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間相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別有洞天
將少許的魔力釋放出來，小心翼翼地沿著河水進入山洞之中，幽暗的空間裏除了流水聲，再沒有其他任何的動靜。
“因為魔法的緣故，地表的環境已經不適合生命居住，如果說這黃昏廢墟中還有生命的話，那也隻剩下地底了……”
雖然目前來說這裏還算相對安全，但辰鳴如今的狀態卻算不上好，沒有了食物來源，他如果再次受傷的話，大量的魔力消耗會將他的體力降至冰點，到那時，才是他最危險的時期，而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進去看看吧……”
心中呢喃著，辰鳴邁開步伐，順著河岸緩緩地走了進去。
相比於外麵的河流峽穀，山洞中的地勢越往下也就越低，辰鳴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一旦有什麽意外發生，他就立刻從山洞撤出。
但很明顯，辰鳴的顧慮並沒有發生，這個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的山洞，就連魔力都稱得上稀薄，更別說支持那足以毀天滅地的魔法了。
這個發現同樣讓辰鳴鬆了口氣，隻是心中的警惕，卻依舊存在著，在這個神戰遺毒之地，什麽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不可能徹底地放鬆下來。
黑暗中的時間過得極為模糊，不知走了多久，辰鳴停在了一個岔路口，是河流的兩個分支，同樣是通往未知的地方。
“這裏的溫度倒是比外麵低了許多。”
略有些潮濕的溫暖空氣，讓辰鳴解除了保護著自己的魔力結界，現在的他，可沒有那麽多的魔力供他揮霍。
隻是選擇哪條路，卻成了讓他難以選擇的難題。
“左邊有風聲，說明那裏有著出山洞的出口，隻是具體通往什麽地方，卻不知道……”
他轉向了右邊，相比於左邊，沒有風聲的右邊，要麽通往的是死路，要麽通往的是一個封閉的地下空間，而在那裏，則極有可能有著生命留存。
“決定了，就走右邊吧。”
他尋找的是食物，而不是出路，左邊的路明顯是通往地麵的路，在他看來，不論是洞的出口還是入口，都是極為危險的地方，而右邊，如果是條死路，那他折身返回即可，左右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邁開步伐，辰鳴輕輕一躍，跳到了右邊的洞口岸邊，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順著河岸繼續走了進去。
說是無風，其實也不盡然，隻是相比於左邊來說，右邊的空氣流動相對較為平穩，就像是從山洞入口吹進來的風在碰到障礙之後又返回來的感覺，並不強烈。
越往裏走，空氣中的水分含量就越多，辰鳴的魔力依舊在小心翼翼地掃蕩著四周，緩緩地向前走著。
而伴隨著深入，辰鳴也從那洞壁之上，找到了一些青苔成長的痕跡，這讓他原本有些厭倦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果然是有生命在這裏生存……”
有些疲憊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辰鳴再次邁開步伐，對著那更深處走去。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辰鳴看到的青苔也越發地多了起來，潮濕的地方，總歸是長滿了這種東西。
蕩漾著魔力將這些青苔收集起來之後，辰鳴微笑地喃喃，“雖然這些東西裏麵的營養成分不高，但烘幹了果腹總歸還是能夠做到的。”
隻是遺憾的是，這沒有魔法侵襲的河水之中，依舊是連最微小的蜉蝣生命都不曾有過。
繼續深入地走著，在得到了青苔作為臨時的事物之後，辰鳴的腳步明顯放鬆了許多，就連行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而那看似沒有盡頭的地下河道，也終歸是有著其終點所在，這是一片極為茂密的森林。
“怎麽有種深淵的即視感？”
如果不是因為周圍與身體裏的魔力還存在的話，辰鳴差點以為自己又一次地進入到深淵之中了。
略微猶豫之後，辰鳴邁開步伐，向著被河流分割起來的森林走去。
隻是一踏入森林，他就有一種鬥轉星移的感覺。
這原本他以為封閉的空間，竟然有著星空呈現，這與外界有著天壤之別，就連那月亮，都是極為完整的。
“這裏……是另一個世界？”
驚奇地看著那星月當空的景色，辰鳴皺了皺眉，將魔力徹底地釋放出來。
森林的麵積極大，即便以他目前的魔力，也沒有探索到盡頭的所在，這裏的生命氣息，極為濃鬱，雖然這些生命體內的魔力很少，但卻真實存在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有些不解地嘀咕了一句，辰鳴振開雙翼，衝上了天空，他打算從上麵俯瞰下方，隻有這樣，才能最快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而當他上升到了某種高度之後，卻看到了一個令他極為震驚的事情。
“這裏難道真的是別的世界？”
那森林的盡頭，有著一些城鎮的輪廓，而城鎮的盡頭，是他順著來到這裏的地下河匯入的一片巨大海洋，至於更遠的地方，以他的目力，卻也看不到了。
強行壓下了心頭的震驚，辰鳴振動翅膀，對著那座城鎮飛去。
