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是時候告訴你了
吳惠芳的焦急的神色，令顧傾城覺得愈發的不對勁，以往母親就算是再著急也斷然不會這麽的丟了分寸的，今日是怎麽了？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嗎？可是從小到大一直都陪在母親的身邊，到底是怎麽了麽？
顧傾城有些疑惑的看著母親，怔怔的問道：“媽，您怎麽了，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休息會兒吧，其他的，以後再說好嗎？”
吳惠芳一把握住了顧傾城的小手，神情愈發慌張的緊逼道：“不，城城，你先答應媽媽，媽媽才能安心。”
“可是.……”顧傾城也有些躊躇，她不確定的看了淩度一眼，畢竟他在場，也不好說什麽，而且也不確定自己如果真答應了的話，那個男人會怎麽樣，想起他的暴脾氣，顧傾城還是心有餘悸，猶豫不定。
一邊是母親殷切的希冀，一邊是男人愈發不善的鷹眸，她猶豫了。
左右犯難間，淩度率先開了口：“阿姨這是做什麽？這麽著急和我撇開關係，是為了掩蓋什麽不光彩的事情嗎？還是.……您心裏有愧，所以不敢麵對我們淩家人，更不敢麵對我？？”
話音剛落，吳惠芳的神情怵然蒼白無比：“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有什麽事情，你就衝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女兒，她是無辜的。”
“嗬嗬，無辜？那我母親呢，她難道就該死!！”
“你……”吳惠芳臉色煞白的看著淩度，半天都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你在怪我嗎.……是啊，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責怪我一個人吧，希望你不要牽扯上其他人，好嗎？是我對不起你，你的仇人是我，但是我的女兒是無辜的，希望你不要為難她。”
事已至此，吳惠芳也明白了他的恨意的由來，沒想到那麽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那莊事卻是還是沒有消散，並且還伴隨著一個年輕人到現在，可想而知，他的恨意多麽的深，也是，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深深的憎恨吧，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那麽的小。
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母親卻離他而去。
想至此，吳惠芳心裏湧上了深深的愧疚感，更多的是自責，如果自己不出現，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悲劇了，隻是這個世上又有什麽如果呢，做的事情總要承擔後果的不是嗎？
那件事情一直是她的心病，也許當時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就算是在怎麽的迫不得已，都不應該去淩家找他，更不應該再見麵，否則後麵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一切的事情都是她的錯吧，所以以至於這麽多年的顛沛流離，寄人籬下，她曾多次的想過是不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你想怎麽樣恨我，我都無話可說，但是隻希望你不要憎恨傾城，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請你相信我。”吳惠芳再次懇求的看著淩度冷峻的臉，希望他同意自己最後的一點希冀，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她不能忍受女兒受委屈。
“哼，你是承認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為我母親報仇？”
淩度眼神充血的瞪著吳惠芳，深邃的眼眸裏充斥著深深的恨意，翻滾著濃鬱的肅殺氣息，他這麽多年的恨意，怎麽可能憑借著她的坦誠就煙消雲散，想起母親離去時的悲涼氣息，淩度的眼眸愈發的素冷了。
吳惠芳身軀猛地一顫，切切實實的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毀滅般的光芒，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是這樣，她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意把女兒牽扯進來，糾纏不清。
“那你想怎麽樣？”
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不得不為女兒多想。
“我想怎麽樣？哼.……你們欠我的又何止這一條命，你放心，該拿走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好心的施舍給你們留下，記住，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欠我淩度的，母親是，她亦是。”
淩度咬牙切齒的嘶吼著，言辭決絕的樣子，令顧傾城沒來由的背脊一陣發寒，她越來越聽不懂了，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了，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但是母親的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令顧傾城不得不嗬斥淩度的所作所為，一臉憤懣的盯著淩度的發寒的俊臉，不滿的斥責道：“淩度，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不允許你這麽對我媽媽說話，你明白嗎？你沒看見她現在還是病人嗎，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的公德心，如果你還有那麽一點憐憫之心的話，你就趕緊閉嘴，離開這裏，聽到了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淩度聽了顧傾城的話，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不停的怒火，但是也隻是一瞬就被很好的掩飾了過去，隨即輕笑出聲，嗬嗬大笑，然後最後看了顧傾城一眼，轉身走了。
見他遠去，顧傾城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天知道剛才她有多緊張，多矛盾，她沒有錯過淩度眼裏那稍縱即逝的難過和落寞，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剛才她的確是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男人，不禁有些疑惑。
那樣處處高高在上的男人，還會有這樣的一麵嗎？
越想越是難解，顧傾城扭過頭，問著母親：“媽，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明白？什麽仇人？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吳惠芳聽到顧傾城的提問，這才悠悠的轉回了思緒，看著女兒，說道：“城城，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剛才那個男孩，他沒有為難你吧，一切都是母親的錯，是我的錯，才害得你.……是媽媽對不起你，不但給不起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也給不了你一個快樂的人生，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無能，沒有能力照顧你，才讓你從小到大都這麽隱忍委屈的活著，你是一個好孩子，隻是沒有生對一個好的家庭.……”
說到最後，吳惠芳已是語帶哽咽，眼淚閃爍，是啊，是自己的錯不是嗎？隻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顧傾城見母親這麽傷心自責，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雖然心裏也有很多的委屈，但是打從心底裏卻是從來沒有責怪過自己的母親，相反她很感謝母親一直以來的安慰和給予自己的溫暖，不然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現在了。
“媽，您說什麽呢，我從來沒有怪過您，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嗎？我們是母女，本就是最親近的人，幹嘛說這樣的話，如果沒有您的照顧，恐怕城城早就被害死在顧家了不是嗎？所以，要說感謝，女兒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你，選擇您來當女兒的母親。”
吳惠芳欣慰的看著顧傾城，她知道她一直是一個懂事體貼的好孩子，隻是有一些事情，她覺得是時候告訴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