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卑鄙無恥
“請郡主賜教。”
拓跋玉兒滿臉陰毒。
瞧著拓跋玉兒那副誌在必得的模樣,溫靜華心裏瞬間被不耐填滿。
她垂下眼簾,姿態慵懶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又重新漫不經心的將目光落在拓跋玉兒那毀掉的左眼上,麵無表情的問道“公主您剛才說什麽?”
似乎是沒預料到溫靜華會做此等反應,拓跋玉兒愣了愣。
她回過神來,重複道“請郡主不吝賜教。”
溫靜華還是麵無表情。
她木然的看著拓跋玉兒,平靜的表情與拓跋玉兒臉上的猙獰形成鮮明對比。
“你說什麽?”
溫靜華仿佛是聾了,竟將相同的問題又問一遍。
拓跋玉兒臉上青白交加,按捺著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怒意,又答一遍,“本宮說,請郡主與本宮切磋。”
溫靜華還是麵無表情,“公主你說什麽?”
“溫靜華!你找死!”
拓跋玉兒勃然大度,抬手便是一掌。
溫靜華彎腰躲過,輕飄飄閃出去好遠。
案桌上的菜肴盡數被拓跋玉兒掀翻,湯湯水水灑落一地。
“放肆!”
王皇後猛的一拍桌子,怒道“這裏是我大梁宮宴,豈容你撒野?!”
錦衣衛迅速持刀進殿,將拓跋玉兒團團圍住。
拓跋玉兒將麵上的猙獰之色不甘的壓下,目光之中難掩憤恨。
拓跋堅捏著手中酒盞,突然眼神一狠,朝拓跋玉兒飛速射來。
“啊——!”
拓跋玉兒小腿被打中,慘呼著跪地。
“抱歉,”拓跋堅向高坐上的王皇後深施一禮,“我這個妹妹張揚跋扈,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哼。”
王皇後輕揮衣袖,錦衣衛又齊刷刷退了出去。
溫靜華望著行動迅疾如風的錦衣衛,仔細搜索卻不見蕭紅英的身影。
八成是又在追擊白無。
溫靜華的眉頭鎖的更深。
“安樂郡主?”拓跋堅將手在溫靜華臉前揮了揮。
溫靜華驚的回過神來,“何事?”
拓跋堅笑笑,“孤向郡主賠罪。”
“太子殿下何罪之有。”
溫靜華眼神冷漠,不理會伏低做小的拓跋堅,轉身便想要歸坐。
可她的桌案已經被拓跋玉兒給掀翻了。
溫靜華四下看看,隻見北氏使者想要將拓跋玉兒給拉出去,可她不知對那人說了什麽,那人畏懼的看了看拓跋堅,又放她重新歸坐。
但溫靜華這下無處可坐,有點尷尬。
王皇後見狀朝她招招手,“華兒過來,與我一同坐。”
溫靜華毫不猶豫抬腳走上禦階。
拓跋堅站在原處直接被溫靜華無視。
齊元慎見狀笑著站起來打圓場,道“拓跋公主這直率的性子,倒也真是可愛。”
“嗯。”
拓跋堅淡淡的應了生,神色不虞的回到自己案前。
溫靜華在皇後身旁坐定。
她望著禦階下宴飲的眾人,有那麽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還在前生。
溫靜華慌亂的去看屬於皇帝的高坐。
還好,那裏空著。
齊元慎還坐在禦階之下。
絕不能讓他有碰到龍椅的機會。
溫靜華麵色陰沉。
悠揚的樂聲再度奏響,大殿之內,各懷鬼胎的眾人推杯換盞。
但,這隻能是片刻的安寧。
溫靜華吃了幾口菜。
王皇後舉著筷子,卻對麵前的珍饈佳肴一動不動。
萬珍兒自得的靠在椅背上,時不時指揮宮娥為自己布菜。
拓跋玉兒捂著被打傷的小腿,目光盯著眼前的桌案,不知在盤算什麽。
陳曉媚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拓跋玉兒,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齊元慎與拓跋堅神色之間甚是投契,相談甚歡。
太子一人坐在禦階下的首位,卻如同王皇後一般,舉杯停著不能食。
溫靜華咽下一口酒水,心裏知道太子與皇後在擔心什麽。
隻是,該來的總是要來,即便是憂懼的食不下咽,該來的還是會來。
宴過一半,齊元慎突然抬起手,大殿內的樂聲戛然而止。
“母後,”齊元慎走上前來,對王皇後道“兒臣有件大喜事要報請母後知曉。”
王皇後的臉色猛的垮下去。
溫靜華的目光落在齊元慎臉上,神色之中難掩嘲諷。
齊元慎要說什麽,她不用聽也知道,無非就是替拓跋堅提出來要溫靜華去和親。
方才拓跋玉兒大鬧的時候他們都都已經說過好幾遍了。
“有什麽事何必急於這一時,”太子出聲道,“二弟有事,還是等宴會過後再說吧。”
齊元慎應該是早有預料,麵對太子的阻止,卻也不為所動。
他站在原地,麵上仍噙著微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宮宴上的各位歡聚難得,臣弟才要趁此機會提出來這件大喜事。”
王皇後華服下的身子,被氣的微微發起抖來。
溫靜華不動聲色的按住她的手,低聲道“娘娘···”
王皇後穩住心神,淡掃一眼齊元慎,“你說罷。”
齊元慎笑笑,抬高了聲音道“安樂郡主與拓跋太子在北境戰場一見鍾情,兒臣願做月老,提請兩位和親。”
意料之中的話,宴席上的眾人聽了也沒有任何意外之色。
陳曉媚原本還極其浮誇的訝異一聲,但在看到眾人完全平靜的表情之後,又立即尷尬的禁聲。
“雍王殿下這話說的,真是令安樂承受不起呢。”溫靜華皮笑肉不笑。
“我自己竟是不知道,何時在戰場上與拓跋太子一見鍾情了。”
溫靜華真是忍不住想要啐一口,齊元慎這不要臉的程度,還真是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認知下限。
“郡主不必害羞,”齊元慎神色莫名,“男女之情本是人倫,況且拓跋太子也是疏闊之人,郡主隻需等待婚期便是。”
“啪——!”
溫靜華實在是惱怒至極,一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
她抬頭看了看大殿之外的夜空。
隻見漆黑夜幕之下,有一道流光劃過。
溫靜華原本惱怒的麵色被譏諷所取代,垂眸對齊元慎笑道“拓跋太子疏闊不疏闊本宮不知道,本宮倒是看雍王殿下的心胸···狹隘的緊呢。”
“郡主此言何意?”齊元慎麵色不變,“本王是真心替郡主做媒。”
“嗬,”溫靜華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雍王殿下莫不是忘了,本郡主這個封號,是因你識人不清害我無辜受累,先帝憐憫,才得來的。”
“本郡主先前的賜婚對象,可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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