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第一次見到的情景
猶記得那一次的親眼見過的情景，她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似乎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坎裏，讓她至今無法忘記，那一次的認知也顛覆了她的所有的想象，以及她的兀自的猜測，徹底的摧毀了她的一貫的想法，更加的讓她對母親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愧疚不已。
似乎在那之前，顧傾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悲傷的母親，如此的渾身被濃鬱的傷感氣息籠罩的母親，那樣的母親是她從來不曾遇到的，不曾見過的，但是她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去勸慰母親，去開導母親，因為她知道母親並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哀傷，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她怕自己擔心而已，僅此而已。
她知道母親的善良，知道母親的隱忍的根源，所以，即便是親眼見到母親那樣的傷心不已，她仍然不能突兀的闖進去，不能讓母親發現自己的存在，隻能默默的在背後心揪不止，隻能默默的隨著母親的情緒而紅了眼眶，那種時刻心揪著的感覺，顧傾城覺得自己應該是一輩子也忘不掉了吧，可能是母親平時的堅強遮蔽了她的眼睛，也可能母親佯裝的堅強一味地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終於在那一刻，見到了母親的傷感，見到了她的真實的情感流露。
不得不說，盡管心裏極其的不希望母親那樣的悲戚不已，但是比起一直掩埋在心底深處暗自的折磨著自己，顧傾城寧願母親可以時刻的在她的麵前那樣的袒露自己的心扉，那樣的毫無遮掩的表達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慰母親，去勸解母親的情緒。
從前的母親在顧傾城的眼裏一直都是堅不可摧的，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後盾，一直都是自己的支持者，一直都是自己的開導者，似乎一直都扮演著一份傾聽的角色，時刻的因為自己不滿的情緒而準備著接納自己的一切的心有不甘，然後盡自己最大可能的安慰自己，似乎兩人的角色從來都沒有對掉過，母親一直都是那個自己傾訴的對象，而自己則是母親一直安慰的對象罷了，一直都是她最心愛的女兒。
她以為母親從來不會暗自的垂淚，隻是因為對顧家人的態度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一種被動接受的習慣而已，一種很是無奈卻是無可奈何的無助而已，卻不想……
回憶起母親的那種讓人揪心的時候，顧傾城的心裏仿佛也隨著自己的回憶而不可控製的一陣陣的難言的難受，隻覺得心髒深處的神經被人狠狠的撕扯了一把，頓時陣陣的晃蕩不已，讓她心裏心酸的不行，卻又心疼的不行，她很想上去給母親一個擁抱，哪怕是幾句安慰的話也可以，但是就在自己即將要邁步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不堪，怎麽的也邁不出自己的步子。
隻能心酸的看著前麵那個兀自沉浸在自己悲傷情緒中的女人，隻能看著她瘦弱的肩膀在自己的眼前那樣的顫抖不止，震顫不止，隻能看到那個瘦削的身影在漆黑陰暗的屋子裏，透過門縫的那一絲絲的光線，在破敗的牆壁上投射出的一抹佝僂的背影，顯得那樣的孤寂，蕭瑟，苦楚不堪，直讓人看了忍不住的陣陣的揪心，心髒猶如被七零八亂的撕扯掉了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著，痛苦著，那樣的難忍的痛意，直讓她覺得自己仿佛就此會死去一般，會失去了知覺一般，隻覺得全身陷入了麻木中，沒有了任何的感官的反應，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的行屍走肉的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場景。
那還是顧傾城第一次見到如此悲痛的母親，亦或者隻是她第一次那樣的無意中的看到母親的情形，或許母親一直持續了很多次，很多的時間，或者是很多年，但是隻是第一次的被顧傾城看到而已，那一次的場景對於她來說是震驚的，是無法言喻的，不能用語言來描述的，也是無法用任何的詞匯來形容的，想到母親這樣的隱忍著自己，極力的忍耐著自己的情緒，卻始終是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顧傾城就沒法再淡定下來，心裏終是忍不住的掀起了波波的漣漪，忍不住的起了偌大的波瀾。
母親的忍耐讓她心疼，母親的瞻前顧慮讓她心碎，母親的殫精竭慮更是讓她心裏不由得難受不已，她知道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為了讓她不用擔憂，不用分心，不用為了她的事情而影響到女兒，但是母親越是這樣，顧傾城的心底就愈發的久久的不能平靜，心底的波瀾就愈發的沒法恢複平穩，隻覺得越來越洶湧澎拜萬分，內心除了對母親的委屈感受深深的愧疚，自責之外，更多的還是心疼。
心疼母親的隱忍，心疼母親的瞻前顧後，心疼母親的大愛，心疼母親對自己的那種無私又嗬護備至的疼愛，每每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母親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多少的磨難，顧傾城的心底深處就感到陣陣的自責襲來，那種感覺快要將她的心智擊潰，快要將她的防線給分崩離析，她覺得自己快要崩塌，就此魂飛魄散，就此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顧傾城對顧家的怨言也不可避免的又加深了一層，不止是對於顧傾嫣母女倆的責難怨恨不已，更多的還是來自於顧家的環境，那種讓人時常感到窒息般不能呼吸的環境，以及顧家的當家人，她的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的責難，顧雲雄的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母親時常處於極度緊張的氛圍中，盡管母親每次都是一笑了之，甚至於還笑意盈盈的寬慰她，但是殊不知母親這樣的舉動，在顧傾城看來又是怎樣的心痛。
那種心疼的感覺夾雜著一股難隱的鼻酸幾乎是迅速的就向她陣陣的湧了上來，讓她經常是措不及防，經常是措手不及，讓她不知道該拿什麽樣的心境去麵對母親的佯裝起來的大愛，去麵對母親那極度隱忍著悲愴的情緒而故作強顏歡笑的模樣，那樣的母親無疑是讓顧傾城最為心疼的，最為放心不下的，母親越是那樣的裝作毫無關係，顧傾城的心底就越是不能自已，傷心的感覺讓她難受的難以抑製，隻覺得快要呼吸不暢，胸腔間的氧氣愈發的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