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走向深淵 第三十五章 食物的來源
“哧！”
血肉被利爪撕裂的聲音響起，灰白的地麵被鮮血染紅。
比起辰鳴，巨大的灰狼周圍，遍布的碎裂屍塊明顯更加恐怖。
“這家夥……”
借著空閑，辰鳴瞥了眼希爾蒂，隻見他灰色的狼毛上，已經掛起了一塊又一塊的血跡，不是他的，而是這些發狂中的惡魔。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短短不過十分鍾，原本一百多低階惡魔，隻剩下了十位不到。
其中由辰鳴解決的，也隻有十幾位。
“該驚訝於他的實力，還是驚訝於他的血腥呢？”
辰鳴心中微動，出手更重了起來。
魔彈飛舞之間，竟然將即將衝過來的兩位三階惡魔直接轟碎。
高階惡魔對低階惡魔，除非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或者數量千倍於他們，否則基本上都隻會是單方麵屠戮。
辰鳴的魔彈在風元素的加持下，其威力已經很接近於四階魔法了，想要殺死三階惡魔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勁。
“不過如果真正要單挑的話，我的戰鬥力還是不如五階惡魔。”
收回手，辰鳴看向希爾蒂，此刻他也停下了戰鬥。
沐浴在血泊中的灰狼，雖然臉上沒有絲毫猙獰，但依舊讓人不寒而栗。
抖了抖龐大的身軀，將粘在毛發上的血液甩幹，希爾蒂變回了人形，向辰鳴走來。
“麵對敵人畏畏縮縮，看來你弱小的不僅是身體，還有內心啊，人類。”
辰鳴還沒開口，希爾蒂就冷漠道，“如果到了真正的戰場，像你這樣的，恐怕連兩分鍾都活不過。”
“額……”
辰鳴愣了愣，苦笑道，“我下次會注意。”
“哼！”
希爾蒂輕哼一聲，但沒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到血泊中心，將一具無頭屍體拖拽回來。
“這……”
辰鳴心中微顫，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是要做什麽？”
“這座城市裏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其他生命。”
希爾蒂蹲下身，將屍體的一隻胳膊卸下，遞給辰鳴，“所以我們敵人的屍體，就是我們的食物。”
冷血，殘忍。
平淡的兩句話，卻讓身為人類的辰鳴臉色蒼白。
他不介意掠奪生命，甚至不介意殺死同類，但，如果要他吃下同類，卻絕對難以接受。
辰鳴沒有接過斷臂，希爾蒂也不強求，將斷臂收回，自顧自地啃咬了起來。
“嘔！”
骨頭與牙齒碰撞的聲音，刺鼻的血腥味，讓辰鳴有種嘔吐的感覺，但他現在腹中空空，卻隻能幹嘔。
“既然來到地獄，就要習慣地獄的生存方式。”
將斷臂吃得一幹二淨，希爾蒂這才說道，“和平時期，地獄的正常口糧要養活所有生命，雖然困難，但也勉強足夠，可一旦戰爭爆發，那麽在高強度的魔力消耗下，惡魔的胃口將無限放大，現存的糧食根本不足以支持一場戰爭，到那時，戰場上的屍體，就會成為惡魔的口糧之一，而且這種屍體對於魔力的補給也比平常的口糧更快，所以對軍隊而言，收集戰場上的屍體，也是極為關鍵的事情。”
他站起身，走到辰鳴麵前，說道，“我不管你過去是怎麽生活的，但這裏，就相當於戰場，你不吃下這些東西，也就沒有食物給你填充了。”
辰鳴勉強道，“有魔力的支撐，吃不吃東西，倒是無所謂。”
希爾蒂眉頭挑了挑，轉身開始清理地上的屍塊，“吃不吃隨你，但別怪我沒提醒你，長時間沒有進食的惡魔，一旦魔力耗盡，將會出現狂化，失去理智淪為殺戮機器，直到力竭而死，雖然你是人類，但我想，擁有魔力本源的你一旦暴走，結果應該也不會好上多少。”
“我知道了。”
辰鳴點了點頭，胃裏依舊有些翻江倒海的他不再去看希爾蒂的分屍場景，而是轉身走到遠處，呆呆地坐在那裏。
整理戰場所耗費的時間，比戰鬥時要長的多，整整一個小時，希爾蒂才停下動作。
望著那整齊排列的屍體碎塊，辰鳴又有些幹嘔，強行忍下後，他才皺眉道，“接下來怎麽處理？”
“處理多餘食物的方法無非就是風幹或烤幹。”
希爾蒂看著辰鳴，說道，“但風幹的時間需要很長，我的魔法屬性中沒有火，所以需要你的協助。”
辰鳴沒有拒絕，點頭道，“好。”
希爾蒂愣了愣，他沒有想到辰鳴會答應得這麽爽快，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麽，轉身道，“我去找個安全的地方來儲存肉幹。”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裏。
在他離開後，辰鳴才蹲下身子，兩隻手按在地上。
“地元素魔法，大地囚籠！”
土黃色的魔力元素湧入大地，一道道牆壁拔地而起，化作一座長寬高均為十米的巨大房間，灰色的牆壁給人一種極為厚重的感覺。