從進入這裏的入口，到城鎮的距離是極為遙遠的，但對於辰鳴來說，卻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辰鳴選擇了在森林的邊緣落下，在給自己設置了認知障礙魔法之後，順著那官道進入城鎮。
“這裏的居民……”
城鎮的規模並不算大，卻十分熱鬧，更讓辰鳴驚訝的是，這裏的人，或許並不是人。
從穿梭在街道上的行人體內，他感覺到了兩種截然不同且絕無可能共同生存的魔力，光明與黑暗。
可從眼前的情景來看，這兩種魔力的擁有者，卻相處得極為融洽，甚至透過洞悉一切的魔力之眼看，這些生命中還有著天使與惡魔的存在。
“普遍的等階不超過三階麽……”
略微探查了一下這些居民的魔力等階，辰鳴的心中有了一絲明了，在暗處將認知障礙解除，隨意找了家餐廳走了進去。
“服務員。”
辰鳴對著那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等他走近，取出一枚金幣，放在了桌麵上，開口道，“幫我隨便上點吃的。”
“好的。”
服務員點了點頭，拿起了金幣，卻微微皺眉地又放回了原位，說道，“這位客人是來自遠方國度的吧？不好意思，我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金幣，如果可以，能去其他地方兌換一下嗎？”
“啊，不好意思。”
辰鳴微微一愣，尷尬地說道，“我是行走在世界各地的商人，口袋中有著來自許多國家的貨幣，隻是許久沒有來到這裏，有些忘記了這個國家的金幣長什麽模樣了，請問能給我看一下麽？”
服務員有些遲疑，顯然並不相信辰鳴所說的那些話，略作思索之後，說道，“客人稍等，我去請一下本店的經理。”
說完，他轉身向著後麵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那房間裏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剛才的服務員，而他前麵的女人，則應該就是他所說的經理。
“不好意思，讓客人久等了。”
走到近前，經理先是行禮，而後說道，“事情的大概我都聽本店的服務員說了，來自遠方的客人，因為近來城鎮中盜賊比較猖獗，我們不方便將銀幣以上的貨幣拿出來當眾示人，雖然您的貨幣我們從未見過，但如果您信得過我們，還請您將金幣交給我看看，確定了是金子以後，我們會按照這裏的購買力為您兌換相應的物品與金錢。”
“我倒是不介意，但是能麻煩你們先幫我上一些吃的嗎？我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辰鳴搖了搖頭，這種金幣是他在赫絲緹福時蒂瑞斯汀給他的，在他的魔法戒指中還有著數萬枚，眼下對他來說，食物可比金錢重要的多。
“當然可以。”
經理微微一笑，轉身對著身後的服務員示意了一下，後者點了點頭，去往了後廚。
隨手將金幣取出，放在了經理的手中，辰鳴說道，“感謝你的諒解。”
“這是我應該做的。”
接過金幣，經理細細地檢查之後，這才微笑道，“尊貴的客人，您給的金幣中的金子含量比起本國通行貨幣高出了百分之二十，我們會按照本國的購買力為您兌換貨幣的。”
說著，她轉身回到了原本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布質的小袋子。
“為了給您使用方便，我將您的金幣兌換成了銀幣。”
將手中的小袋子放在了桌麵上，經理說道，“扣除掉本店的餐費之後，為您結餘十一枚金幣以及八枚銅幣，請清點一下。”
“不用，我相信你們。”
隨手將袋子放在了一旁，辰鳴開口問道，“請問一下，你們去過東麵的森林盡頭麽？”
“東麵的森林盡頭？”
經理微微一愣，道，“雖然我們這裏有一些冒險家會在森林中捕獵一些魔物，但都不太敢深入其中，傳說中那裏有著極為恐怖的東西存在著，也有一些人去過，卻從沒有人從那裏回來，哪怕是七階的史詩級冒險者，都有幾位死在了那裏。”
緊接著，她又問道，“客人問這個問題幹什麽？如果您想去的話，那我勸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那裏可是被傭兵們列為第一死亡絕地。”
“放心，我也隻有二階的魔力，怎麽敢去那裏？”
辰鳴微微一笑，道，“我隻是聽說有那麽個地方，一時好奇詢問而已。”
“原來如此。”
經理鬆了口氣，而後行禮道，“那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祝您用餐愉快。”
……
酒足飯飽之後，辰鳴就隨意地找了家旅館住下，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一個安身之所，他怎麽可能不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隻是深夜無眠，躺在床上的辰鳴，眼神卻瞥向了窗外的月光。
“這裏究竟是什麽世界？”
這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卻遲遲沒有人告訴他答案。
雖然等階低微，但他的確清晰地感知到了這裏的居民們的魔力，其他屬性的魔力雖然也有，但對照性最強的，卻是惡魔與天使的魔力，這兩種生命，竟然可以共存在一個世界裏，不得不讓他嘖嘖稱奇。
隻是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他就睡了過去。
