道:「你要我取?我可沒什麼好主意啊!」
男孩隨即看向狼居胥說道:「即是有了義父,前輩你也應當為叔輩,但講無妨。」
狼居胥無奈苦笑:這是要讓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狼居胥便隨意的說道:「既然你義父有名無姓,你也一同吧,我再單為你添上一字。如今聽說有個岳聖麟的人,要搞得聖麟天騎的軍隊,正好我們想過去湊湊熱鬧。即是打仗,自該是有旗,那最後一個字便是『旗』,所以,連起來念,你的名字,就是,影旗。」
「影旗?好!自今以後,我便影旗!」
隨後,狼居胥與汐風帶著年少的影旗來到了岳聖麟的面前。
那時的狼居胥修鍊不過數百年,便已經合體境五重修為,可以說傲氣衝天。
而他與岳聖麟相見的第一面並不是很愉快。
岳聖麟為組建聖麟天騎,特意舉行了一次八方宴,旨在與八方豪傑聯絡感情。
狼居胥酒力不行,酒後更是對岳聖麟大放厥詞。那言語難聽諷刺至極,即便是沉穩的岳聖麟也不忍不住打了一拳。
那一拳,狼居胥斷了四根骨頭。
狼居胥被抬走後,汐風便讓影旗便默默的跟了上去,以防止岳聖麟背地裡加害於狼居胥。
汐風的生性謹慎,與狼居胥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他總是謹小慎微,見利而行,也正是他的行事風格,狼居胥才能數次在危機關頭全身而退,而他所注重的利益,也是將自己與狼居胥綁在一起,如今又加上了影旗。
汐風在宴席的一角整整觀察了岳聖麟的一夜,發現此人性情豁達,且言語之間無形的透露出一股智謀,不太像是奸詐之人。
隨後,影旗回來告訴汐風,狼居胥被照顧的很好,而且聽那士兵說道,岳聖麟似乎還挺看到他。
汐風點點頭,隨即決定暫時不與狼居胥見面,等他痊癒之後,再與他以聖麟天騎的身份相見。
那時的汐風是合體境四重境界,自是聖麟天騎之中的佼佼者,更是被岳聖麟贊為聖麟天騎第一人,而他自然有特權帶影旗一起進入聖麟天騎。
之後的發展就順水推舟了。
狼居胥被岳聖麟的氣度折服,真心愿意加入聖麟天騎,與汐風一起並肩作戰。
而在聖麟天騎之中,漸漸的長大的影旗也顯露了天賦,僅僅不到兩百年便到達了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合體境。
而影旗也是被汐風親自准入為聖麟天騎的一員。
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就會這樣美好下去的時候,汐風卻用一壺酒,打破了它。
一千兩百年前的一個夜晚,中神州北方一座離風山上,汐風約了狼居胥與影旗在此喝酒。
狼居胥坐在草坡上,抬頭望著夜穹之上的星辰,笑著說道:「為何約在此處?怪冷清的。」
影旗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坐在草地上。
汐風的臉龐才背著月光,讓人看不清,他只是拿出三壺酒,一人分了一壺。
狼居胥接過酒壺,掂了掂,笑著說道:「你忘了,我答應過岳將軍,一天最多只能飲一次酒,每次不可超過三杯的。」
汐風笑著說道:「這裡沒有岳將軍,只有我們三人,所以喝吧。」
狼居胥嘿嘿一笑,隨即牛飲一口,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說道:「真爽啊!都有幾百年沒有這麼喝過了!」
隨即狼居胥指著酒壺說道:「你們說人是不是都有自虐傾向?」
影旗問道,為何會這樣說。
狼居胥已經有些醉意,笑著說道:「你看啊!這酒明明不好喝!臘喉嚨不說,喝多了還吐,頭還暈,還誤事,關鍵是要花錢買,就著還有人傻兮兮的去買,你說,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影旗嘴角微微抽動,說道:「這也不能全然說明啊,畢竟好酒都是男人的事,女子應該都不好這個吧?」
狼居胥聞言,如同是對上了氣,不悅道:「你怎麼不會聯想呢!女子不喝酒,但是喜歡吃辣啊!眾所周知,辣是痛覺,不是味覺,你說,可不就是自虐嗎?」
影旗聞言,剛想反駁,卻聽到汐風說道:「我同意你說的話。」
狼居胥聞言,驟然一愣,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平時汐風最喜歡和自己拌嘴,今天這是怎麼了?
狼居胥隨即說道:「呦呵!既然如此,讓我們聽聽汐風將軍的見解吧。」
汐風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影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便試探著問道:「義父……你怎麼了?」
汐風放下酒壺,驟然笑了一聲,說道:「沒什麼,喝完離別酒,我就要走了。」
狼居胥還沒反應過來,大笑著站起身來,說道:「早該走了!我最討厭冷清了!走!咱們回軍……嗯?」
狼居胥的酒勁頓時消散,意識變得無比清醒,轉身不解的問道:「離別酒?什麼離別酒?你要去哪?離開聖麟天騎?」
汐風笑了笑,這次月光終於照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張笑得勉強的臉,說道:「姬君羨答應我,只要去了他那,便是百官之首,你也知道,如今中神州的局勢已經大致穩定,不出幾年,聖麟天騎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不能違背我們當時的承諾,那個立志要干一番大事業的承諾,所以,對不起。」
狼居胥被汐風氣得直抖,手指指著汐風,心中有無數極度難聽的言語卻罵不出來:「你……你……你真的要氣死我啊!聖麟天騎難道就不是一番大事業嗎!它拯救了中神州無數百姓!是我們一起救的!你忘了嗎!」
汐風搖搖頭:「我沒有忘,只是人們會忘。對於即將到來的和平盛世,軍隊已然失去了他的真實意義,百姓們只會看到帝都百官,忘卻曾經在亂世浴血奮戰,在和平盛世卻成為花瓶一般的聖麟天騎,我接受不了,所以,請你理解我。」
狼居胥冥目抵著額頭,隨即問道:「將軍知道這個事情嗎?」
汐風搖搖頭:「不知道,姬君羨說他會親自與將軍言明。他們是三大殺伐,又是至交,想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情。」
狼居胥已經被汐風氣得無話可說,只得無奈搖頭道:「你可以走,但你一走,便成了聖麟天騎第一個叛徒!而這個叛徒,竟然還是聖麟天騎第一人!真是可笑啊!」
汐風沒有再解釋什麼,只是輕聲說著對不起。
此時,一旁的影旗已經淚流面滿,他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親人分離的這種事情會再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汐風抱著影旗的肩膀,說道:「影旗,義父知道這樣做很傷你的心,但義父受不了被埋沒的生活,原諒義父。」
影旗沒有回答,只是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更厲害了。
汐風看著影旗說道:「影旗,你還小,雖然實力卓越,但在一些大事決定上面總是自卑,不過也好在心細,有你在他身邊,義父也安心一些。」
影旗抬頭望著汐風,淚眼婆娑的說道:「義父,別走好不好,那種親人分離的滋味,真的好難受啊!」
汐風聞言,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隨即笑著說道:「影旗,其實義父也暗中調查過你父母的事情。當年你與父母在那城中逛街之時,有人盯上了你的天賦,便意圖掠走你拐賣。你的父母發現之後,便引開了那伙賊人,在城外三十里的上山,你的父母為了保護你,與賊人們同歸於盡,這就是當時的真相,所以義父沒有資格與你父母離別相比,義父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