辰鳴輕輕拍了拍牆壁，那原本成型的牆壁再次湧動，一道道灰色的長溝如同鋼筋一樣插出牆體。
看著自己的作品，辰鳴苦笑地喃喃，“作為烘烤室，倒是不錯。”
大地囚籠原本是用來困住敵人的一種三階魔法，而如今卻被他當作烤箱來使用。
走出房間，辰鳴又打了個響指，“風元素魔法，傳導之風。”
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辰鳴對魔力的掌握已經再不局限於所謂的起手式，就像莎綺羅說的那樣，魔法陣是對魔力的一種暗示，而這種暗示也可以轉變成一個動作，一句吟唱，隻要能夠催動世間的魔力，就能夠憑借這些魔力發動魔法。
當然，這也隻局限於簡單的低階魔法，到了真正的高階魔法，還是需要魔法陣的協助，畢竟，想要發動真正具備威力的魔法，魔法陣的魔法紋路是最好的排列引導方式，如果沒有魔法陣，那麽即便你的魔力再高，一旦排列錯誤，魔法的發動也將宣告失敗。
辰鳴現在所能發動的最高階魔法，就是被梅琳他們稱之為禁咒的五元素融合魔彈，其威力足以撕裂六階魔法陣。
然而唯有身為主人的辰鳴知道，這種魔法能夠發動成功，靠的隻是那萬分之一的成功率，一旦失敗，那麽除非安迷修出手，他的結局也隻會是被亞頓的魔法貫穿。
平靜地麵上，仿佛掀起一陣微風，排放整齊的肉塊下麵，一股股氣流將之輕輕托起，送入房間。
依靠著精妙的魔法控製力，辰鳴將每一塊肉塊都掛到牆上。
“如果沒有魔法的幫助，光是運送屍體，都是難事。”
麵色怪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具具還在滲血的屍體肉塊，辰鳴又要幹嘔。
飛快的走出房間，他盡量調整呼吸之後，一顆顆火焰球飛快掠進房間，一時之間，房間內的地麵上化作一陣火海。
“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關上石門，辰鳴長出一口氣，靜靜地坐在那裏閉目冥想。
房間內，有著一陣陣濃煙從辰鳴留下地窗口冒出，還有著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辰鳴才睜開眼睛，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希爾蒂的身影。
“這家夥跑哪去了？”
低聲喃喃了一句，辰鳴起身走向石牢，打開石門看了看，熾烈的高溫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再睜眼看去，房間內的火海已經接近熄滅，牆壁上，那些屍體肉塊，也已經變得幹枯，滋滋冒著油光。
經過烘烤的肉塊，已經沒有了那種腥臭，反而有一種奇特的肉香，讓辰鳴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但這聲音剛剛響起，辰鳴的腦海中有飄過先前希爾蒂進食的場景，頓時胃中又是一陣抽搐。
迅速關上石門，辰鳴苦笑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情還是讓希爾蒂自己來吧。”
就這樣，一直到了夜幕降臨，希爾蒂才姍姍而歸。
望著那漸漸走近的挺拔身影，辰鳴無奈地說道，“怎麽這麽久？”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希爾蒂故作神秘地說了一句，隨即鼻尖動了動，笑道，“肉幹都烘好了？”
辰鳴點了點頭，指了指石牢，說道，“剩下的事情你自己來吧。”
“嘁。”
希爾蒂撇了撇嘴，上前打開石門，此時的石牢內溫度已經沒有之前那麽高了，隻有淡淡的餘溫和那陣陣肉香。
“味道不錯吧？”
門外，辰鳴笑道，“為了不讓這些肉幹烤焦，我特地將火勢壓低許多。”
“確實不錯。”
隨手取下一塊肉幹塞進嘴裏，希爾蒂瞥了眼站的挺遠的少年，囫圇道，“你確定不來點？”
辰鳴連忙搖頭，道，“算了，我沒興趣。”
“那隨便你。”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希爾蒂撇嘴道，“說起來我們這些惡魔和你本來就不是一個物種，你們連豬狗牛羊都能吃，惡魔血肉怎麽就不能吃了？”
辰鳴翻了翻白眼，苦笑道，“就當我精神潔癖吧。”
轉而，他又說道，“對了，我們要把這些肉幹運到哪裏儲存？”
“問那麽多幹嘛，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一邊說著，希爾蒂一邊將牆壁上的肉塊取下裝入先前準備好的麻袋裏。
麻袋很大，一百多具屍體的肉幹，也隻用了三個。
裝好之後，他拍了拍手，身體直接化作灰狼撕碎石牢。
辰鳴還沒反應過來，那巨大的灰狼已經將他叼起丟到背上，而後馱著他，掛著三麻袋的肉幹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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