直到了第二天的晌午，他才幽幽醒來，濃烈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去尋找這座城鎮中等階最高的強者。
花費了一些金幣，又經過了一番周折之後，他借著發布任務的借口，找到了城鎮中最強的一個傭兵團團長，等階在輝煌級的卡萊斯，是一位光明天使。
“所以您找我來，並不是為了任務？”
傭兵工會的某一裝潢華麗的會客室內，辰鳴對麵的壯碩中年有些不解地詢問道，“那您花費這麽多金幣，究竟是為了什麽？”
“嗯……卡萊斯先生。”
辰鳴想了想，開口道，“請問你知道這個世界的外麵，是什麽樣子的嗎？”
“世界的外麵？”
卡萊斯微微皺眉，道，“抱歉，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在我的認知裏，我還從未聽說過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什麽東西的存在，更別說樣子了，別說我了，在我認識的冒險家中，史詩級，乃至於我僅見過一次的殿堂級的強者，他們之間，似乎也沒有提及任何世界之外的東西。”
“嗯……”
辰鳴眸光微斂，說道，“那請問你能告訴我那位殿堂級的強者，現在在什麽地方麽？”
“不好意思，雖然我不想打擊您。”
卡萊斯說道，“但那種等階的強者，並不是您想見就能見到的，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巨大的災厄，他們才會出來解決，至於其他的時候，您花再多的價錢，都無法將之請出來。”
“巨大的災厄麽……”
辰鳴挑了挑眉，說道，“那請問您知道有什麽人去過森林的盡頭之後，還能回歸的嗎？”
“森林的盡頭？”
聽他提起這個名詞，卡萊斯的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他開口道，“那裏是真正的死亡絕地，我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從那裏回來的，在三四百年前，有一位殿堂級的冒險家去了那裏，卻始終沒有見他回來，為了尋找他，國王陛下甚至派出了軍隊，卻依舊如此，隻是從那裏回來的留守軍隊說，他們在進入了那裏的一個洞穴之後，就再也沒了聲音，從那之後，不論是什麽人，都不敢再靠近那裏。”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對那個地方起了一些興趣。”
辰鳴眼眸微眯，道，“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前往那裏，如果能夠活著回來，我可以支付你一萬金幣作為報酬。”
“一萬金幣？！”
卡萊斯瞳孔緊縮了一下，要知道，辰鳴發布的任務報酬也隻有二十金幣左右，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他極為心動了，一萬金幣，從他成為傭兵到現在兩百年，也才存了這麽多，就這個，還是他不畏艱辛地執行任務才得來的，可辰鳴一開口，就是一萬金幣的價碼，這讓他如何不吃驚？
不過想是這麽想，但他還是苦笑地搖了搖頭，道，“對不起，辰鳴先生，雖然您開的價十分誘人，但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過危險，連殿堂級都不知所蹤，更別說我了，也或許您所說的那個世界之外，就在森林盡頭的洞穴之中，可是我卻沒有那個勇氣去探尋。”
“這樣啊。”
辰鳴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而後微笑道，“還是謝謝你跟我說的這些，這讓我受益匪淺。”
卡萊斯點了點頭，而後有些猶豫地說道，“其實您想要了解世界外的樣子，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哦？”
辰鳴眼眸微亮，道，“什麽辦法？”
“在帝都的西城神殿中，居住著一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者，或許您去問他，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卡萊斯說道，“隻是這位老者並不是什麽人都能夠見到的，唯有等階在史詩級以上的強者引薦，才有可能。”
“那卡萊斯團長有什麽合適的人選麽？”
辰鳴微笑地問道，“不論花多少錢，我都可以。”
“我的導師，如今正在帝都之中。”
卡萊斯說道，“但是想要他為您引薦，卻有著一些難度，他並不在乎金錢，唯有給予令他感興趣的東西時，他才會為您引薦，至於是什麽東西，您隻有問他才知道。”
“是這樣……”
辰鳴眼眸微斂，隨即笑道，“那我們就準備一下，明天前往帝都吧。”
“辰鳴先生。”
卡萊斯有些好奇地問道，“能告訴我，您為什麽這麽執著於知道世界外麵的樣子？”
這個問題，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想詢問，隻是礙於雇主，他並不好多問什麽，可是到了最後一刻，他依舊忍不住想知道，眼前這個等階隻有二階黑鐵級的青年，究竟為什麽寧可花費這麽大代價，也想了解這個不切實際的東西。
“如果我說……”
辰鳴神秘一笑，道，“我就是從世界之外過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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